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傻柱在他們印象中,一向是不靠譜的代表,房子要真落在他頭上,以後還不定怎麽樣呢。
反觀人家秦京茹,雖然是鄉下來的,但爲人處世都不比城裏姑娘差,而且猴精猴精的,房子要是落在她頭上,以後指定是朝陽的。
賈章氏依舊不死心,擡頭看向何雨水,皺着眉頭一臉的不滿意:
“雨水,你這丫頭也真是沒心肝兒,不說咱們兩家一塊兒住了這麽多年,單說你小時候你秦姐幫了你們兄妹多少?”
“你現在有工作了,結婚了,就是這麽報答她的?”
“再說了,我大孫子也不白住你屋子,每個月給你一塊錢租金呢。”
“你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租給我們家,一個月還能得一塊錢租金呢!”
賈章氏知道,在傻柱那兒她說話一點分量沒有,秦京茹跟她姐一樣,都是農村來的,一肚子算計,肯定不會把那間屋子給棒梗住。
隻有何雨水,這丫頭年輕,又不經常在院子裏,自己兒媳婦跟她還有幾分情義,撒潑打滾不行,隻能換個方法。
何雨水聞言,擡頭看向秦淮茹,輕笑一聲,淡淡地問:
“秦姐,你怎麽說?”
原本在人群中的秦淮茹突然被點了名,看得出來還是有點慌亂的。
不過,涉及自己兒子的房子,她很快就冷靜下來,強行扯出一個笑容,從人群中站出來看向何雨水:
“雨水,我知道你那屋子是給朝陽留的,秦姐也不是要,就是棒梗現在上學了,這麽大個孩子跟一屋子女的住着不方便。”
“你看,你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不行就給棒梗住着,一個月還能有一塊錢租金呢。”
秦淮茹知道,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她要是拉不下這個臉來,那屋子的事情就徹底沒機會了。
何雨水深深看了秦淮茹一眼,臉上突然露出笑容來:
“秦姐,自從你嫁到這院子裏,确實對我們兄妹照顧了不少,給我們家洗衣服,收拾屋子,我打心底感激你。”
秦淮茹一聽何雨水這話,心裏頭一喜,隻覺得屋子這個事情有門,也不枉她今天當着全院人的面拉下臉來。
隻不過,經過這個事情以後,恐怕以後和雨水的關系再難恢複到以前了。
可再想想,隻要那屋子讓棒梗住進去了,以後就是棒梗占了,何雨水也嫁到鄉下去了,以後兩家也沒多少見面的機會,關系好不好的也無所謂了。
賈章氏也是滿心歡喜,隻以爲屋子的事情成了。
唯有傻柱和秦京茹臉色不好看,齊齊扭頭看向雨水,想要說點什麽,但還是強忍着沒說出來。
聽雨水這話,顯然還沒說完呢。
易中海坐在最中間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雨水這孩子他清楚,不是那拎不清的人。
一大媽倒是有些擔心,不管怎麽樣,雨水已經嫁給雲平了,也算是他們老易家的人。
那屋子她要留給自己大侄子,那肯定沒說的,可要給了老賈家算怎麽回事啊?
衆人也都一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覺得雨水這丫頭該不會是讀書讀傻了,剛剛還說屋子要留給自己大侄子的,怎麽就被秦淮茹兩句話給繞進去了?
該不會是讀了這麽多年書,把人給讀傻了吧?
易雲平倒是一點不擔心,他自己媳婦什麽樣自己能不知道嗎?
還是那句話,誰要是把傻柱當傻子,那他就是最大的傻子。
這句話,放在雨水身上也同樣适用!
隻見何雨水朝着秦淮茹點點頭,慢條斯理地再次開口:
“秦姐,我哥娶了你妹子,我現在也結婚了,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計較。”
“可今天,你爲了給棒梗占我的那間屋子,非要拿以前的情分來壓我,那我也跟你掰扯掰扯舊賬。”
賈章氏和秦淮茹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兩張臉全都拉了下來。
衆人一見這事情還有轉機,頓時一個個全都來了興緻,迫不及待的等着何雨水接下來的話。
何雨水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隻是盯着秦淮茹,淡淡地開口:
“我哥十六歲就進了軋鋼廠工作,那時候當學徒工,一個月工資九塊錢,我的學費和生活費,他出一些,一大爺也會貼補一部分。”
“你嫁到這院子以後,我哥已經轉正,一個月工資十三塊錢,每個月除了我的生活費,幾乎沒有其他開支。”
“那時候,賈章氏刻薄你,賈東旭裝聾作啞,你手裏實在沒錢,我哥看不過去就會幫襯你一些。”
“剛開始的時候,一個月一兩塊,後來随着我哥的工資漲得越來越多,你要的也越來越多。”
“多得我不敢說,我哥大前年升的八級廚師,一個月工資37塊5,一個月至少貼補你5塊錢,更别說還有糧食,食堂得剩飯剩菜。”
“我和我哥感念你對我們兄妹的情義,所以這些錢每次你說是借,但到目前爲止,你一次也沒還過,我和我哥也不說什麽。”
“你自己說說,這麽多年下來,我哥貼補了你多少錢,你算得清楚嗎?”
“就算是舊社會,家裏頭請個老媽子,一個月兩塊工錢也不少了吧?”
“更别說,你還隻是忙活完自己家的那點事情,再來幫我哥和我收拾收拾。”
“至于吃飯,雖然我放星期回來,有時候會去你們家吃飯,但哪一次吃飯我哥是空手去的?”
“秦姐,大家都是成年人,那些哄小孩子的話就不用來來回回的說,你幫我們兄妹是爲了什麽,我一清二楚。”
“也就是看着以前那點情分,我和我哥到現在一個字沒提,但是你今天非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把這塊遮羞布給扯下來,那就不要怨我。”
何雨水一口氣說完這些,偌大的中院瞬間鴉雀無聲。
我滴個娘咧!
傻柱沒結婚那幾年,滿院子人都知道他對秦淮茹有心思,有點剩飯剩菜都往賈家帶,但真沒想到除了這個一個月至少還貼五塊錢。
一個月五塊,一個年就是六十塊錢,三年最少一百八十塊錢。
更别說,賈東旭給一大爺當徒弟,沒認回易雲平那些年,一個月也是又貼糧食又貼票,月底還要貼上幾塊錢。
這麽一看,賈東旭活着的時候,雖然工資不高,但一個月起碼有十塊錢的貼補。
這裏裏外外,一個月下來也三十幾塊錢呢,誰還說人家日子過得不容易?
就算賈東旭活着的時候,一家五口,一個月三十幾塊錢,就這日子賈章氏還一天到晚地叫老賈,說她活不下去了?
這麽好的日子都過不下去,那他們這些人不得全都拿根麻繩上吊?
秦淮茹面色慘白,嘴唇不停地哆嗦,眼淚順着臉頰嘩嘩地往下落。
她嫁到這院子這麽多年,除了婆婆給她難看,還從來沒丢過這麽大的人。
她是真沒想到,何雨水這麽個小丫頭,沒嫁人以前一口一個秦姐地叫着,如今結了婚,翅膀也硬了,竟然敢這麽下她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