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軍進駐,第一時間将富平鎮的五百丁壯繳械,将其困在了陳府的練武場中。
“世子大人,這件事情不好辦了”
吳行之開口說道,他很清楚世子的想法,世子不是想滅了陳氏,而是要通過陳氏,逼迫河東李氏站隊二皇子。
可如今事情一出,全都亂了,現在世子要做出抉擇了。
“有什麽不好辦的,殺官造反,陳氏該死”
“世子,現在不是意氣之争的時候,一旦殺死陳氏,那就徹底斷絕了李氏的投靠”
吳行之說道,趙成澤說的是氣話,當不得真,政治人物,哪能随便下決定。
“那你說怎麽辦,開春之後,大軍就要北上,難道真的要因爲這點小事情,懲處軍官,寒了士兵的心?”
趙成澤陰着臉說道,每逢大戰,都是武将地位最高的時候,現在還要靠着神武軍剿滅白蓮教,自然不會輕易的得罪武将。
而且在趙成澤看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調戲一下村姑是大事嗎,又還沒壞了清白,殺幾個村民是大事嗎,軍隊屠戮村民還少嗎,殺良冒功還少嗎?
“世子,你不妨這麽看,借用此事,逼陳氏站隊,徹徹底底的站隊,你覺得如何”
吳行之眼珠子一轉,又立即想到了一個毒計。
“吳師父,你說····”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讓陳府捐出全部家産,富平鎮五百丁壯全部充入神武軍效力·····”
吳行之說道,陳氏能被他們看上的也就是家産了,當然還有他們背後的關系。
“好”
趙成澤點點頭,這肯定是好,陳禮能拿出三十萬兩銀子,那肯定還能拿更多,神武軍北上的軍資有了。
·······
陳玄從黑暗中醒來,第一眼看見的是自己熟悉的房間,他确認了自己沒死。
第二眼看見的是哭泣的李氏,此時的李氏哭得傷心無助,再也沒有了平時的潑辣,而陳禮則是在一旁長籲短歎。
看見陳玄醒來,兩人都是大喜,急忙上前關切陳玄。
陳玄感覺到頭很疼,摸了一下,鼓了一個大包,手臂也很疼,襲擊他那人,差不多要捏斷他的手骨了,陳玄感覺他最少比自己高兩個大境界。
“我的丹田”
下一刻,陳玄如遭雷擊,原本就蒼白的面色再一次褪去了血色,如同白紙一樣,看得陳禮夫妻倆焦急萬分。
“玄兒,你别吓唬娘啊,你怎麽了”
“玄兒,你怎麽了”
“爹,娘,我沒事,我想問一下,我暈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麽”
陳玄迅速的穩住心神,然而他的聲音卻在發抖。
他的丹田破了,有人暗算了他,在他昏過去之後對他出手了,他的武道之路斷絕了。
丹田一破,内勁外洩,再也留不住了,哪怕是用絕世神藥修複丹田,也會留下很嚴重的後遺症,以後武道境界天花闆被壓低了。
好狠的心,好狠的手段。
陳禮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打暈陳玄的是世子趙成澤的貼身護衛統領,名字叫什麽不知道,隻知道是一個看起來高壯的中年男子。
陳玄被打暈之後,陳禮和趙成澤等人也趕到了,制止了那個小軍官對陳玄下殺手,之後神武軍的人被帶走了,送到鎮外去了。
但是很快,一千神武軍進了富平鎮,将富平鎮的五百丁壯繳械,全部押在了練武場之中,整個富平鎮都被神武軍控制了。
“世子提出,殺官那是誅九族的大罪,他的幕僚吳行之告訴我,隻要我願意捐獻出所有的家産,并且将你和五百丁壯充入神武軍,戴罪立功,即可免除我們的罪過,要不然我們一家,再加上二寶他們動過手的,最輕都是一個滿門抄斬的罪過,鬧不好真的要誅九族,那樣的話,富平鎮近五成的人都要死”
“爹,你答應了?”
“我能不答應嗎?”
“這是巧取豪奪,我懷疑神武軍的匪軍是他們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爲了奪我們的家産”
“我能不知道嗎,可是我沒辦法,我不答應,你就死了,我就你這麽一個兒子,我忍心看着你死嗎?”
陳禮說道,趙成澤的險惡用心,他能不知道嗎,可他有的選嗎,沒有,隻能答應。
“這件事情還有背後的鬥争嗎?”
陳玄揉了揉頭,他感覺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有,我們陳氏和你娘的娘家李氏關系密切,李氏有一位大爺叫做李文藻,是朝廷吏部侍郎,如今白蓮教爲禍,皇帝昏了頭·····”
陳禮把這事情背後的因素說清楚,說白了,他們就是棋子,是炮灰,是世子趙成澤逼李氏站隊的一個棋子。
“爹,那位李文藻大爺不看好二皇子吧”
“差不多吧,玄兒,我們隻是小人物,我們管不了那麽多,我能做的就是保住你的命”
“爹,可是我不想因爲我,而讓你們難做”
“你想做什麽,玄兒”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甯爲玉碎,不爲瓦全”
陳玄冷冷的說道,關二爺的話,陳玄是脫口而出。
這件事情,于情于理,陳玄都咽不下,他不是被社會毒打過的社畜,他現在不知道什麽叫忍辱負重,他隻知道,有仇就要報。
“玄兒,你·····”
“爹,不用勸我了,我現在理智得可怕,我看透了所有事情,這次忍了,陳氏破産,我和五百丁壯加入神武軍,那也是炮灰,爹,你信不信,我們這五百人在戰場上活不過三個月。
而且還會連累李氏,二皇子絕不是英明之主,李氏不願意選擇二皇子是有其理由的,一旦我們成爲二皇子的手下,爲他們賣命,就擺不脫這個身份了”
陳玄目光炯炯,現在他真的冷靜得可怕,腦子飛快的運轉,二皇子和世子打什麽算盤,他一清二楚,别以爲答應了他們的條件就能活,照樣都是死。
“玄兒·····”
陳禮心亂如麻,腦袋已經不能正常思考了。
陳玄的話,他知道,他理解了其中的意思,隻是他不願意去面對,心中存在着僥幸心理。
“爹,信兒子一次,聽兒子的安排”
“玄兒,你想如何”
“下半輩子爹隐姓埋名吧,不要去投靠李氏,不要投靠任何人,往南走,南邊的大山有許多山民,在大山裏躲幾年·····”
陳玄搖搖頭,越說,他的語氣越決絕,思想也越來越的極端。
趙成澤毀了他,陳玄就算是死,也要咬下他兩口肉,絕不能讓他們好過。
陳禮夫妻倆六神無主,不知道如何勸說,陳玄已經叫來了管家。
“管家,附耳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陳玄對管家勾了勾手,随後管家靠近了陳玄。
“管家,你去安排人·····”
陳玄對管家小聲的說道,聽得管家大驚失色,回頭看陳禮,不敢答應。
“爹,你放心,我是知道好死不如賴活着的道理,我不會輕易去死的,這個計劃,我有五分把握活下來,但前提是你們要配合我”
陳玄努力湊出了一個笑容來,盡量把陳禮他們忽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