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關是大漢和大晉的交界處,雙方都在此囤積了重兵。
刺殺案爆發之後,大漢一方開始了多次的實戰演習,大漢甚至搭建了和溫泉關一模一樣的場景,演練攻防戰術,十分的嚣張,而大晉這邊,則是看着大漢的演練瑟瑟發抖。
溫泉關地勢險要,除了關口,還有連綿的群山,在這群山之中,雙方都建立了大量的墩堡,彼此防範。
這一日,大漢某個大型墩堡之中,三個士兵趕了一群羊出來,讓羊群在山上吃草。
軍功爵制的一個顯着特點就是耕戰,甚至耕在戰之前,這耕戰政策,也在軍中推廣,但凡長期駐紮的軍隊,一定要進行耕作,不一定是種主糧,但一定會有蔬菜之類的,順便還有養一些牛,羊,豬,馬之類的牲畜。
溫泉關附近的墩堡也是如此,大小不同的墩堡有不同的任務,眼前的墩堡駐紮着一百五十個大漢兵,養了近百隻山羊。
“什長,羊群又要過界了”
沒多久,一個小兵對他的什長說道,羊群已經跨越了兩國界限,到大晉那一邊吃草了。
“怕什麽,你看我們這邊,草都吃光了,總不能餓着這些羊吧,我們吃肉可就靠着這些羊了”
什長無所謂的說道,他們養的這些東西,是他們的夥食補貼,養大的羊不賣,全都是自己吃,羊毛之類的賣掉則是大家瓜分,相當于他們的小金庫。
小兵一聽,頓時也就不反對了,大漢士兵的地位雖然很高,可生産力在這裏,想要經常吃肉是不可能的,上面沒有那麽多的經費,要想多吃幾口肉,全靠這些羊了。
大晉的墩堡距離大漢的墩堡并不遠,墩堡上的士兵看着越境的羊群和士兵,也當做是沒看見,他們可惹不起。
因爲這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也有過這種行爲,他們上報了上官,但是被訓斥了一頓,讓他們不要沒事惹事。
一天時間就這麽平平無奇的過去了,然而到了晚上的時候的,出事了。
“什麽,羊丢了?”
“羊是我們大漢的财産的,哪怕是一隻也不能丢下”
放羊的士兵回到墩堡,一數發現少了一隻羊,負責後勤的軍官頓時大怒。
一隻羊沒多少錢,但是這卻關系到了他的政績,羊養得好,士卒吃得飽吃得好,那就是他這個後勤軍官的功勞,他還指望着升官呢,頓時就把幾個放羊的士兵罵得狗血淋頭。
“大人,我覺得我們的羊不是丢的”
被罵雞眼的什長突然靈光一閃,丢了羊,那是他的過失,可要是羊被偷了呢,那可就是小偷的罪責了。
“什麽意思?”
“大人,我覺得是大晉那邊偷了我們的羊,大人想想,大晉那邊的士兵可不能和我們比,他們一個月才多少夥食費,我們多少夥食費,我們再難,七八天也能吃一頓葷的,但是他們一個月能吃一次就不錯了,肯定是眼饞我們的羊,被他們的兵偷走了”
“對,大人,對面的人一直盯着我們放羊,肯定是趁我們不注意偷了我們的羊”
幾個小兵也立即迎合道,他們也知道了什長的想法。
“大膽,該死的晉人,敢偷我們的羊”
“大人,屬下覺得這是盜竊我們大漢的軍用物資,不是單單的偷羊”
“對,這是偷盜軍用物資,大人,按照我大漢律法,偷盜軍用物資,仗一百,徒三千裏,我們不能放過這些人”
“特娘的,去喊人,我們去找對面算賬”
後勤軍官也是怒火萬丈,偷盜軍用物資,那還了得,事情升級了啊。
不一會兒,數十個大漢士兵打着火把出了墩堡,直奔大晉的墩堡而去,而大晉墩堡的士兵一看,立即敲鑼打鼓,整個墩堡都動員起來了。
“對面的,你們想幹什麽”
“晉狗,你們好無恥,自己沒肉吃,偷我們的羊,把我們的羊還給我們”
“什麽?”
