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劉志明的父親和大哥在一隊說話很有分量,平常又跟大隊長家走得近,她不好跟對方鬧得太不愉快。
“哈哈哈,水花,你别跟那悶葫蘆一般見識,是遇到什麽問題了嗎?你别不好意思,說出來大家一塊兒想想辦法。”
劉志明心裏不高興,剛才水花看易雲平那小王八蛋的時候,可是笑得很燦爛的。
王水花客氣地搖頭拒絕,也轉身走了。
易雲平回了家,門一開就發現屋子被人翻過。他走的時候,地面掃得幹幹淨淨,但此時能清晰地看到雜亂的腳印,原本蓋得嚴嚴實實的水甕和糧食甕上的蓋墊也被掀開大半。
在原主的記憶中,這樣的事情也有過幾次,每次都是發了秋糧的時候,高雲光就會摸進他家裏偷東西。
不過,原主也不是吃素的,就一間屋子,一個院子這麽大點地方,他愣是能把糧食藏在高雲光找不到的地方。
現在吃大鍋飯,國家規定的是一個人一頓二兩口糧。但各大隊實在沒糧食,隻能做水多面少的糊糊,一人一碗,主要混個水飽。
衆人吃完飯都怕餓得快,所以回家之後基本歇着也不怎麽動彈。
易雲平也沒有吃飽,趁着現在沒人,心念一動,直接進了空間,就着半茶缸子水吃了一盒槽子糕,才去地裏看莊稼。
昨天來的時候,西紅柿、四季豆、南瓜、茄子這些蔬菜剛挂了果,今天已經全都熟了。
易雲平看着一顆顆拳頭大小紅彤彤的西紅柿挂在藤架上,直接上手摘了一個開始。
一口咬下,酸甜的汁水瞬間充斥整個味蕾,不愧是空間之地長出來,空間之水澆出來的,口感不是一般的好。
一邊吃着西紅柿,一邊動用意念收割。眨眼的功夫,紅彤彤的西紅柿,翠綠的四季豆,金黃的南瓜,又圓又大的紫色茄子等等蔬菜全都進了小院的平房。
等西紅柿吃完的時候,田裏的藤蔓已經腐化,地面重新翻過,新的一批種子被種下。
這一批種子用的是剛才收獲的蔬菜,所以種出來之後整體品質會比這一批更好。
等把地裏收拾妥當了,易雲平再次回到小院,發現左手邊的一間平房裏已經被剛才收獲的蔬菜塞滿了。
易雲平忍不住又開始犯起了愁:
這麽多蔬菜,他一個人壓根吃不完,怎麽辦?
而且,後世的他可是一個實打實的肉食主義者,就算穿到這個世界,他也想過上大口吃肉的好日子。
生産隊倒是養了豬,但是除去秋天上交的九頭之外,如今也就剩五頭了。
其中還有兩頭是等着過年殺的,剩下三頭要賣給公社的屠宰場,賣豬的錢留出隊裏的公款,剩下的就分給每家每戶。
當然,生産隊還養了雞,不過也是大隊的,跟個人沒什麽關系,這條路肯定是走不通的。
易雲平仔細想了想,要吃肉隻能去後山的林子裏想辦法,現在野雞野兔什麽的雖然都在貓冬,但下雪之後也會出來找吃的。
至于剛剛收獲的那一批蔬菜,等過幾天下雪了,他去林子裏抓兩隻野兔進城感謝叔叔嬸嬸,晚上去鴿兒市看看情況。
從空間出來,一個人閑着無聊,易雲平幹脆上炕睡覺。
該說不說,易忠海這個叔叔對他是真的沒話說,知道他家徒四壁,回來的時候特意給他帶了一床厚被褥。
外面寒風呼嘯,屋子裏冷冷清清,但是易雲平的心情卻非常好,鋪好被褥,大被一蓋,開始呼呼大睡。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睡夢中的易雲平突然感受的一股濃濃的惡意,一個激靈從炕上坐起來。
屋子裏冷得跟冰窖一樣,月亮透過米白色的糊窗紙灑在炕上,易雲平屏住呼吸仔細聽外面的動靜。
呼嘯的寒風中夾雜一道細微的腳步聲,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聽着就快進屋了。
易雲平快速穿好棉衣棉褲,輕手輕腳地下了炕,拿起門背後的掃把安靜地等着。
很快就聽到了輕微的推門聲,不過他睡覺的時候特地把門關上,外面的人肯定進不來。
易雲平站在地上又等了一會兒,聽到窗戶上傳出動靜,對方顯然準備跳窗進來。
本來窗戶也可以關死的,但這間屋子實在是太舊了,木頭都快朽了,基本就是一個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狀态。
窗戶一開,刺骨的寒風如同一個狂暴的大漢,進來的瞬間沖散屋子裏的最後一點溫度。
寒風中夾雜着“砰”的一聲悶響,一個人影從窗戶跳下來,第一時間朝炕上的被褥看過去。
“哎,這兒呢!”
易雲平一眼就看出,來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來過的高雲光,随着他話音一落,高雲光被吓得渾身一個激靈,猛地擡頭看向地上,口中驚呼:
“誰?”
易雲平被這無腦的問題氣笑了,罵道:“高雲光,你他媽的半夜摸上我家,還問我是誰?”
說着話,他邁步向前,手裏的掃把已經朝高雲光腦袋上招呼過去。
不得不說,高雲光這小子反應很快,見易雲平在地上站着,趕緊往後面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被褥上。
“哎呦?易雲平,你可以啊,這被子比我家的都厚,算你孝敬高爺的,剛才你打高爺的事情高爺就不和你追究了!”
說着話,就自顧自的去卷易雲平炕上鋪的被褥,一邊卷還一邊說:
“哎吆吆,還以爲你那死鬼叔叔什麽都沒給你帶呢,沒成想給了你這麽厚一床被褥!”
易雲平有點傻眼兒了,他是真被高雲光這騷操作驚呆了:
咱就說,這個時代的小偷都這麽猖狂嗎?
還是說,原主軟弱到這程度,别人騎在他脖子上拉屎撒尿他也忍了?
眼瞅着炕上的被褥被卷起來了,易雲平一個箭步上了炕,手裏的掃把照着高雲光的腦袋就招呼兩下。
他知道,自己這兩天喝了空間的水,體質改善許多,所以打的時候刻意收了幾分力道,免得把人打死了。
“啊……”
高雲光慘叫一聲,下意識地伸手捂頭,感覺手心濕漉漉的,借着月光一看,竟然見血了?
“易雲平,你……”
他正想轉身找易雲平算賬,卻感覺腰眼被踹了一腳,整個人直接從炕上飛到地上。
“哎吆,疼死我了。易雲平,你他媽好大的膽子,竟敢……”
高雲光有點懵,從他記事起,易雲平就是個悶葫蘆,以前老娘在的時候,話還稍微多點,老娘走了以後,幾乎沒聽他說過幾句話。
村子裏就算有人欺負他,他也不聲不響地全受着。
今天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對自己動手?
而且,還直接給他開了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