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再不想回家,時間到了肯定要回去,要不然沒地方吃飯,沒地方睡覺。
進了院子,老少爺們隻是随意看了她一眼,完全沒有笑話她的意思,秦淮茹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其實,這倒不是院子裏人大度寬容,主要是知道秦淮茹是個什麽樣的人,沒什麽好笑話的。
而且,大夥兒心裏的想法和秦淮茹一樣,都等着賈章氏發威收拾兒媳婦,然後巴巴地看熱鬧呢。
當秦淮茹懷着忐忑的心情進了屋子之後,并沒有迎面而來的巴掌和辱罵,賈章氏隻是冷冷掃了她一眼:
“趕緊把飯菜端上桌吃飯。”
秦淮茹雖然不知道婆婆到底在想什麽,但心中也暗暗的松了口氣,把自己小布包放到炕上,手腳麻利的把飯菜端上桌。
棒梗和小當吃完飯就去外面玩了,等家裏就剩兩個大人了,賈章氏這才黑着臉問:
“現在這話都傳到我耳朵裏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淮茹的臉色“唰”的白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擡頭見婆婆沒有要打自己的意思,這才緩緩開口把郭大撇子的情況說了一遍。
本以爲婆婆聽到這些事情會罵她,沒想到婆婆卻是滿臉贊同地點頭:
“你這麽做是對的,要是今天郭大撇子來了不給錢,那以後郭二撇子來了怎麽辦?”
“不過,這個事情既然傳到我耳朵裏,我肯定不能一點反應沒有。”
秦淮茹對自己婆婆這思想轉變感到驚訝,不過心底又暗暗高興,隻要她不爲難自己,其他就萬事大吉了。
“媽,那你想怎麽辦?”
賈章氏顯然早就想明白了,直接開口說:
“既然這裏頭有許大茂的事情,那我就去找他要錢,他要是不給錢,你就上派出所告他強奸。”
“啊?”
秦淮茹愣了一下,有點沒反應過來婆婆這腦回路。
賈章氏的臉一下子就冷了:
“怎麽,你不願意?心疼他?”
秦淮茹趕緊搖頭:“不不不,媽,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沒有反應過來。”
賈章氏盯着秦淮茹的臉仔細看了幾眼,見她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她大孫子遭了這次罪之後,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什麽臉面、名聲都不重要,他大孫子躺在醫院沒錢治病的時候,隻有錢才是最實在的。
所以,兒媳婦對不起東旭就對不起吧,死人總歸是要向活人讓路的。
再說了,隻要兒媳婦守着自己和孩子不改嫁,其他的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你現在哪兒也别去,就在家呆着,我上後院去。”
賈章氏叮囑了兒媳婦一句,開門出了屋子直奔後院去了。
這個事情的章程她比較熟悉,畢竟劉海忠那兒已經經曆過兩次了,所以一到後院就扯着嗓子在院子裏大喊:
“許大茂,許大茂,你個王八蛋,你給我滾出來。”
許大茂這會兒正圍着個圍裙收拾鍋竈呢,他媳婦那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如今生兒子剛出了月子,身子還虛,所以一般都是他下班回來做飯。
這會兒聽到賈章氏在院子裏叫自己,腦門突突的,心底突然就生出幾分不好的感覺來。
婁曉娥正在炕上抱着自己兒子睡覺呢,撇了一眼自己爺們,冷冷地開口:
“閑話都遞到我耳朵裏了,賈章氏肯定是來要錢的,你看着多少打發一點,先把這一波對付過去了。”
“咱家孩子還小,可不能因爲你這些狗屁倒竈的事情受了驚吓。”
許大茂一聽媳婦這話,趕緊給媳婦作了個揖,嘴裏念叨了兩句:
“媳婦,我的好媳婦,我先把這事兒平了,回來再跟你賠罪。”
婁曉娥壓根沒搭理自己爺們,以前她沒個孩子,關于自己爺們做的那些糊塗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是因爲大度,主要是心裏頭覺得自己生不了孩子。
現在她有了一兒一女,爺們也收了心跟自己好好過日子,她自然不會因爲這點事情再鬧騰。
最主要的是,兒子現在才剛出百天,賈章氏又一貫邪性,要是真因爲這個把孩子驚了,那就不劃算了。
她爸媽走的前一個星期,特地給了她一個貼身收藏的小紅布包,裏面是以前去白雲觀找道法高深的道爺求的平安福。
當時千叮咛萬囑咐的,讓她以後生了孩子,一定要把這東西壓在孩子枕頭底下。
婁曉娥心底就一直想着這個事情,如今一聽賈章氏找上門來,也怕孩子出了什麽意外,所以才讓許大茂上外頭解決。
許大茂有了老婆發話,自然不怕什麽賈章氏,一出門就破口大罵:
“賈章氏,你在院子裏叫什麽叫,我兒子剛睡着又被你吵醒了。”
賈章氏見許大茂出來了,但是婁曉娥還在屋子裏,心裏頭明顯有幾分不滿意。
所以,她特地扯着嗓子尖叫:
“許大茂,你個不是人的東西,竟然敢打我兒媳婦的主意,你個遭瘟的畜生,你不得好死,你們全家……”
賈章氏話還沒說完,就見許大茂臉色一沉,快走兩步,擡手一巴掌就抽在了她臉上:
“賈章氏,你他媽的說話給老子注意一點。”
賈章氏突然挨了一個巴掌,直接被打懵了。
她下意識的伸手捂着臉,不敢相信自己這是被打了,而且許大茂這一巴掌那可是沒有留手,直接就讓賈章氏掉了兩顆牙。
等牙齒從嘴巴裏吐出來,賈章氏才回過神來,一屁股坐下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
“老賈,東旭啊,你們睜開眼看看吧,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許大茂最煩賈章氏這一套,見她開始在自家門口招魂,擡手“啪啪”兩個耳朵再次抽了過去。
“你他媽的閉嘴,敢在我家門口招魂,不想活了?”
賈章氏的一張老臉頓時腫得跟豬頭一樣,腦瓜子也嗡嗡的,主要是感覺這劇情打開的方式不對。
她以前找劉海忠要錢的時候,劉海忠可是最吃這一套的。
沒成想許大茂這王八蛋竟然敢當着滿院衆人的面,動手打她這個老人。
按理來說,要是換作以前,許大茂自然不會下這麽狠的手。
可如今,他可是有了兒子的人,兒子還這麽小,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會被驚着了。
賈章氏這個時候敢在他家門口嚎,他就算拼着被拘留所呆幾天,也要下這個狠手。
眼見賈章氏被打得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許大茂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
“賈章氏,你他媽的因爲什麽事情過來我,我心裏一清二楚。秦淮茹是個什麽貨色,滿院子滿廠裏的老爺們誰不知道?”
“我媳婦知道你們家日子不好過,所以剛才特意叮囑我,讓我多少給你點錢,就當是打發叫花子了。”
“可你他媽的不念喜就算了,還敢在我家門口招魂,要是吓着我兒子閨女了,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許大茂這話一出,圍觀的衆人也都反應過來了。
他們就說麽,許大茂平常做事雖然不咋的,但當了小組長之後就收斂了許多,一般情況下不會這麽動手的。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去年賈章氏坐在二大爺家門口嚎了幾天,二大爺倒黴了那麽長時間,到現在還是六級工。
許大茂兒子才剛滿月,要是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很有可能都養不大,也不怪許大茂這麽急赤白臉的動手。
要是換他們,也一樣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