大晉的士兵都懵了,這特娘的什麽跟什麽啊。
“羊,還給我們,要不然今天要你好看”
“漢賊,你少血口噴人,我們什麽時候偷你的羊了”
反應過來的大晉士卒也是大怒,帶隊的軍官甚至覺得受到了侮辱,他們有這麽賤嗎,沒事去偷東西。
“晉狗,偷了我們的羊還不承認,你敢讓我們搜嗎?”
“放肆,漢賊,此乃大晉地域,你說搜就搜?”
“不敢讓我們搜就是做賊心虛,特娘的,你們找死”
“漢賊,欺人太甚,立即離開墩堡,不走就射死你們”
“偷東西還敢這麽狂,兄弟們,教訓他們”
“準備射箭”
雙方劍拔弩張,叫嚣不斷,但此時雙方的軍官還是比較理智的,嘴上喊得兇,卻不能真的殺出去。
“嗖”
然而這時候意外發生了,大晉墩堡這邊的一個士兵因爲緊張,手上的弓箭射出去了,力道不強,箭矢隻是插在大漢兵馬的前面,可這一舉動卻讓現場的氣氛凝固住了。
“你們敢先動手?”
大漢的士兵都有些懵了,随後就是滔天的怒火,大漢士兵南征北戰,打遍天下無敵手,早已養成了一股傲氣,小小大晉,還敢先動手。
“誤會,誤會,這是誤會····”
大晉軍官也驚呆了,他看向放箭的士兵,那小子早已吓得滿頭汗水,顯然是擦槍走火事件。
“兄弟們,給我打”
可大漢這邊,卻不管了,他們沒主動動手就算了,敵人還敢動手,那能忍嗎。
“放箭,點火”
大晉墩堡的軍官一看不妙,立即大吼放箭,這事說不清了,敵人動手了,他們也隻能還手,不還手,他們必死無疑。
大晉的人馬已經動手了,射箭的射箭,點火的點火,很快,巨大的火堆出現了,在黑暗之中極爲顯眼,緊接着,一個又一個墩堡的火堆出現了。
墩堡的作用就是示警的,白天狼煙,晚上篝火,沒用多久,整個溫泉關的大晉墩堡都點燃了篝火,而大漢這邊,也立即反應過來。
·······
“因爲一隻羊打起來的?”
大漢軍營,征南大将軍慕容白有些傻眼了,因爲一隻羊,大漢和大晉動手了?
“将軍,這是好事,好事啊,上面正需要一個借口動手呢,這不就來了?”
一個參謀立即對慕容白說道。
“會不會有些胡扯了,這隻是一隻羊啊”
“将軍,羊不羊的無所謂,我們可以說它是我軍的重要軍用物資,關鍵是我們需要一個動手的理由,這半個月來,上面的意圖很明顯了,就是要制造摩擦,掀起對大晉的戰争,這就是機會”
“這個····”
“慕容将軍和宋威将軍是同時參軍的吧,宋威将軍可是徹侯了”
那參謀淡然一笑,大漢的軍人,從上到下,沒有不想打仗的,不打仗,怎麽升官,怎麽升爵位,誰會嫌棄自己的土地太多呢,他一個小小的參謀,也想把爵位升一升啊。
慕容白一聽這話,頓時破防了,他和宋威是當年陳玄的第一批親兵,同時參軍的兄弟,可宋威的爵位卻比他高兩級,這就不能忍了。
慕容白再看看帳中的參謀,軍官,頓時也明白了什麽意思了,他作爲這些人的上級,要是不能帶他們立功受賞,以後人家可不鳥你了。
“來人,傳令下去,告知全軍,大晉軍隊不僅偷竊我軍的重要軍用物資,而且還嚣張跋扈,主動進攻我墩堡駐守人員,造成我軍十幾人死傷,不對,是百人死傷,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明白的慕容白立即讓手下草拟公告,他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