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許大茂去其他地方放電影,土特産什麽的肯定是有的,有的村子爲了招待好城裏來的幹部,直接送老母雞的。
當然,寡婦暖炕這種也少不了,更有那不懂事的小姑娘,爲了一個靠前的看電影的位置,就把自己貢獻出去了。
許大茂這貨也是來者不拒,什麽都敢要。不過這貨也精明,大夥兒隻知道他是城裏來的電影放映員,具體在哪兒上班,家住在哪裏一概不知。
所以,有些小姑娘就算被搞大肚子,也不知道上哪兒去找人。
先前許大茂招呼衆人安裝放電影設備的時候,劉原私底下找過易雲平,讓他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務必要招待好城裏來的電影放映員。
易雲平滿口答應,完事兒就帶着許大茂上後山溜達去了。
這會兒凍得冰天雪地的,又沒下雪想要找野味兒肯定不行,所以兩人布置了幾個陷阱就回去了。
許大茂看着易雲平這院子,裏裏外外的打量了個遍,滿心滿眼的羨慕:
“兄弟,該說不說,還是你會享受啊,這屋子住着火炕燒着不知道有多舒服呢。”
他的條件在四合院算不錯的了,兩間屋子兩口子住着也寬敞,但那房子一間也就二十來平,大冬天的也隻能燒火爐子。
半夜三更醒來放個水都感覺凍屁股,哪像人家這火炕一燒,整個屋子裏都是暖洋洋的。
更别說,這一間屋子起碼有七八十個平,比傻柱那一間正房還要寬敞。
“大茂哥,那要不咱倆兒換換,你來我這寬敞屋子住,我上城裏住你那兩間?”
易雲平哈哈一笑,開了一句玩笑,許大茂也咧嘴笑起來,搖着頭說道:
“那不能。”
他就是羨慕這屋子寬敞方便,可不是真想到農村生活。
易雲平提着暖壺拿了兩個茶缸子倒了兩杯熱水放在客廳的茶幾上,又去櫃子裏做了個拿東西的假動作,從空間取出一碟瓜子裝在盤子裏,放在茶幾上。
“鄉下這地方不比城裏,沒法開火做飯,招待不周,兄弟你見諒。”
許大茂也不客氣,端起茶缸子喝了兩口,抓起一把瓜子磕,易雲平又從褲兜掏出半盒大前門放在桌子上:
“兄弟,來這兒就當自己家了,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許大茂點點頭,磕了幾個瓜子,點了根煙開始吞雲吐霧,一邊說話一邊随口問:
“我見你們大隊旁邊有個小院,裏頭三間屋子挺好的,怎麽門上的鎖都落了灰?”
也不怪許大茂這麽問,現在這年頭不管是在城裏還是鄉下,住房都緊張,村子裏有個好院子,村民能打破頭,怎麽可能空出來。
易雲平一聽許大茂問這個,臉上笑容一收,立刻擺手:“兄弟,咱說點别的,那院子可不興說。”
許大茂本來是沒話找話,随口一問,不過見易雲平這緊張的模樣,頓時知道這是有故事,心底也來了幾分興緻:
“嗐,咱兄弟沒什麽不能說的,今天這話出得你口,入得我耳,保證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易雲平還是搖搖頭不想說,他可是清楚許大茂的尿性,别看現在跟自己一副哥倆兒好的架勢,但實際就是個小人。
原劇後期,這貨爲了上位舉報自己老丈人,去抄老丈人的家,屬實不是人幹的事情。
許大茂見狀有點急了,狠狠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
“怎麽着,有什麽話咱兄弟還不能說?我下鄉放電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左不過又是些以前的事情不是?”
“咱爺倆兒閑着也是閑着,你就說說權當解悶兒了。”
易雲平也沒再猶豫,當即坐下來小聲說道:
“那小院可不是普通的院子,裏面供的是觀音老母,靈得很。”
許大茂是真好這一口,一聽是觀音老母頓時就想到了送子觀音,有些急不可耐地說:
“怎麽個靈法兒,具體說說。”
易雲平也沒藏着掖着,當即說道:“那小院旁邊有口水井你看見沒?”
許大茂認真想了想,随即點頭:“你不說我還沒注意,不過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是有口井。”
易雲平點點頭:“那口井就是那院子專用的,附近有專門的水道,下雨的時候雨水會順着水道流到水井裏。”
“前幾年隔壁那家孩子專門站在水道往井裏頭尿,早上尿完下午就尿血,村子裏的大夫看不出來原因,公社也看不出原因來。”
“後來,爹媽一頓胖揍,這小子才說他早上給水道裏尿了,晚上家裏人偷偷拿着黃紙和香去院子外面磕頭賠罪,那小子腦袋都磕出血了。”
“也是奇了怪了,第二天那小子就全好了,尿得也正常了。”
許大茂聞言,頓時就瞪大了眼珠子:“有這麽靈?”
易雲平笑笑:“那可不,兄弟你權當我給你逗悶子,可千萬不能往外說。”
許大茂點點頭,示意易雲平繼續說,易雲平也沒讓他失望,繼續說道:
“前幾年二隊那邊有個男人,去後山打獵的時候運氣不好,被野豬禍禍了。”
“男人家裏有個剛出生的孩子,一到晚上就哭,剛開始還以爲是餓的,但是後來發現吃飽了也哭,不睡覺。”
“家裏老太太晚上去院子外面燒了紙,點了香念叨幾句,第二天晚上那孩子就不哭了。”
“還有三隊有戶人家,村子裏出了名的橫,有次村子修路要過他們家,他們家死活攔着不讓。後來繞開他們家的地修,但修好之後他們說路壓了他們的地,拿着镢頭硬是把路刨了一半,人能走,但是馬車什麽的過不去了。”
“那家人三個女兒一個兒子,第二年他那小兒子從那條路過去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弄地摔了一跤腦袋正好磕到一塊大石頭上,人當場就沒了。”
“村子裏人都在背地裏說,你們家斷了老母的路,老母也斷了你們的路。”
“後來,兩口子不管怎麽努力,都沒個孩子。那男的不服氣,外頭也找過幾個,但都沒戲。”
老話說得好,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許大茂聽到孩子這一茬,臉上的好奇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緊張。
在這個家家戶戶都是三五個孩子的年代,他們老許家就他一個兒子。
再想想他爸那些年的所作所爲,這幾年他自己的所作所爲,難不成……
易雲平自然注意到許大茂的變化,稍微一想就知道自己可能說秃噜嘴了,許大茂這貨走心,于是趕緊說:
“哎,兄弟,想什麽呢?”
許大茂這才回過神來,趕緊笑了笑:“沒什麽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們村子這觀音老母是真的靈。”
易雲平擺擺手:“可不敢這麽說,我就給你講幾個故事,逗悶子,可沒說這事兒發生在我們村子裏。”
許大茂面上哈哈一笑,心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話你還不如不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