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十一月,北岸已經陸陸續續的下雪,隻不過雪不是很大而已。
這種氣溫,對于北境之人來說,并不算什麽,尤其是大漢兵馬的武者比例相當的高,不少人有内勁加持,不會輕易被凍死。
所以在這個世界,一支軍隊的強橫,并不是看披甲率,而是看武者率,武者比例越高越好,武者水平,越高越好。
冬季顯然不适合編練水師,陳玄也隻能找幾條河,讓士兵做渡河模拟訓練,增加一些可有可無的經驗。
陳玄十幾萬大軍雲集于此,對大夏的壓力極大,清江南面也陸續出現了許多兵馬,大多數都是大夏在這一年之中新練的兵馬。
陳玄也不急于進攻,因爲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有利,大夏内部矛盾重重,隻要等到他們矛盾激化即可。
“聖上,西路大軍傳來好消息,公孫将軍已經打入蜀州,于日前連破三府”
又是數日,西路大軍傳來了好消息,陳玄的手下公孫龍已經率部進入蜀州了,初戰告捷,公孫龍也是當年的山民,在大漢這邊的資曆很老。
“寫信告訴丞相,讓他立即派官員官吏進入蜀州,強化對蜀州的管理,讓公孫龍不必擔憂後路,大軍直指大夏京都”
陳玄立即說道,大軍攻下一地,最重要的就是對地方的治理,如果地方不穩固,反複無常,那麽大軍會被牽扯大量的精力,甚至會有滅頂之災。
大漢這邊也早有準備,提前準備了數萬人的基層幹部,軍隊隻管打仗,後方的事情全部由這些基層幹部來處理。
到時候他們到了地方,将地方地主大戶一掃而空,再來一個釋奴令以及減租減息,再用大漢國的技術,低價銷售食鹽,農具等等,這三闆斧下來,普通民衆的反抗可以降到最低,至于大戶,除了少數提前逃跑的,還剩下幾個呢?
“是,聖上”
“東路大軍那邊如何”
陳玄說道,東路大軍十萬人,是陳玄寄予厚望的一路大軍,領兵大将是宋威,陳玄親自教導出來的大将。
“東路大軍三日前的消息,已經和海州的敵人交手了,但是海州敵人有水師相助,頗爲困難,一時半會恐怕是沒有戰果”
“告訴宋威,不要着急,西路大軍已有戰果,他隻要牽制住了敵人,就算是大勝”
陳玄說道,宋威隻要牽制住敵人的大批兵馬,就算是赢了,到時候正面戰場的人越來越少,大夏頂不住的。
“是,聖上”
“另外告訴慕容白,讓他配合好邊軍,守住北方”
陳玄說道,此時北方已經大雪封山,但沒人知道大秦會不會出手,如果從大秦的利益上來說,大秦是必須要出手的,因爲軟弱的大夏存在,對他們更有利。
········
大夏,京都
蜀州出現大漢兵馬的消息讓年輕的皇帝差點吓死,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聖上,李相到”
“有請,快”
皇帝等到了李文藻回來,頓時大喜。
“參見聖上”
“李相免禮,李相,清江防線可否穩固”
“聖上,清江防線我大夏經營一年多,固若金湯”
李文藻說道,他并沒有打算說出實情,因爲沒法說。
給皇帝使絆子是南方系所有官員的行爲,他要是說出實情,那豈不是要把南方系的所有官員都得罪嗎?
“好,好,能守住就好,李相,你說,賊漢兵馬什麽時候能夠褪去”
“聖上,如果清江防線能夠守到三月,賊兵即可褪去”
“當真?”
“自然是真的,聖上,北境殘破,預計賊漢的百姓也就三五百萬人,如今敵人動員的兵馬數十萬,再加上民夫,超過百萬以上,幾乎動員了他們所有的青壯年男子,明年三月,若是他們不退去,春耕必然大受影響,他們會餓死的”
“如此甚好,李相,此次你幸苦了,朕決定加封你·····”
皇帝面色好了很多,随後對李文藻加封了不少頭銜,其餘大臣也順勢一起封了。
皇帝更是牽着李文藻的手,和他說了許多推心置腹的話,甚至包括了準備對李淳恒平反的事情等等。
應付完皇帝,李文藻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夜半之時,一些南方系的官員悄悄來到了李文藻府邸。
“李相”
“諸位免禮,我剛從皇宮回來,聖上準備屈服了”
李文藻說道,皇帝今天說的那些話,從裏到外都有一種意思,那就是對南方系的大臣屈服了。
這幾個月來,大夏的朝政一片混亂,尤其是秋稅,極爲困難,皇帝不是傻子,知道是怎麽回事,這麽下去,大夏非得亡國不可,所以皇帝屈服了。
“哼,他想服軟就服軟嗎,李淳恒大人可是屍骨未寒啊”
“是的,我看這大夏啊,是氣數已盡,這麽多年,我們好不容易壓住了皇族,壓住了北境官員,如今被他這麽一弄,我們損失極大,我可不服”
幾個官員開口說道,他們對皇帝已經心寒,哪怕是皇帝願意服軟了,他們也不肯罷休。
“李相,聖上可有罷免左相的意思?”
一個官員問出了關鍵的一句話,現在的李文藻隻是右相,左相是一個皇族的宿老,不就左相是皇族中人,其餘各部,都被皇族給占據了,這個行爲不僅讓皇族抓住了大夏的主要權勢,而且也給大夏帶來了極大的混亂。
原因很簡單,皇族沒有那麽多人才,很多都是庸才占據了高位,這已經讓大夏的文武大臣極爲不滿了。
現在皇帝想要服軟,那麽第一個事情就是應該罷免左相,将權力還給文武大臣,要不然有個錘子的誠意。
“聖上并沒有說”
李文藻搖搖頭,他也想不通皇帝爲何這麽愚蠢,明知道大夏皇族沒有多少人才,依舊是要這麽做,皇帝就這麽不信任他們這些文武大臣嗎?
“哼”
衆人頓時冷笑連連,一點表示都沒有,那算什麽服軟,他們又不是三歲小孩,皇帝說句服軟的話,他們就信了。
“李相,你在清江防線視察數個月之久,李相覺得,清江防線真的是固若金湯嗎?”
“這事你們問我,有意思嗎?”
李文藻苦笑一聲,營造清江防線的錢一半都沒有到位,剩下的一半還被貪污了不少,不都是這些大佬做的嗎,少了這麽多錢還能固若金湯,那才是真正的見鬼了。
“既然如此,看來我們要早做打算了”
有人悄悄的說了一聲,衆大臣都是一愣,随即默不作聲。
朝廷最寄予厚望的清江防線都不行了,那豈不是大夏都要不行了嗎,那麽作爲世家大族,傳統手藝就要上場了。
世家大族的傳統手藝是什麽,不就是多頭下注嗎,這樣一來,不管是誰赢了,他們的家族都能得以延續下去。
這話李文藻更是不敢接,他在回京的路上,接到了李文華的密信,李氏已經決定背叛大夏了,李文藻不僅多次接納了大漢的使者,而且已經在秘密準備了,隻要到了合适的時機,就會配合大漢徹底拿下江州,江州一失,大夏的清江防線頃刻間就崩潰了。
衆人議論紛紛,都揚言不肯輕易答應皇帝的服軟,許久之後才慢慢的散去。
李文藻看着衆人離去的背影,他心中清楚,南方系的官員也不是鐵闆一塊,必然是會有人有不同的意見,隻要皇帝再抛出橄榄枝,他們就會重新回到皇帝的手下。
不過李文藻不覺得他們這些人能夠成事,他要做的就是等待一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