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平笑着跟閻埠貴招呼一聲,這時候狼肉自然被他從空間取出來綁在自行車後座上。
閻埠貴小眼睛一眯,一邊幫着易雲平擡起自行車後座,把自行車弄進院子裏,一邊點頭說道:
“今早兒就三節課,上完我就回來了。”
“謝您了,三大爺,我們村子裏打了點野味兒,這不讓我帶到城裏代表大隊送到軋鋼廠去,待會兒我分一點出來讓柱子哥做好了,您也嘗嘗味兒。”
易雲平知道,閻埠貴這個人總是有點摳門、算計的小毛病。
原劇中他就總是等着許大茂下鄉放電影回來,幫着許大茂把自行車擡過門檻,許大茂就送他一串老鄉給的土蘑菇。
閻埠貴一聽是野味兒,臉上笑容更甚,不住地點頭:
“哎,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這兩年大夥兒日子都不好過,公家的定量一減再減,不上班的老娘們有點時間就去郊外挖野菜,他們家不知道多長時間沒聞着肉味兒了。
易雲平進了中院,見自己嬸子正在院子裏水龍頭下洗衣服,趕緊叫道:
“嬸子,我來了。”
一大媽扭頭一看,見前兩天剛剛見過的大侄子,正推着一輛自行車笑吟吟地站在自己面前,頓時喜得滿臉笑容:
“哎呀,雲平來了?走走走,趕緊進屋,這一路上累壞了吧?”
說着話,她趕緊在衣襟上擦幹手,拉着易雲平往屋子裏走。
易雲平把自行車停在門口,從後座上接下袋子裏裝的狼肉提進屋子裏。
“雲平,你先洗個手,嬸子給你做飯去!”
一大媽知道大侄子從鄉下騎自行車進城起碼要三個小時,這會兒肯定肚子餓了,就忙着去做飯。
易雲平看着嬸子給自己倒的一茶缸子水還冒着熱氣,下意識地擦了擦額頭的汗。
五月的天氣日頭火辣辣的,外頭已經二十三四度了,後世大夥兒都已經開始喝冰鎮飲料了。
易雲平無限懷念吹着空調吃着冰西瓜的日子,不過這一切隻能存在夢裏。
“嬸子,供銷社賣冰棍嗎?”
易雲平記得應該就這兩年,國内應該已經能生産冰棍了。
“有,兩毛錢一根,不過莊戶人家誰也不買。”
一大媽随口應了一句,這才反應過來大侄子這是想吃冰棍了,當即笑了笑:
“你這孩子,都這麽大年齡了還饞嘴,等吃飯了嬸子帶你去買。”
“不用,嬸子,我自己去買,騎上自行車很快的。”
易雲平大喜,立刻出門騎着自行車直奔供銷社。
一根冰棍二毛錢,屬實不便宜,莊戶人家還真吃不起,畢竟供銷社一斤細糧才一毛八。
不過,這點錢對于易雲平來說,簡直就是毛毛雨。
他騎着自行車跑到供銷社,掏出一塊錢一口氣買了五根冰棍,拿着一根放在嘴裏,一陣清涼的感覺瞬間如同過電一樣傳遍全身。
那感覺,不是一般的舒爽!
供銷社的售貨員也認識易雲平,畢竟他們豬肉、魚肉的買了不少,見他吃得這副模樣,就笑着開口:
“趕緊往回走,天兒太熱,冰棍拿出來容易化。”
供銷社的冰棍一天能賣出個兩三根都不錯了,隻有幹部家庭的孩子才能吃得起。
冰棍早上送到供銷社,下午關門的時候基本都已經化成甜水了,幾個售貨員就都帶回家給孩子喝化了的冰棍水。
這年頭,賣冰棍雖然賠錢,但上頭政策一直讓賣,主要爲了說明咱們國家自己也能造冰棍了,冰棍更多的是一種能力和實力的象征。
易雲平嘴裏叼着一根冰棍,左手捏着四根冰棍,右手把着自行車把飛一般地往家走。
風風火火地沖進中院,停好自行車的時候,四根冰棍已經開始滴水了。
他三步并作兩步進了屋子大叫:
“嬸子,嬸子,快給我拿個大碗,冰棍要化了。”
一大媽見自己侄子風風火火的沒有一點平常的穩重,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趕緊拿了個大碗接冰棍:
“你這孩子,平常看着跟個大人似的,怎麽一說到吃就露相了?”
