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大事不妙,周劍那賊子要跑”
這一日,李三匆匆趕來對陳玄說道。
“要跑,怎麽回事”
“不知道啊,是不是我們逼得太狠了,周劍可拿不出一百萬兩銀子”
“的确是這樣,好像是逼得太狠了,他有點破罐子破摔了”
陳玄摸摸鼻子,周劍的家底他是知道的,原主的家底也知道,三十萬兩銀子幾乎掏空兩家的大半,他們變賣所有産業能再湊二十萬就不錯了。
一百萬拿不出來,足以讓周劍破罐子破摔,而被掏空的許萍,周劍也要抛棄了,真特娘的心狠啊。
“老二,換我估計也差不多,逼到這個份了,要麽 魚死網破拼命,要麽自殺,要麽跑路,身上有錢,老婆孩子還能再娶,我的人已經打探到,周劍秘密聯絡了偷渡的蛇頭,準備逃亡星羅海,而且他還跟許萍要了一大筆錢,許萍典押了你不少産業,估計你家被掏空了”
李三說道,被逼到了絕路,周劍如今也隻能抛妻棄子了 ,什麽也不管了。
“老大,蛇頭那邊你有關系嗎,能把他弄下來嗎?”
“難,這些蛇頭和我們沒什麽聯系,我們不是吃同一碗飯的,而且我認爲蛇頭不會放過周劍,海港城就這麽大,誰不知道誰呢”
“有道理,老大,幹活了,我們準備船隻,半路攔截周劍”
陳玄點點頭,不能讓蛇頭黑吃黑,這可是他的錢,誰也别想碰。
“老二,這不太好吧,我們和蛇頭不是吃一碗飯的,而且幹這活的都有靠山”
“老大,靠山嘛,我們也有,怕什麽,幹就是了”
陳玄笑了笑,随後拿出一疊文書給李三看,這些天陳玄也沒閑着,雖然沒有親自出面,但還是用夏侯黎的關系,将李三等人的戶籍文書給辦下來了。
而且是改頭換面的那種,隻要李三不要太高調,沒人會查他,畢竟這些資料都是真實的。
“戶籍文書,老二,你怎麽辦到的”
“老大,我話說得直白一些,你别不高興,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拼死拼活付出巨大代價都辦不到的事情,其實有些人隻是一句話的事情”
陳玄笑了笑說道,李三跟他說過,他一直想辦戶籍,之前托人找關系,銀子花了大把,事情沒辦法,顯然是被人當肥羊了。
李三歎口氣,他如何不知道這個道理,别看他們在海上威風凜凜,可在岸上,一個縣衙的衙役都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他們拼死拼活撈的銀子,大部分都是被人吃掉了,他們同樣是一個可憐蟲。
“老大,幹不幹”
“幹,老二你都對我這樣了,我要是還不拼命,我還是人嗎,你放心,這次絕不能讓他跑了 ”
李三咬牙說道,他決定豁出去了,不就是玩命嗎,那就玩呗,大不了到時候把船上的人都宰了,茫茫大海,誰知道是誰幹的。
·······
海港城港口
周劍和其他偷渡的人藏在一艘海船的船艙裏,大晉的戶籍制度也是很嚴格的,尤其是海港城一帶,如果管理不嚴格,估計農村已經沒人種地了,都去星羅海群島冒險了,畢竟海上發财實在是太容易了,隻要你沒死,出海一趟,比得過你種田好幾年。
同樣的,管理這麽嚴格,但依舊是有許多偷渡的,尤其是一些中小商号,這種沒本的買賣才是他們的主業。
“小心點,别出聲,市泊司來檢查了”
一個船員到來,對他們說道,衆人不敢吱聲,而甲闆上,市泊司的官差正在檢查,不過船老大早就買通了關系,不過是裝裝樣子而已。
半個時辰之後,海船駛出了港口,風帆大開,船隻順風而行。
遠離的港口,這些偷渡的人才被從船艙裏放出來,有錢的自然是有吃有喝,沒錢的就要在船上幹苦力了。
