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千人是我能搜羅到的所有青壯了,山裏已經快要被你掏空了”
賴崇信對陳玄說道,之前原主的手下,就有大批從山裏帶出去的青壯,這一批人帶走,山裏隻剩下老弱婦孺了。
“爹,相信我,失敗一次,我不會失敗第二次,這一次我能成”
“是啊,爹相信你,相信你能夠砸碎這個世道”
賴崇信點點頭,他和陳夏有相似的經曆,他也本是富裕之家,一家人其樂融融,可惜他的父親因爲不滿貪官污吏的巧取豪奪,挺身制止,最終也是家破人亡,不得不遁入大山,當起了野人。
他恨透了官府,恨透了朝廷,可他也不信任其他起義的首領,反倒是自己的女婿,他信得過,爲人大氣豪邁,俠義無雙,對底層充滿了同情。
“爹,我不跟你說了,我有事情先忙”
“你不去看看虎子嗎?”
賴崇信說道,陳虎是原主陳夏的兒子,今年才八歲,上一次回來,陳玄也隻是匆匆見了一面而已。
“晚上讓他跟我一起睡”
陳玄回了一句,原主很疼愛自己的兒子,可惜,他無法感同身受,感情是做不了假的,我和陳虎親近不起來。
陳玄來到軍營,和一千丁壯聊天,這一千人之中,他隻認識一小部分,所以陳玄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把人認清楚。
熟悉自己的手下,是當老大最要緊的事情,陳玄沒有多少帶兵打仗的本事,他隻能通過曾經的記憶,不斷的去完善一些細節。
唯一讓陳玄慶幸的是,這些人的身體素質很好,在茫茫大山之中求存,沒有好身體是不行的,他們大部分都會粗淺的武藝,畢竟要和野獸相搏,不少人也有良好的箭術,連弓箭都是他們自帶的。
陳玄和他們打鬧了一天,期間還擺下擂台,打敗了他們之中武藝最高的那些人,軍中還是以武爲尊,武力上壓不住别人,别人可不會聽你的。
到了晚上,陳玄也閑不下來,他找到了賴崇信,讓賴崇信釀酒,高度的白酒,這個世界已經有了蒸餾技術,但各地的蒸餾技術水平不一,有高有低。
陳玄隻需要稍加改進一下工具就可以讓他們提升技術了,可以釀出足夠點燃的高度白酒。
釀酒的原材料則是類似于一種木薯的植物,這是很多山民的主食,和木薯一樣,有微量的毒素,要經過多次炮制才能食用,以前賴崇信就釀過這種酒了,隻是這一次陳玄要的量比較大,一千斤起步,還要賴崇信去山裏其他編戶齊民的村落定制瓦罐,圖紙陳玄都準備好了,類似于酒瓶的結構。
是的,陳玄是準備制作燃燒彈,用高度白酒代替酒精,再摻雜一些其他化合物,就是一個合格的燃燒彈。
本來陳玄是想繼續制造黑火藥的,但是硝石和硫磺都是比較貴的東西,現在也很難找,隻能先用燃燒彈湊合用。
晚上隻睡了三個小時,陳玄第二天就繼續和那些士兵厮混,到了第三天,才對他們進行了簡單的操練,第四天一早,則是一千人緊急離開,前往河間府吳縣。
·······
吳縣,官道旁
邬家堡大公子邬啓鎮在焦急的等待。
他們已經在約定地點等了一個時辰了,邬家堡五百士兵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少爺,他們人來了”
沒一會兒,一個護衛來報,邬啓鎮擡頭看去,遠處一支隊伍正在靠近,有三四百人。
“陳東家,你遲到了”
“山路難走,不好意思了,邬少爺”
“行了,東西呢”
“我要先檢查一下貨物”
陳玄說道,随後給身邊的小姨子使了一個眼色。