“嬸子,我買了五根,你也趕緊吃一根涼快涼快。”
易雲平從碗裏拿了一根冰棍直接塞到自己嬸子嘴裏。
一大媽嘴裏被塞了一根冰棍,下意識地吞咽了兩口,隻感覺一股涼意從嘴裏經過喉嚨進入肚子,原本的燥熱瞬間消失不見。
“你這孩子,我都這麽大年紀了,不貪這個。”
她吃了一口,就趕緊把冰棍拿好了要重新往碗裏放。
易雲平眼疾手快,立刻把碗拿到旁邊去:
“嬸子,您要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一大媽見侄子孝順自己,心底樂開了花,笑的臉上都是褶子:
“吃,吃,誰說嬸子不吃的,隻要是雲平買的,嬸子都吃。”
兩人正高高興興地吃冰棍呢,就見秦淮茹站在門口敲門。
一大媽臉上的笑容一收,把手裏的冰棍重新放回碗裏開了門,讓秦淮茹進來說話。
秦淮茹一進屋子,就笑吟吟地看向易雲平問:
“雲平來了?”
易雲平點點頭,叫了一聲“賈嫂子”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他嘴裏叼着一根冰棍,順便拿起冰棍碗放到五鬥櫃裏。
秦淮茹見狀,臉上的笑容一僵,不過還是硬着頭皮開口:
“一大媽,棒梗那孩子你也知道,剛才在家裏玻璃窗那兒看到雲平買了冰棍回來就非要鬧着吃冰棍……”
一大媽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自從賈東旭沒了以後,棒梗和小當這兩個孩子,走到哪兒都叫他家當家的幹爺爺,見了她則叫幹奶奶。
賈章氏也借着這個由頭跟她家借了不少東西,說是借,可滿院子誰不知道,不管什麽東西進了賈章氏的手裏,就沒有再要回來的份兒。
她和老伴都是惜面子的人,賈章氏上門鬧的時候實在是拉不下臉來,所以隻能一次次地給東西。
如今見秦淮茹連自己侄子買回來的冰棍都要,一大媽心裏非常氣憤。
可是,對上秦淮茹這麽個晚輩,她又說不出什麽苛責的話來。
倒是易雲平聽了這話,走到自己嬸子身邊順口接了一句:
“賈嫂子,棒梗什麽時候從少管所回來的?我怎麽不知道?”
秦淮茹一聽易雲平提少管所,頓時臉色一僵,不過還是尴尬地笑着回:
“他爸沒了後的一個月就回來,領導說棒梗在少管所表現好,所以提前放出來了。”
易雲平笑笑:“那真是恭喜賈嫂子了,以後可要好好教育孩子,千萬别再偷東西了。”
秦淮茹臉上挂着笑,不過看那樣子比哭也好看不了幾分,隻能跟着點頭。
“至于冰棍的時候,賈嫂子你不知道吧?供銷社已經在賣了,二毛錢一根,您要是不方便去買,把錢給我,我騎自行車給您去買,我速度很快,保證回來也化不了。”
秦淮茹更尴尬了,隻恨不得地上突然能有個大洞讓自己鑽進去:
“啊?供銷社啊,不用了,我……我讓他自己去買。”
秦淮茹一邊說着話,一邊起身往屋子外面走。
她感覺再呆下去,自己的臉皮估計都要被易雲平踩在鞋底子下了。
很快,對面就響起棒梗的哭喊聲和賈章氏的咒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