周劍給的錢足夠,船老大專門給他安排了一個房間,他不用幹活,他也不出門,就在房間裏待着。
周劍的心情其實不太好,要不是李三逼得太狠,他是不會放棄海港城的一切,因爲海港城的産業是他多年打拼下來的。
還有他的父母兄弟妻兒老小,他也是真愛,放棄他們,周劍是真的舍不得。
但是周劍不敢在海港城呆了,因爲他懷疑他被人盯上了,海港城有諸多大族的勢力滲入,本地世家也不少,周劍和許萍通奸,貪墨夏侯家的财産,看似天衣無縫,但隻能瞞着夏侯昭那個傻瓜蛋,其他人是瞞不住的。
别的不說,就周劍在海港城的房子,奴仆,老家的土地,這些财産就超過了他所有的收入了,來錢的渠道根本不敢公開。
如今夏侯昭已死,夏侯黎又不要他當管事了,等于他沒了靠山,靠許萍一個喪偶的寡婦有什麽用,她要不是還有夏侯家兒媳婦這個身份,也遲早要被人吃幹抹淨。
所以周劍覺得他父母家人被綁架肯定是某個勢力幹的,他就算是真的拿出一百萬兩銀子,也換不回家人,等到他沒錢了,他和家人都要死。
于是乎周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不要家人了,然後低價變賣了所有産業,再從許萍那邊騙到了一大筆錢,總共加起來他身上又有二十多萬兩銀子。
帶着這筆錢,他要去星羅海闖蕩,這些年海港城流傳着無數星羅海發财暴富的神話故事,比如某某人,在某個不知名的小島,因爲結交了當地土着,以白菜的價格拉回一船寶石,回到海港城,就是身家巨萬的富豪了,某某人,帶着十幾個手下,打下一個土着部落,發現了什麽礦,那也是賺得盆滿缽滿。
如此種種,數不勝數,在海港城的底層人們心中,誰都有一個暴富發财的夢,周劍自認爲文武雙全,他要是去星羅海闖蕩,必能闖出一片天地來。
“周公子,吃飯了”
到了飯點,船員送來了飯菜,周劍接過了。
但是等人一走,他立即就把飯菜倒了,上船之後,他沒吃過船上的東西,他吃的全都是自己帶來的幹糧。
“老大,那小子好謹慎,還是沒吃”
甲闆某處,幾個人正在盯着,他們看見船艙裏伸出手倒掉飯菜的過程。
“是挺謹慎的,但上了我們的賊船,還想活着下去嗎?”
“老大,要不然今晚摸了他的窩怎麽樣,那小子肯定是有錢,媽的,外面是麻布的衣服,裏面穿的是絲綢,還有他那看得緊的箱子,肯定是很多錢”
一個船員說道,周劍是喬裝打扮的,他自以爲自己像是一個窮人,破衣爛衫的,但他裏面穿的絲綢已經被人發現了。
其實這也怪不了周劍,自從進了夏侯家做事,他的日子就好過起來了,許萍時不時的送他的東西,穿慣了柔軟的絲綢,他就再也穿不了粗糙的麻布衣服了。
“不行,那小子的手指粗大,顯然是一個練家子,必有武道修爲在身,不要急,路上還長着呢,他不吃我們的東西,還能不喝水嗎?”
船老大搖搖頭,不肯冒險,踢到鐵闆這種事情,同行不是沒遭遇過,沒有足夠的把握,他是不會動手的。
正如船老大所言,周劍帶足了幹糧,但卻帶不足淡水,出海七八日,他所帶淡水已經喝完,不得不跟船老大要水喝。
船上的水都是定量的,有專門的人看守,周劍隻能把水袋交給船上的人,讓他們給打水,這個過程中水袋是離開周劍視線的。
拿了水回到房間,周劍也不敢随便喝,然而等了半天,他實在是渴得受不了了,隻能喝了一點,這一喝,沒多久,周劍就感覺到了有些頭暈。
“砰”
門外早已按耐不住的船員也一腳踢破了房門沖了進來,周劍頓時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