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同志,當時那個歹人對你動手的時候,旁邊是否有目擊者?”
目擊者?
賈東旭瞪着圓溜溜的眼珠子搖搖頭:
“公安同志,當時那地方黑漆漆的就我和易雲平兩個人,怎麽會有目擊者?”
丁公安點點頭,又問:
“那請問你看清了那歹人的臉了嗎?”
賈東旭搖搖頭:“當時我在前面,他在後面對我動手,我怎麽能看得見他的臉?”
丁公安繼續問:
“這麽說,你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易雲平同志對你動手的?”
賈東旭一聽,問題又繞回了剛開始,立刻着急起來,看着對面胸有成竹的易雲平,他突然靈機一動:
“公安同志,我也報案,我懷疑我頭上的傷就是易雲平打的。”
此話一出,他還一臉得意地瞥了易雲平一眼,恨不得尾巴都翹上天去。
丁公安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賈東旭,你把派出所當什麽地方了?沒有證據就胡亂攀咬,攀咬不成就随意報案?”
賈東旭渾身一個哆嗦,本就慘白的臉這會兒完全沒有一點顔色,要是一個人上街上溜達,路上的人一準兒以爲是見鬼了。
“領導,領導同志,我……”
賈東旭正想說點什麽替自己分辨幾句,就見丁公安擺擺手:
“行了,你既然報案說頭上的傷是易雲平同志打的,那我們也不能不管。”
賈東旭一聽這話,剛剛還緊繃着的心頓時松懈下來。
不管怎麽樣,丁公安隻要接受他的報案就好。
丁公安一本正經的看着賈東旭,一字一句地問:
“賈東旭,我們在街上發現你的時候,大概是晚上九點半,然後把你送到醫院包紮,然後帶回派出所審問,是不是?”
賈東旭雖然不明所以,不過還是點點頭:
“對對對。”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具體幾點,當時黑漆漆的沒月亮,他又沒手表,公安同志說幾點就是幾點。
丁公安點點頭,繼續說道:
“醫院的大夫說你的傷勢不算太嚴重,應該昏迷了沒多長時間,對不對?”
賈東旭再次搗蒜似的點頭,這問題還是丁公安特地問大夫,大夫才說的。
丁公安扭頭看向易雲平,一闆一眼地開口問:
“那麽,易雲平同志,九點半前後這個時間,請問你在哪裏,誰能給你作證?”
易雲平咧嘴一笑:“我那會兒就在家呢,我叔和我嬸子能給我作證。”
說到這兒,他又扭頭看向人群中看熱鬧的閻埠貴:
“而且,我回來的時候大概九點左右,還在前院遇上三大爺正出去呢。”
丁公安扭頭看向閻埠貴,閻埠貴推了推自己的眼睛,點頭說道:
“不錯,我記得當時應該是八點五十,我剛出門準備上外頭公廁去,正好碰上雲平回來了。”
丁公安扭頭看向賈東旭,等着看他還有什麽要說的。
其實,這裏頭有個很關鍵的問題就是時間,醫院的大夫隻說了賈東旭沒昏迷太長時間。
但是,這個“太長時間”具體是多長時間,那誰也不知道。畢竟,人家大夫也沒辦法給出個準确的時間。
所以,丁公安就直接說九點半前後的時間,直接将時間的重心推到九點半。
在場這麽多人,除了易雲平能想明白這裏頭的關竅,其他人都沒琢磨過來。
至于丁公安,他也不是剛進派出所的小白,自然也明白這裏頭的關竅,但是那又怎麽樣?
今天這事兒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賈東旭這是想要舉報易雲平,反而被人家收拾了。
賈東旭一沒看見人家臉,二沒聽見人家聲音,隻要易雲平一口咬死了不承認,誰也沒辦法!
賈東旭這會兒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慘白的臉上已經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顧不得去看院子裏衆人的目光,雙手死死握拳,絞盡腦汁地想要開口說話。
但是……最終卻發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丁公安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賈東旭的本事也就這麽多了,當即朝身後兩個巡邏大隊的招手:
“賈東旭當着院子裏三位大爺和所有住戶的面,污蔑、诽謗易雲平同志,證據确鑿,罪名成立,現在把他帶回派出所依法處置。”
兩個巡邏大隊的隊員立刻向前兩步,一左一右地扭着賈東旭的胳膊往院子外面走。
賈章氏見自己兒子要被抓走,頓時就慌了神,趕緊向丁公安求情:
“公安同志,公安同志,你可不能抓我兒子啊,這一切都是易雲平那個小兔崽子要害我家東旭啊……”
“東旭,東旭,你别走啊,你要被抓了,媽可怎麽活啊!”
丁公安也是這一片的老公安,知道賈章氏平常什麽做派,而且大晚上的出來辦案,心情能好才怪,看着賈章氏冷冷開口:
“賈章氏,你要是再妨礙公務,我們就連你一塊兒抓了。”
賈章氏聞言脖子一縮,立刻往後退了兩步不敢再說話。
還是秦淮茹這個女人精明,知道問題的症結在哪兒,直接轉身看向易雲平:
“雲平,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你東旭哥這一次,他就是下午吃飯的時候喝了點酒糊塗了,他要是被帶走了,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麽活?”
賈東旭這會兒已經被扭送到月亮門下,心裏頭也害怕了,一邊掙紮着,一邊朝丁公安大喊道:
“我是冤枉的,公安同志,我是冤枉的,你們不能抓我,你們該抓的是易雲平,是他去鴿兒市投機倒把……”
“砰……”的一聲,押着他的一個巡邏隊隊員嫌他吵吵,照着肚子給了一拳,賈東旭頓時就消停了。
至于易雲平,看了一眼可憐兮兮朝自己求情的秦淮茹,理都沒理,直接轉身進屋。
賈章氏見自己兒媳婦朝易雲平求情,這會兒也反應過來,立刻轉身沖向易雲平,張牙舞爪地大罵着:
“易雲平,你這個小兔崽子,你趕緊放了我兒子,要不然我今天跟你沒完。”
易雲平進屋子本來就是裝裝樣子表明自己的态度,畢竟丁公安他們還在呢,這會兒聽賈章氏這麽說,立刻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賈章氏見狀,以爲這易雲平是怕了自己,當即站在原地雙手叉腰,拉着一張老臉說道:
“我告訴你易雲平,别以爲你叔叔是一大爺我就怕你,今兒你要是不跟派出所的同志說好話放了我兒子,我……我就拿根麻繩吊死在你家門口。”
賈章氏本想說要請老賈上來把易雲平帶走的,但礙于派出所的公安在,就換了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