賴崇信兩個女兒都頗爲幹練,一直跟着原主陳夏做事,陳夏做大之後,大女兒是陳夏的左膀右臂,而小女兒也一直負責後方,在逐漸接替賴崇信的事務,畢竟賴崇信年紀比較大了,身體不是很好,想要讓女兒盡早接班。
賴玉梅帶着夥計上前檢查,這些夥計都是跟着陳夏多年的,業務熟悉,在一輛一輛馬車上堅持着。
“姐夫,沒問題”
賴玉梅來到陳玄身邊說道。
“行,你帶人把東西帶走,我陪邬少爺聊聊天”
陳玄點點頭,邬啓鎮也沒說什麽,身邊都是他的人,隐隐把陳玄包圍了,他不怕陳玄跑路。
陳玄和邬啓鎮聊了當下的局勢,話裏話外都是大夏氣數已盡,已經不行了,整個大夏的北方打得稀巴爛,就這青州來說,人口流失超過一半,土地大半抛荒。
現在的鄉村,除了邬家堡這種塢堡之外,已經沒有正常的村落了,可謂是民生凋零,大夏南方被白蓮教這麽一鬧,也是損失慘重,再加上敵國虎視眈眈,大夏要完蛋是肉眼可見的事實。
“行了,我管不了那麽多,我隻知道你的人要走遠了,你别告訴我,你想黑我們邬家堡的錢”
邬啓鎮有些不耐煩,朝廷如何關他們什麽事情,亂世就亂世,和邬家堡有關系嗎,他們隻知道世道越亂,邬家堡越繁榮,外面的流民跟不要錢一樣,一車一車的往回拉,邬家堡的鐵礦石産量一直在提升。
“你說對了,我就是要黑吃黑”
然而陳玄一句話,讓邬啓鎮當場就不會了,都有些愣住了。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黑吃黑,聽清楚了嗎?”
“姓陳的,你找死,給我殺了他,把貨追回來”
邬啓鎮頓時大怒,指着陳玄大吼道。
就在邬家堡護衛要動手的時候,陳玄笑了笑,說道“慢着,邬啓鎮,要不然看看四周”
陳玄話音剛落,前後各有五十騎出現,快速沖來,而四周更是有大量的人馬出動,起碼上百弓箭手對準了他們。
“姓陳的,你來真的?”
“嗯,來真的”
“拿下他”
邬啓鎮一咬牙,對左右說道,兩個武功高強的護衛立即沖向陳玄,想要劫持陳玄。
“當”
陳玄抽刀,一刀劈出,其中一個護衛舉刀抵擋,可他的刀卻被陳玄硬生生的劈斷,整個人都快帶着劈碎了。
陳玄避開第二個護衛的一刀,一個靈活的轉身,一刀劃過了他的肚皮,緊接着陳玄已經來到邬啓鎮的面前,刀一挑,邬啓鎮的刀就被挑飛了。
陳玄的刀已經架在了邬啓鎮的脖子上。
“姓陳的,你敢,我邬家堡不會放過你的”
“我要是屠了你這五百私兵,你邬家堡還有幾分戰力”
“你·····”
邬啓鎮吓得臉色發白,哆哆嗦嗦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廢物”
陳玄心中暗罵一聲,這邬啓鎮的确是一個廢物,邬堡主倒是有一個大才兒子,可惜今天沒來,要不然陳玄還真有點難辦。
陳玄劫持了邬啓鎮,再加上大軍包圍,很快将邬家堡的私兵繳械,陳玄倒是沒有殺他們,沒這個必要,也不敢收留他們,他們的私兵都是對邬家堡忠心耿耿的,他現在消化不了。
陳玄隻是搶了他們八成的武器裝備,剩下的兩成給他們回去的時候用,要不然他們都回不去,這一路可不太平。
劫走了邬家堡的裝備,陳玄指揮人馬撤離,他們沒去吳縣,而是選擇在山道中暗中保護,接下來的路要由其他合作商提供護衛,但陳玄自己會黑吃黑,他也要擔心其他人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