但是,公社、學校以及一些有心人,已經能察覺到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老柳家常菜”在李家溝開了不少年頭,其中仗得誰的勢,又是個什麽性質,不少上班的人是知道的。
但是,老柳兩口子依舊開了這麽多年,看着平常客人不多,但錢卻沒少掙。
可是昨天早上,李所長突然帶着手底下的民兵把老柳兩口子抓起來了。
什麽罪名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口子很快被送進青山農場,絲毫不給别人反應的機會。
而且,劉家垣修學校的事情田主任一直拖了這麽長時間,可突然就給辦了。
要說這裏頭沒什麽貓膩,那肯定是沒人相信的。
下午,田主任進了一趟城,把從李所長和劉大隊長手裏得到的幾份資料一起交到區裏。
與此同時,康校長也在行動。
他從東疙瘩回來之後就意識到自己這一次弄巧成拙,姓田的恐怕是要和自己翻臉。
于是乎,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座上最早的一班車往城裏的教育局去了。
花科長是教育局專管人事的,四九城周邊的大小學校,所有分配的,還是臨時的教師,資料都歸她管。
花科長叫花芝芝,四十來歲的年紀保養的非常好,雖然樣貌比之四合院的秦淮茹略略不如,但身段确是不相上下。
不同于秦淮茹的無權無勢,被人欺辱,花科長在工作上手握實權,生活中一言九鼎,生活不是一般的如意。
康校長和花主任是老相識,兩人上學的時候郎才女貌,關系親密,後來畢業之後各分東西,各奔前程。
花芝芝能在四九城的教育局主管人事,不是因爲她有能力,而是家裏有能力。
十多年以前,康爲鴻的人事檔案出現在花芝芝辦公桌上的時候,她的心髒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兩人開始重新聯系,雖然多年以後各自成家,但他們眼中的彼此,依舊是二十多年前的模樣。
一切都是那麽的水到渠成!
每個月,兩人都要找機會見上幾次,再續前緣。
這一次也不例外,康校長早早就到了花芝芝爲兩人找的愛巢之中,一等就是兩個鍾頭。
“啪嗒,啪嗒”
院子裏面響起了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康校長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起身朝門口走去。
花芝芝推門而進,瞬間笑顔如花,張開雙臂向自己的愛人擁抱。
“阿鴻,你來了!”
康校長臉上也露出笑容來,張開雙臂抱住自己年少時的愛人:
“芝芝。”
有個詞叫“小别勝新婚”,雖然用在這裏不合适,但是意思是相同的。
兩人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有見面了,彼此的思念已然溢出了心底。
水到渠成的一番雲雨之後,兩個人躺在炕上相互擁抱着,享受着這片刻的安甯。
直到中午,兩人才慢悠悠地從炕上起來,花芝芝出門買了些吃的帶回來,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
“阿鴻,你是不是有心事?”
花芝芝看着自己的愛人,臉上不由露出幸福的笑容來。
這麽多年來,阿鴻還是和年輕的時候一樣溫柔,一樣迷人!
康爲鴻笑了笑:“芝芝,咱們好不容易見一次,就别說這些掃興的事情了,先吃飯吧。”
花芝芝聞言,頓時放下筷子:
“阿鴻,你是遇到什麽難題了嗎?有沒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地方?”
康爲鴻苦笑一聲,搖搖頭:
“芝芝,别提這些了,我自己能解決。”
花芝芝見狀,更心疼了:
“阿鴻,你到現在還把我當外人是不是?”
康爲鴻無奈,隻能把自己這些日子遇到的困境一五一十的說出來,隻不過經過他的叙述,自然是别人跟他過不去。
當然,事關虞小草和賀翠蘭的事情,他肯定是一字不提。
對于花芝芝這樣的身份地位來說,一個公社多辦一所小學,少辦一所小學,真的無所謂。
可是,如果這所小學開了之後,讓自己的愛人不高興,那她不介意讓這所小學辦不起來。
“阿鴻,你放心吧,這個事情我幫你辦了,劉家垣的小學肯定開不起來。”
“不過……”
說到這兒,花芝芝滿臉愧疚地看向康爲鴻:
“阿鴻,你也知道我的情況,隻能在教育局這方面說幾句話,其他的我實在幫不到你。”
康爲鴻雖然心裏不滿意,他知道花芝芝雖然在教育局,但是不管是娘家還是夫家,在城裏能量很大。
花芝芝如果真想着幫自己解決,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但是,他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笑得一臉深情:
“芝芝,你能幫我說話我已經非常感謝了,怎麽還能奢求其他?”
花芝芝對于康爲鴻的識趣非常滿意,她早已經不是年輕時候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知道康爲鴻找自己,或許有幾分情意,但更多的是爲了自己的權利。
但是,花芝芝不在乎,她之所以願意,不過也是權衡利弊,在付出有限的條件内,彌補一點自己年輕時候的遺憾罷了。
兩人吃完飯,耳鬓厮磨了一會兒,花芝芝去上班,康爲鴻則坐上班車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家溝小學就接到了教育局的命令,有同學家長舉報何雨水同志在任教其間向學生家長索賄,以權謀私,現在暫停一切職務等待調查。
何雨水現在還在城裏坐月子,自然沒辦法第一時間接收到這個消息。
易雲平也是第二天下午的時候,見到着急忙慌的左靜靜,才知道了這個事情。
“已經在學校通報出來了?”
易雲平看着左靜靜,臉色不怎麽好看。
左靜靜點點頭:“易會計,如今怎麽辦?康校長肯定是狗急跳牆,殺雞儆猴呢!”
偌大的公社,雖然人不少,但是識文斷字的沒幾個,能教書的更沒幾個。
康校長此舉就是在告訴所有人,就算何雨水這樣城裏來的正式老師,他也有的是手段收拾。
那些個得知劉家垣修學校,就想着去劉家垣任教的老師,你們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有何雨水那樣的分量。
易雲平輕笑一聲:“這個事情咱們不用着急,姓康的他蹦跶不了幾天。”
“至于雨水停職的事情,明天正好星期天我去城裏問問具體情況。”
雖然說,媳婦現在坐月子,停職不停職的也沒辦法上班,但是停職可是要扣工資的。
易雲平自己倒是不在乎那三瓜倆兒棗的,但媳婦知道了心裏頭肯定不舒服。
“嗯,我們一定不能讓康校長的陰謀得逞!”
左靜靜看着易雲平,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裏面散發着清澈又愚蠢的光芒。
易雲平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左靜靜這才一臉義憤填膺地用力揮了揮自己的小拳頭,轉身跑去找虞小草了。
虞小草離職之後,她也跟着離開了李家溝小學,康校長對于兩人的辭職報告,秒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