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好點了嗎?哪裏不舒服?”襄王焦急問道,手心不由地沁出了一層薄汗。
“沒事!就是有點困!”千羽寒疲倦道,背過身去,心中納悶,爲何她的攝魂術使不動了?
可惡!
沒辦法打探到父王與娘親的下落,接下來,該怎麽辦?
她意味深長地凝了眼此刻的關切滿滿的襄王,千萬不能打草驚蛇,一定要先穩住襄王……
父王與娘親絕對不能出事,絕對,不能!
*
暗牢。
範甑與鄧孝兩位學士出了宮便匆匆往這廂趕,處理好西涼王的事迫在眉睫。
兩人并排而行,走在黝黑暗沉的通道之中,皆若有所思。
走入地牢的最深處,侍衛打開鐵門,裏面關着的正是西涼王!
擡眸,便瞧見前方站立着的男子,一身白衣勝雪,不占半點塵染,背對着他們,不知在望着什麽,靜靜而立,不動無聲。
但是,就是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個背影,卻讓他們無比震撼。
隻是一個背影,就有着一股足以威懾一切的氣場,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
就是那麽一個背影,便足以讓所有的人臣服,讓所有的人心甘情願的拜服在他的面前。
望向那個高大背影的那一瞬間,便讓人有着一種想要跪拜在他面前的本能反應。
範甑與鄧孝眸子微閃皆帶着驚慌,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而且僅僅是一個背影,就可能給人這般的壓力!
那渾然天成的霸氣與魄力,那與生俱來的尊貴與孤傲,那俯視天下獨尊的王者風範,更是讓衆人震撼心底。
“參見西涼王!”兩人恭敬見禮道。
“不管是什麽條件,本王要先見到她!”西涼王淡漠開口,語氣強硬,語勢淩厲,容不得對方說個不字。
兩人相視而望,随即揮手,示意侍衛将人帶過來。
*
“你們做什麽?娘……娘……”千若雪死死地擋在黑衣人跟前不讓對方帶走段秀霞。
“滾一邊去!”黑衣人粗魯地将千若雪推倒在地上,拉着段秀霞便往外走去。
“雪兒,别管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雪兒……”段秀霞放棄了掙紮,對着千若雪訣别般地囑咐道。
“娘!娘!”千若雪趴在地上,痛哭不已,渾身不住地開始戰栗。
段秀霞被侍衛帶到了西涼王所待的暗牢内,黑沉沉的暗道内似乎能隐隐約約地看到一抹高大偉岸的身影,她微微眯了眯雙眸,安靜地注視着前方。
“進去!”黑衣人将段秀霞帶進了牢房内,室内并不昏暗,反倒顯得有些亮堂,屋内站着三人。
兩人皆是峨冠博帶,看着裝打扮像是朝廷官員,而另一人一身白衣安靜地背對着所有人,氣場十足,讓人震驚!
她安靜地站在那裏,望着屋内的三人,室内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空氣似乎都開始凝結起來,緊張地不由讓人窒息。
“出去!”西涼王霸道開口,隻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洩露了他心中無法潛藏的盛怒,那是一種要毀天滅地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栗!
兩位學士向來都隻懂舞文弄墨,這種劍拔弩張的氣勢哪裏見識過,吓得連連退了出去,臨走時還不忘關上了鐵門。
段秀霞隔着門縫心中直顫,一雙眸子不住地打量着前方始終沒有轉過身的神秘男子,低低開口問道:“你是誰?”
白衣男子聞言,整個人不由地驚滞,繼而緩緩地轉過身來。
等到看到他轉過來的臉時,段秀霞呆住。
有那麽一瞬間,段秀霞怔怔的回不過神來,即便此刻親眼所見,她都不敢相信天下竟然會有這樣的男子,驚爲天人都不足以形容此刻他帶給她的震撼的十分之一。
她一直以爲,寒王殿下長的已經夠好看,夠完美,夠迷惑衆生的了。
但是如今見了這個男人,她突然覺的,原來世間萬物都無絕對,隻是相對,所有的一切沒有最好,隻有更好。
他那完美的輪廓好看的真的無法讓人形容,仿若任何一個詞語用來形容他,都是一種亵渎。
若說,他是太陽,那麽定然會映亮世間的所有的角落,不留絲毫的陰暗。
若說,他是星星,那麽,他定是夜空中獨亮的一顆,瞬間折殺所有的光亮。
偏偏好看成這樣,卻不帶着半點陰柔,剛剛一個背影便足以讓人臣服。如今他轉身擡眸,一瞬間整個空間都充斥着他那讓人驚顫的氣場。
他此刻未動,未語,卻偏偏有着一種足以掌控一切的魄力,更有着俯視天下一切的霸氣。
那是一種渾然天成的獨尊,此刻見着他,便讓人感覺到膝蓋不自覺的想要下跪,心甘情願的想要跪拜在他的面前。
段秀霞從來不知道,天下竟然會這樣的人存在!
雖然震撼,她卻是冷靜的,并不像其它見過他的女人一般癡迷,沉醉,隻是一雙望向他的眸子中帶着些許的探究。
她的眸子,望向他的臉,并不掩飾,卻又不顯唐突,這人的容貌一眼望去似乎隻有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因爲他的臉上并沒有太多歲月摧殘的痕迹。
但是,他眸子中的沉斂,成熟,以及那種經過了千錘百煉的内涵,卻讓她覺的,他的年齡應該是在四十歲之上。
段秀霞的眸子慢慢上擡,對上他的眸子,微微一愣,不是因爲這眸子絕潋的驚人,而是有那麽一瞬間,她覺的這雙眸子竟有些熟悉。
熟悉!
這二十年來,她從未感受到過,她的心底莫名地有些沒來由地激動……
西涼王一雙眸子猛然的睜大,緊緊的鎖着前方人兒的容顔,一時間,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停止了。
而全身的血液偏偏卻又沸騰着,向來波瀾不驚的西涼王,此刻再無法平靜,竟然全身都忍不住的發着顫。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向來鐵血強大的他,此刻甚至忍不住的害怕,他怕,怕這隻是他的幻覺,或者隻是像以前一樣是他的一個夢,夢醒了,人便消失。
他無法忍受那樣的殘忍,真的無法忍受。
所以,此刻他隻是直直的站在原地,沒有動,或者是不敢動,隻是,那麽直直的望着前方的人兒。
身子輕顫的越來越明顯。
段秀霞感覺到那目光的注視,感覺到那目光中的熾熱,感覺到那目光中的執着,也能感覺到那目光中的狂喜下的害怕。
那一瞬間她突然感覺到心跳的失去了節奏,似很快,快的控制不住,随時都會跳了出來,又似是很慢,慢的快要停止不動。
“你……是……誰?”她詢問的聲音一起,連自己都驚住,那聲音中亦帶着明顯的緊張。
隻是,她在緊張什麽?
她忽然有些害怕,這個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段秀霞極力穩了穩心神,控制住那莫名其妙而來的緊張道:“你……你不說那我走了……”
“赫連浩天!”西涼王那喃喃的聲音中,有着太多的欣喜,太多的激動,卻仍就帶着幾分如夢般的恍惚。
赫連浩天!
赫連浩天!
赫連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