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說話的同時,易忠海和閻埠貴全都意味深長地朝她看了一眼。
身爲二大爺的劉海忠見一大爺和三大爺都看秦淮茹,他也扭頭看過去。
嗯,不得不說,這女人就是漂亮,而且不愧是生了兩個孩子,糧倉就是足,厚厚的棉襖也壓不下去。不像自家婆娘,就是兩個空面袋子,都快吊到腰上去了。
易雲平臉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來,不得不說,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
院子裏這麽大動靜,秦淮茹在屋子裏肯定能聽到,之所以到現在才出來,應該也是看自己不肯輕易揭過,又怕連累到棒梗,這才趕緊跑出來了。
“嫂子,實在是對不住,這麽點事情把你也驚動了。不過嫂子你有句話說對了,棒梗他還是個孩子,分不清是非黑白,年後還是要送去上學比較好。”
“但是,家裏頭的大人不可能分不清是非黑白,而且棒梗他一個孩子,别說跑一次,就算跑兩次三次,也不一定能拿得了這麽多東西。”
話說到這兒,衆人全都明白易雲平這意思了。
今天這個事情,必須要有個大人站出來承擔責任。
再往細想想,賈東旭要上班,秦淮茹在裏屋坐小月子,指使棒梗偷東西的,除了賈章氏還能有誰?
而且,易雲平爲什麽說讓棒梗年後去上學?
他有那麽好心嗎?
這分明是在告訴秦淮茹,棒梗以後要上學,可不能背上個偷東西的名聲。
賈東旭是個榆木疙瘩,隻管打兒子出氣,壓根想不到這一層。至于賈章氏,除了“召喚亡靈”的法術,其他方面還不如自己兒子呢。
秦淮茹正是看明白這一點,才着急忙慌的,不顧自己還坐着小月子不能見風就戴了個帽子出來了。
秦淮茹聽易雲平這麽說,雖然臉上多了幾分爲難,但還是非常贊同的點頭答應下來:
“雲平,你說得對,是我這個當媽的鬼迷心竅,看到你拿回來那麽多好東西……”
秦淮茹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的手腕被老爺們抓住了,隻見賈東旭一臉着急地看向自己媳婦:
“淮茹,你這說的什麽胡話,你是什麽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你怎麽可能撺掇着棒梗去偷東西?”
秦淮茹見自己老爺們如此維護自己,心裏怎麽想不知道,反正面上挺感動,眼眶一紅,眼裏就蓄滿了眼淚:
“東旭,你可千萬别這麽說,家裏頭就我和媽,不是我還能是……”
話說到這兒,抱着孫子的賈章氏總算是反應過來了,這是要把她推出來頂罪啊!
她頓時就急了,也顧不得懷裏還在抽抽噎噎的大孫子,“噌”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指着秦淮茹破口大罵:
“秦淮茹,你個狐狸精,自從你嫁到我們家,我就知道你是個黑心爛肚的,你說這話到底存了什麽心思?”
秦淮茹身子一縮,下意識的就朝自己老爺們身邊挪了挪,瑟瑟地低着頭一句話不說。
這害怕得連話都不敢說的模樣,讓不少老爺們心底都生出一股濃濃的保護欲來。
傻柱第一個忍不住,開口說道:“賈大媽,你着什麽急……啊……”
不過,話說到一半,就被雨水死死掐了一把,傻柱急忙閉上了嘴巴。
賈東旭見媳婦這害怕的模樣,心裏頭更是生氣,他知道他媽一直磋磨淮茹,可真沒想到淮茹竟然這麽害怕她。
再想想,今天這一攤子爛事,全都是他媽挑起來的,心頭頓時生出一股無名怒火,瞪着賈章氏低吼道:
“媽,淮茹一直在裏屋炕上躺着,棒梗往家裏拿東西您看不見嗎?他還這麽小,以後還要上學,您教唆他去偷東西,要是今天這事情傳出去了,他以後怎麽辦?”
賈章氏隻感覺萬分冤枉,她有心争辯幾句,可又覺得兒子說得對,大孫子還小,可不能背上小偷這麽個名聲。
家裏頭就三個大人,兒子要上班,背上個小偷的名聲影響工作。再說了,上一大爺家拿東西那會兒,兒子也不在家。
兒媳婦又有兒子維護,舍不得讓她受委屈。挑來挑去,似乎也隻有自己頂這個罪名了。
一想到這兒,賈章氏不由感覺心頭凄涼,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自己大孫子,眼角含着淚,略帶哽咽地說道:
“棒梗,奶奶這可都是爲了你啊!”
嘀咕了這麽一句,賈章氏又扭頭看向易雲平,一張老臉頓時變得猙獰扭曲:
“易雲平,你不是要找偷東西的小偷嗎,就是我,就是我這個老婆子讓我大孫子去偷的,你要把我怎麽樣?”
衆人見賈章氏這副倚老賣老的無賴模樣,全都皺起眉頭心生厭惡。
隻聽賈章氏繼續說道:“東西是我偷的,也是我一個人吃的,想要賠錢一毛沒有,大不了你報派出所,我去蹲籬笆子。”
她這是料定了易忠海愛惜院子的名聲,不會讓人去報派出所。
衆人見她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心裏更是厭惡的厲害,全都生出一股濃濃的不忿來。
這死老太婆慣會倚老賣老,胡攪蠻纏,他們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易雲平眉頭一皺,正準備放大招的時候,突然聽到院子外來傳來一道怒喝聲:
“那你就去蹲籬笆子,我活了半輩子,還是頭一次見這麽不給小輩長臉的老人。”
“正好,我家那口子是派出所的所長,院子裏出個人去報派出所,就說是我姚玉玲說的,讓他們過來抓人。”
衆人紛紛扭頭看去,就見供銷社的趙主任帶着一位跟她年齡差不多的中年婦女正從月亮門進來。
這婦女穿着一身藍黑色的幹部服,留着女幹部常見的胡蘭頭,此刻沉着一張臉看向賈章氏,不怒自威。
院子裏的三位大爺一見到這女人,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小跑着過去。
一大爺臉上帶着滿滿的笑容,率先開口:
“原來是姚主任來了,趙主任也過來了,外頭怪冷的,趕緊屋子裏說話。”
二大爺臉上也堆出笑容來,站在一大爺身邊朝着姚主任和趙主任點頭哈腰:
“姚主任,趙主任,這大冷天的您二位怎麽還親自過來了,有什麽事情随便找個什麽人過來招呼一聲就成了。”
三大爺倒是有幾分“文人風骨”,隻是笑着說了一聲“姚主任好,趙主任好。”
這位姚主任不是别人,正是居委會的主任,也就是交道口這一片管院大爺的上司的上司。
如今不聲不響的來了四合院,三位大爺表面上笑吟吟的,實際上心裏都有點虛。
這要是平常來就算了,竟然碰上他們正在開全院大會的時候……
姚主任和趙主任先是朝三位大爺點點頭,目光又落在院子中間已經被吓傻的賈章氏身上。
這兩位幹部雖然是女流之輩,但全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身子自帶着一股常人沒有的氣度。
如今目光落在賈章氏這麽一個隻會撒潑打滾、無理取鬧的家庭婦女身上,賈章氏瞬間就站在原地不敢動彈,感覺自己身子都快要被這兩道目光凍住了。
姚主任這才收回目光,扭頭看向一大爺,緩緩開口:
“剛才的事情,我和麗雲也聽了個大概,雖說你是這院子裏的一大爺,但是事情該怎麽辦還要怎麽辦。”
“這一次丢的東西可不少,該報派出所就要報派出所,趕緊叫個小夥子上派出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