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聽着聲音應該不隻有一頭啊!
他想也沒想,直接扭頭就往回走。
開玩笑,這可是狼,一出動就是十來頭,他就算有空間,也不敢打什麽歪主意。
雖然老話說富貴險中求,可易雲平還知道,這一句完整的原話是:
富貴險中求,也在險中丢,求時十之一,丢時十之九。
他現在又不是窮得快要揭不開鍋了,實在犯不上冒這個險不是?
但是,人生不如意之事還真是十之八九。
他這邊轉身往回走,盡量小心翼翼不弄出一點動靜,但狼群已經聞到了他的味道了。
“嗷嗚……”
“嗷嗚……”
幾聲凄厲的狼嚎聲響起,隻聽耳邊風聲一過,易雲平隻感覺眼前一花,身邊就多了六頭狼,将他團團圍住。
在他的正前方,還有一頭皮毛雪白、體型比其他狼大了一圈的白狼,一看就知道是狼王。
此刻,它的一雙漆黑的狼眼正盯着易雲平,散發着兇戾冰冷的光。
易雲平被這目光盯得渾身發寒,雙腿都有些發軟。
不過,關鍵時候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讓自己強行冷靜下來,感知力如同狂風暴雨一般探出去。
圍着他的六頭灰狼全都在一丈的範圍内,但是……
那頭白狼離他起碼兩丈遠,他無法在第一時間将對方收入空間。
狼王壓根沒有把易雲平當回事,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嗷嗚”一聲,兩頭灰狼立刻就朝易雲平撲過去。
易雲平心念一動,眼前六頭灰狼瞬間被他收入空間,他沒有絲毫停留,立刻邁步全力沖向狼王。
這個時候,迎狼而上還有一點活路,往回跑絕對隻有死路一條!
兩丈的距離,對于狼王來說不過就是一個縱撲,對于易雲平來說,可不是一兩步。
狼王看着突然消失的狼群,先是在原地愣了一下,不過看着那小小的人類竟然膽大包天地朝自己沖過來,想也不想就迎面而去。
易雲平眼睜睜地看着狼王高高躍起,瞬間就撲到自己頭頂,自己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對方鋒利的獠牙。
“吧嗒”,一滴涎水滴在易雲平額頭,易雲平隻感覺渾身冰冷,汗毛都要炸了,整個人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恍惚之間一隻腳似乎都已經踏進了陰曹地府,眼前出現了一位面目慈祥,他隻在奶奶家看見過照片的老太太,此刻正笑着招手。
易雲平說不出來此時此刻是種什麽樣的感覺,隻聽腦子裏有一道聲音在瘋狂地叫嚣着:
“我會死,我要死了,我馬上就要死了。”
就在狼王那尖利的爪子距離易雲平的脖子不到一寸的時候,他空白的大腦終于發出了一個指令:
收!
下一瞬,雪白的狼王突然消失不見。
易雲平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自己脖子,還好還好,脖子雖然黏糊糊的全是冷汗,但還沒有和腦袋分家。
确定自己安全之後,易雲平終于堅持不住,“噗通”一聲,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上下軟得就跟爛泥巴一樣,兩條腿篩糠似的抖。
頭上、臉上、脖子、後背已經被密匝匝的冷汗浸濕,他張大嘴巴,呼呼地喘了好一會兒粗氣,才漸漸的平靜下來。
擡起手腕借着月光一看,已經八點半了,這個時候一隊澆地的衆人也都回家休息去了。
他扶着身邊一顆大樹站起來,又稍微緩了緩,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才快速往山下走。
一邊走,他一邊思忖今天的事情,一共收了七頭狼,要麽自己慢慢消化,反正空間有的是野雞野兔,也養得起。
但是,他現在住在村子裏,經常進城肯定是必須的,現在雖然是記分員,但一到農忙的時候幾乎走不開人,隻有冬天才能進城多住幾天。
這顯然不符合他的需求。
一路想,一路往山下走,等進了自己家,他終于下定決心,進了空間束縛住兩頭灰狼,拿了個木棒子照着兩頭灰狼的腦袋來了幾下。
然後,心念一動,出空間的同時,把兩頭灰狼也帶出來丢在廂房裏。
進屋喝了一茶缸子水,易雲平出了家門鎖好大門,往大隊長劉原家去了。
他還是決定拿出兩頭灰狼,請劉原這個大隊長過來定奪,當然劉樹和梁會計肯定也是有份的。
但是,這灰狼具體怎麽處理,還是要劉原做主。
劉原這會兒本來都已經睡下了,聽到易雲平敲門又穿好衣服跟着易雲平到了家。
一見廂房裏的兩頭灰狼,劉原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滿臉驚訝地看着易雲平問:
“你……你怎麽弄回來這兩頭畜生的?”
不等易雲平開口解釋,他又開始上上下下打量起易雲平來:
“你,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哪裏受傷?”
易雲平心頭一暖,搖搖頭:“沒事兒,我也是運氣好,正好這兩頭灰狼進了陷阱,被我用木棍子打死了。”
劉原對于這些過程不感興趣,他隻關心結果,扭頭目光灼灼地盯着這兩頭灰狼,看似随意地問:
“回來的時候有人看見了嗎?”
易雲平搖搖頭:“沒有,我回來的時候都已經九點多了,村子裏的狗都不叫了。”
劉原點點頭,擡頭看了易雲平一眼,眼神中帶着幾分不同尋常的深意。
劉原是從部隊上下來的,生死都見過,看人自然也有幾分眼力。
他知道,易雲平這個孩子現在不過是龍遊淺水,若是有朝一日重回大海,前途不可限量。
聽到易雲平說沒有人看見他帶回來兩頭灰狼的時候,劉原就明白其真正的意思了:
怎麽處理這兩頭灰狼,關系着易雲平以後和自己怎麽相處。
如果自己決定私收這兩頭灰狼,那以後易雲平肯定不會像以前一樣,有什麽好處,不止想着他這個大隊長,還想着一隊其他村民。
簡單點說,如果自己私收了這兩頭狼,那以後易雲平有一鍋肉,至少分自己一半,但村民最多聞個味兒。
如果自己叫來劉樹和梁會計,把狼肉給了大隊部,給村民加個餐,那他最多能分到一碗肉,但是村民多少也能吃上一口。
這個選擇對于别人來說或許很難,但對于劉原這樣的人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他擡手拍拍易雲平的肩膀:“好樣的,你槐叔會炮制狼皮,明早讓他過來把兩張狼皮剝了,好好給你炮制炮制,你自己收着。”
“至于這狼肉……哈哈哈,我替一隊的一百來戶人家感謝你。”
易雲平笑了笑,似乎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隻是點點頭沒有說話。
不過,劉原的目光落在兩頭灰狼上,臉色重新變得鄭重:
“雲平,你是個有本事的人,也是真心爲咱一隊考慮,有個事情我要跟你提前透個口風。”
易雲平見大隊長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也收起臉上的笑容,等着劉原的下文。
“自從去年年底一隊和四隊進城賣了豬肉,有了糧食之後,公社有些幹部就已經惦記上了。”
“這小半年,闫副主任,明裏暗裏地敲打了我很多次,想讓我拿出一部分糧食來。”
“闫副主任的大兒媳婦,是書記王大海的小女兒,你明白什麽意思吧?”
劉原說到這兒,擡頭看向易雲平。
易雲平點點頭:“我明白,六大爺您想讓我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