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寒冬臘月,然而大夏的兵馬沒有和大漢兵馬厮殺,卻沖到了江州廣大鄉村去了。
他們去做什麽,催稅以及抓壯丁。
大夏朝廷也是堆了二十萬兵馬在清江南岸,這二十萬人的用度,可謂是一個天文數字,每天的消耗都極爲可怕。
然而因爲南方地主大戶的不配合,原本應該在十一月底之前完成的賦稅,到十二月都沒有完成,大夏兵馬的存糧已經快要見底了。
底層官吏都是地主大戶的人,他們根本完不成任務,朝廷一咬牙,直接派大軍前來催稅,順便抓壯丁,不管是填充防線還是後勤物資,都需要大量的丁壯。
某村鎮外,一排排的丁壯被繩子綁着,由百十個士兵看守,往前軍營,留下的是整個村鎮的老弱病殘,地上甚至還躺着十幾具屍體。
軍隊催稅可不管那麽多,直接按照劫掠的标準來,别說是口糧了,哪怕是種子,也一并收走,丁壯也是,他們也不會管是三丁抽一還是十丁抽一,隻要有丁壯,統統拉走,稍有反抗,就會被殺死,更别說這些途中,士卒犯下的罪孽了,反正奸淫擄掠都占了。
丁壯彙聚在縣城之外的營寨之中,各個鄉鎮會聚在一起,丁壯已經快上萬人了,看守的士兵并不多,也就七八百人而已,不過他們并不擔心這些人會造反,因爲他們壓根沒給這些人足夠的食物,每天就一碗稀粥吊命,能爬起來的人都不多。
傍晚,守軍殺豬宰羊,埋鍋做飯,他們劫掠鄉裏,各種牲畜也搶了許多,自然是不會放過。
有肉也有酒,普通人家沒有酒,可他們這次是連一些中小地主也一掃而光了,中小地主家裏還是有一點酒的。
與此同時,營寨外,有一股人悄悄的接近,在距離百米左右停下。
“大人”
“營地裏怎麽樣了”
“守兵八百五十人,還有一百五十人沒回來,剛剛開始吃喝,酒裏加了料,大概一炷香發作”
“行,那就一炷香後發動攻擊”
那人點點頭,讓人四處散開,将此地營地包圍起來。
“諸位,我們人馬不多,等一下全賴諸位了,事成之後,我大漢必有賞賜”
那人回頭,對着十幾個武者說道,這是他們在江州策反的江湖武林人士,北境糜爛多年,江湖武林紛紛南遷,南方的江湖人士可不少。
“大人放心,我等對大漢早已仰慕許久”
爲首一人說道,江湖人士,也不乏想要建功立業者,權力富貴誰都喜歡,如今大漢勢大,他們自然是知道如何選擇。
一炷香之後,守軍大多數都昏睡過去,沒有喝酒的守軍發現不對勁,急忙敲鍾示警,然而迎來的卻是百來個敵人。
這些人之中高手不少,守軍很快就被殲滅了,殲滅之後,衆人将丁壯全都集中起來,将糧食拿出來,煮飯給衆人分食。
“父老鄉親們,老少爺們,我們是大漢軍的人,我們來救你們了,夏國造孽啊,大冷天把你們抓來,讓你們幹苦力,上戰場,當炮灰····”
飯在煮,十幾個宣教員已經開始了遊說動員,他們的說辭都差不多,隻要說一遍他們當下的情況,就可以讓這些人痛哭流涕。
想想現在是什麽情況,快過年了,寒冬臘月的,家裏的糧食全都被搶光了,丁壯被抓走,來幹苦力,家裏的老婆孩子怎麽辦。
“這些宣教員真特娘的邪乎,比之前的白蓮教還能說,死人都能給說活了”
一旁的幾個江湖武林人士,眼睜睜的看着這些宣教員激發了所有人的情緒,不少人都開始痛苦,他們也是感受過這種威力的,要不了多久,這些人之中起碼有一半人會對大漢國死心塌地了。
果不其然,等到飯菜一好,宣教員的語氣就變了,開始痛斥大夏,引得衆人紛紛跟着義憤填膺,再稍微刺激一下,不少丁壯就決定跟着大漢軍混了。
營地外,也出現了一支人馬,押送着十幾輛馬車到來,但這些人不是來進攻這裏的,而是送來了各種武器裝備。
等到天亮之後,一支兩千餘人的武裝部隊已經出現了,雖然不算精銳,可兩千餘人也足夠給大夏兵馬造成極大的困難了,更何況,大漢國的手筆可不止這一個地方。
······
清江北岸
大漢兵馬已經在此駐紮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的時間,大漢軍大部分時間都在操練,偶爾幾次則是做出渡江強攻的姿态,吓得江對岸瑟瑟發抖。
“聖上,江對岸的矛盾徹底激發了,大夏朝廷爲了給大軍籌集錢糧,派出大軍催稅,可大夏兵馬借機大肆劫掠,擄掠丁壯,我們的人已經救出了十幾萬百姓,在其中挑其精銳,武裝了近萬人,大夏兵馬已經發現,正在派兵圍剿”
這一日,李進來陳玄面前彙報,他的情報工作獲得了巨大的進展。
“很好,南岸的世家大族和官員呢”
“世家大族已經有七家明确投靠我們了,此次武裝百姓的武器,大部分都是他們提供的,至于官員,也有數百人站在了我們這裏”
“很好,升帳”
陳玄立即說道,讓人敲鍾升帳,沒多久,各部将領都到達了陳玄帳下。
“諸位,南岸那邊的矛盾已經徹底激化了,大夏朝廷不當人子·····”
陳玄開口說道,話還沒說完,很多将領已經義憤填膺了,他們大多數都是底層出生,知道這個時候被搶了糧食,拉走家中丁壯是什麽下場,這不是要把人逼死嗎?
“諸位,渡江的契機已經到了,我們不能墨守成規,等待兩路偏師進攻,所以我決定,今晚就強行渡江,現在我來安排作戰任務,玄七”
“到,聖上,我在”
“你會後立即挑選精銳人馬,潛水渡江,目标是敵軍的水師水寨,到時候李進會派人協助你,不必強求毀掉水寨,但是決不允許敵人水師出戰”
“玄七領命,敵人不會有一隻戰船出寨,要不然玄七提頭來見”
玄七立即大聲的回答道,玄七現在的職位是大漢禦林軍的一個統領,算是陳玄的貼身護衛統領。
一個月之前,他就準備了一批高手,在練習冬泳,由軍中的水性高手指點,足以用潛水的方式橫渡清江。
“江笙”
“末将在”
“今晚你率羽林軍第一批渡江,地點在葫蘆口,對岸會有人在子時夜襲葫蘆口,但隻能是騷擾他們,你要率隊第一時間攻占葫蘆口,然後守住,往返一次最少兩個時辰,你要保證,兩個時辰之内,敵人不會搶回葫蘆口”
“末将願簽軍令狀,若是兩個時辰之内,我們被趕回來了,末将願意以死負罪”
“好,士氣可嘉,其餘将領,會後去抽簽,決定渡江順序,我會在第二批渡江的名單上”
陳玄說道,這話讓江笙和玄七的壓力都巨大,若是他們前面做不好,那麽第二批渡江的陳玄可就危險了。
陳玄開完會議,讓衆将去準備,他自己也要好好籌劃一下,比如拉上唐賽兒,生怕大夏的換血境武者也來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