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了院子,拿起其中一個布兜子打開,發現裏面除了一些散亂的錢之外,竟然有三捆捆的整整齊齊的票。
易雲平拿出其中一捆仔細看了看,什麽玉米面票,豆面票,棒子面票,白面票等等。
半斤的,一斤的,二斤的,最多有五斤的。
而且,這些票有的隻能在四九城用,有的則是全國通用的飛票。
除了這些糧食票,還有生活用品類的,比如醬油票、醋票、辣椒票,大蒜票、花椒票、鍋碗瓢盆之類的,各種各樣的都有。
不過,這些票每樣都不多,像搪瓷缸子票,也就有兩張,洗臉盆票一張,香皂票四張,洗衣粉票兩袋等等。
最後一捆相對比較薄,裏面是棉花票、布票、糖票、餅幹票、桃酥票、水果票、蠟燭票、煤油票、紅糖票、白糖票等等。
這些數量更少,而且都不太好弄,所以都放在一起。
除了這些,還有一張手表票,五張工業票,算是裏頭最值錢的。
易雲平又把那些零散的錢整理出來,一共七塊八毛五分錢。
“真是個窮鬼!”
他有些鄙夷的嘀咕一句,又拿出另外一個布兜子打開仔細看了看,裏頭也是些票和毛票,不過都是些零散的,看着不多。
易雲平整理了一下,把票券分類整理,然後把毛票點出來,一共三塊八毛二分。
這個更窮!
不過,他心裏還是很高興,錢雖然不多,但好在票多,他以後去供銷社就不用擔心沒票了。
這還真是應了那句“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财不富!”
這要是讓他一點點換票,猴年馬月才能弄到這麽多啊?
收拾完兩個布兜子,他又去了地裏,該收割的收割,該播種的播種,那八九束土豆也竄了老高,明天應該就能收了。
忙活了一會兒,他才美滋滋地出了空間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起床剛吃了早飯,就見還在坐小月子的秦淮茹穿着厚厚的衣服笑吟吟地進來了。
“一大媽,雲平,吃飯了?”
一大媽點點頭,招呼秦淮茹進屋子裏說話,易雲平則跟秦淮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淮茹,你這還在坐小月子呢,怎麽就出門了?”
一大媽心腸軟,拉不下臉來說狠話,随便問了一句。
秦淮茹笑笑:“這不東旭從派出所那邊回來,說我婆婆要過年以後才回來。我跟東旭合計了一下,讓我堂妹京茹來家裏幫襯我幾天,反正這寒冬臘月的,家裏頭也沒什麽事情。”
“這丫頭第一次進城,我得去車站接她,所以棒梗和小當還要麻煩您稍微看着點兒。”
說到這兒,秦淮茹又像想起什麽似的趕緊補充道:
“哦,這倆兒孩子都已經吃飯了,京茹這丫頭估摸快到了,我去把人接上就回來了。”
一大媽點點頭,這種事情她張不開口推脫,也不能推脫。要不然傳出去人家戳她和老易脊梁骨。
都是一個院兒住的,那嘴巴和牙齒還有個相互碰撞的時候呢,就因爲老人的這麽點事情,你們兩家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還院子裏一大爺呢,連這麽點氣量都沒有嗎?
秦淮茹見一大媽答應下來,連忙起身道謝,出門的時候又跟易雲平點點頭。
不過,易雲平總感覺這娘們不懷好意,她臨出門的時候看自己的眼神絕對有問題!
“雲平,你看什麽呢?”
一大媽見易雲平盯着秦淮茹出門的背影一直看,開口問了一句。
易雲平轉過身來,也沒瞞着自己嬸子,開口說道:
“不知道爲什麽,我總感覺秦淮茹在憋着什麽壞心思呢。”
一大媽笑笑:“她去車站接個人能有什麽壞心思,别瞎琢磨。”
易雲平想起原劇中秦京茹那模樣身段,以及後來跟許大茂還有一段,似乎隐隐有點明白秦淮茹什麽心思了。
原劇中,傻柱相親的時候,秦淮茹幾次搗亂,導緻傻柱沒一次成功。
那時候,秦淮茹害怕傻柱結婚了不再貼補她們家,心底多少也跟傻柱有點感情。
如今,賈東旭還沒死,但是一大爺也不指着老賈家了,所以秦京茹很可能是秦淮茹給自己準備的。
隻要自己跟秦京茹結婚了,以後老賈家有什麽事情,看在秦京茹的面子上,自己還能不管嗎?
易雲平想通了這一層,眉宇間忍不住露出幾分笑容來:
老話說得好,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這秦京茹最後,還指不定花落誰家呢?
畢竟,這姑娘的志向可是要和她堂姐一樣嫁到城裏吃商品糧的。
吃完飯沒什麽事情,易雲平跟自己嬸子上街轉悠,見供銷社人不多,幹脆進去看了看。
易雲平給供銷社送過一次魚之後,供銷社裏都認識他,一見他來,門口櫃台後面的一個售貨員王大媽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來:
“雲平來了?今兒想要點什麽呀?”
易雲平也笑着說道:“王大媽您好,咱這兒還有布不?”
王大媽臉上的笑容一僵,搖搖頭:“已經幾天沒布了,要是有了大媽指定給你留着。”
易雲平也沒在乎,笑着又說:“那就多謝王大媽了,我們上别處轉轉。”
“别呀,再聊兩句。你看着也不小了,是時候談個對象了吧?我娘家那邊有個侄女,今年十六歲了,家裏頭一等一的能幹,模樣身段都不錯,你要是……”
王大媽話還沒說完,易雲平趕緊打退堂鼓:“王大媽,王大媽,我還小呢,暫時沒這方面的想法。”
王大媽隻當是小夥子害羞了,繼續說:“嗐,都十六七歲的人了哪兒小了?我們家那口子十七歲的時候我都懷上頭一個了,回頭我把姑娘照片拿給你看看?”
易雲平連忙擺手拒絕:“王大媽,真不用了,我真沒考慮這個事情,如果我想找對象了,指定第一時間跟您說。”
王大媽見易雲平說得正兒八經,也隻得打消了介紹自己娘家侄女的念頭。
不過等易雲平和嬸子走到供銷社門口的時候,聽到王大媽略帶疑惑地嘀咕了一句:
“這孩子,看着挺俊一個後生,怎麽就是不想找對象呢?該不會是身體不好吧?”
易雲平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一大媽捂着嘴笑個不停,自她見了這麽孩子,就一直是個小大人的模樣,不管說話做事都是一等一的穩,還是頭一次見他如此狼狽的模樣。
兩人出了供銷社大門又走遠了一些,一大媽這才開口問:
“雲平,你買布要做什麽,是不是……”
前段時間雲平剛給了她不少布,她這些日子一直忙着給他做衣服,等過年的時候指定能穿上。
易雲平擺擺手:“沒事,這不眼瞅着過年了嗎,我想着給你和我叔買套新衣服,過年家家戶戶都要穿新衣服的。”
一向節約慣了的一大媽聽侄子要給自己買新衣服,趕緊擺手:
“不用不用,我和你叔有衣服。再說了,我們都是大人了,穿什麽新衣服?”
同時,心裏頭也熱乎乎的,這孩子真是沒白疼。
不過,在易雲平的堅持下,兩人還是去了前門大街的成衣店,給一大爺和一大媽買了兩套新衣服。
易雲平一共有一丈半的布票,全都給了人家,然後兩套衣服又花了十八塊錢,看得一大媽眼皮直抽抽。
這孩子,哪兒哪兒都好,就是這花錢大手大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