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易雲平上午來的時候帶了五斤肉,不少人都看見了,說是大隊部交了公糧,分給他的。
傻柱一家自然留在易中海家一起吃,不過傻柱也出了一瓶酒,三個老爺們喝了一瓶酒,雖然沒醉,但都有點上頭。
傻柱臉一紅,說話就不過腦子,拍拍易雲平的肩膀,略有些大舌頭的開口問:
“雲,雲平,我知道你是個好小子,有些話也不應該我說,但你也知道哥哥我這個人,心裏藏不住話。”
易雲平雖然不知道傻柱想說什麽,不過還是點點頭:
“柱子哥,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我叔和嬸子全憑你照顧,在我心裏你就是我親哥,你有話就說。”
傻柱點點頭,加大力度再次拍拍易雲平的肩膀:
“雲平,我想替雨水問一句,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這丫頭現在留校任教,學校一直有人給她介紹對象,但是她都拒絕了,我知道她是心裏惦記着你呢。”
易雲平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原本還坐在一塊兒有說有笑的一大媽和秦京茹頓時也安靜下來。
你說易中海兩口子擔心自己侄子的婚姻大事不?
那肯定擔心,早點結婚多生幾個孩子,也好讓他抱抱小孫子,他們老易家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傻柱見易雲平變了臉色,以爲易雲平是不願意跟自己妹妹好,心頭頓時生出一股怒意。
他知道,這幾個月易雲平雖然進城的次數不多,但每次進城都會去學校看自己的妹妹。
你要不同意,你早點拒絕,痛快說一句話,這麽吊着算怎麽回事?
易雲平見傻柱一張臉脹得通紅,兩隻眼睛快要噴火了,頓時就知道他誤會了,趕緊開口:
“柱子哥,其實我也一直在考慮這個事情,我心裏肯定是有雨水的。”
傻柱聽易雲平這麽說,心底的怒氣消散了一些,不過還是死死盯着易雲平,等着他的下文。大有一種易雲平要是敢說出什麽不中聽的,他就一拳頭招呼過去。
“柱子哥,不瞞你說,五月那會兒,我們村子出了一件大事,原本的書記犯了強奸罪被槍斃了,所以公社讓村子裏原本的梁會計擔任村裏的書記。”
“然後,這個梁書記跟公社推薦我當村子裏的會計。”
易中海兩口子一聽自己侄子竟然在村子裏當了個會計,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來。
這大侄子就是有本事,就算在村子裏也能出人頭地。
不過,很快他們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大侄子當了這個會計,日後想要進城就更不方便了。
傻柱也有點意外,他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本來,他是想着讓易雲平進城在軋鋼廠找個工作,然後和自己妹妹結婚,也算般配。
可現在,易雲平在村子裏當了個什麽會計,他……他還能進城當工人嗎?
而且,傻柱心裏頭很明白,進廠當工人這個事情,不是一大爺不願意出力幫忙,而是易雲平壓根就不願意進城。
妹妹現在一門心思地想着易雲平,他不願意進城,總不能讓妹妹放棄城裏戶口跑到鄉下當個農民吧?
易雲平自然也知道傻柱的想法,他略作沉吟,繼續開口:
“我也想過和雨水結婚這個事情,可是和我結婚之後雨水在城裏,我在鄉下,一個月也見不上幾面,我這大老爺們倒是沒什麽問題,就是怕委屈雨水。”
傻柱聞言,臉色也是變得很難看,想讓他妹妹放棄城裏的工作去鄉下當農民,他是一萬個不願意。
“那你們要是結婚了,我妹妹就要跟着你住鄉下?”
易雲平搖搖頭:“隔壁老周家的那兩間屋子我讓我叔已經買了,收拾收拾就能住進去。”
“什麽?”
傻柱頓時驚呆了,老周全家去支援三線,房子空出來之後院子裏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沒想到一大爺竟然早就弄到手了?
“那,那你就不能想想辦法,不用當那勞什子會計?難不成進城當工人還不如當農民嗎?”
易雲平歎了口氣不再說話,上輩子他當了一輩子社畜,重來一世,他就算活得辛苦一點,也不想再打工了。
傻柱一見易雲平這模樣就知道他不願意進城,頓時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吱呀”一聲,門突然開了,人還未進來,就聽到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我願意,我願意跟着雲平哥去鄉下,我可以調到他們公社去教書。”
何雨水的身影從外面進來,她腋下還夾着兩本書,臉頰紅撲撲的,微微有點喘氣,看得出來她是一路跑回來的。
“雨水。”
傻柱皺起眉頭,他雖然沒在鄉下呆過,但知道那地方有多苦,自然不願意自己親妹妹去吃苦。
何雨水看向易雲平,臉頰微紅,眉宇間似乎有幾分害羞,但依舊落落大方的開口:
“雲平,我知道你不願意進城當工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尊重你的想法。”
“我可以申請調去你們公社學校當老師,級别肯定還能往上提一提。”
易雲平心底有些動容,他看着何雨水,嘴唇動了又動,到最後隻說出一句:
“雨水,這樣太委屈你了,我不能這麽自私。”
何雨水擺擺手:“雲平哥,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我現在不會覺得委屈,以後也不會覺得委屈。”
傻柱見自己傻妹妹鐵了心要跟易雲平去鄉下,頓時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想要再說點什麽,但卻被自己媳婦拉了一把:
“柱子哥,雨水妹子已經大了,她知道自己想要嫁個什麽樣的人。”
說到這兒,她又擡頭透過玻璃窗看了老賈家一眼:
“柱子哥,我也是個女人,知道女人要是嫁對人日子過得多舒坦。”
“你看看我姐,從鄉下嫁到城裏,嫁得夠好吧?可她過的那是什麽日子?”
“現在我姐夫沒了,她過得好壞就不說了,可以前我姐夫活着的時候,她過的什麽日子你們不知道嗎?”
傻柱聞言,重重地歎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易雲平知道,傻柱這是被說服了,不過心裏頭還是不舒服,他想了想又開口:
“柱子哥,我知道雨水跟着我調到公社受委屈了,趁着她現在還是城裏戶口,我給她在城裏買座院子,讓她不管什麽時候都能有個退路,你看怎麽樣?”
傻柱聞言,猛地擡頭看向易雲平,滿臉不确定問:
“你說給雨水買座院子?寫她的名字?”
易雲平看了何雨水一眼,鄭重其事地點頭答應:
“寫她的名字。”
“雲平哥,我相信你,你不用……”
何雨水急切地開口,但卻被易雲平擺手拒絕了:
“雨水,你放棄城裏的工作跟着我去鄉下,我要是什麽都不做,還算個男人嗎?”
傻柱用力咽了口唾沫,有些不确定的問:
“可,可一座院子要不少錢呢!”
易雲平笑了笑:“柱子哥,錢的事情你不用考慮,我就是問你,你覺得這個事情行不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