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如閃電般沖進了屋内。定睛一看,原來是個面容姣好、身姿婀娜的美麗少女。可惜的是,孟憶湄甚至還來不及看清這位少女的具體容貌,她就又如一陣風一般急匆匆地跑出了房間。
沒過多久,隻見一個身材高大挺拔的人影猛地沖進了屋子。不用多說,肯定就是羅教授了。他一路狂奔至兩人身旁,毫不猶豫地伸出那雙寬大厚實得猶如蒲扇一般的巨掌,輕輕的放在了妻子江雅築的肩膀之上,并焦急地大聲呼喊着:“好了,雅築,快停下吧!好了,雅築......”
聽到丈夫熟悉而關切的呼喚聲後,原本情緒激動、緊緊揪住孟憶湄不放的羅太太瞬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整個人都呆住了。緊接着,她緩緩松開了雙手,眼神迷茫而懵懂地望着眼前的羅教授,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從眼眶中洶湧而出。然後撲進羅教授溫暖寬厚的懷抱,一邊抽泣哽咽着,一邊喃喃自語道:“她說過會好好照顧我的,而且還是永遠都會照顧我......”那語氣之中飽含着無盡的委屈和哀怨,讓人聽了不禁心生憐憫。
面對哭得梨花帶雨的妻子,羅教授心疼不已。他趕忙用一種溫柔至極、與平日裏嚴肅刻闆的形象截然不同的嗓音輕聲安慰道:“好了,雅築,别哭啦。沒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說完,他輕柔地将妻子的腦袋攬入自己的懷中,并用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秀發,同時有節奏地輕拍着她的脊背,仿佛這樣就能讓妻子受傷的心靈得到撫慰。嘴裏還不停地重複着那句充滿愛意和關懷的話語:“好了,雅築。好了,雅築......”
羅太太的嗚咽聲漸漸的平靜下來,半晌他擡起淚眼朦胧的眼睛,迷離的望着羅教授顯然已經恢複了神志,柔柔弱弱的說,“抱歉,毅哥。”
“沒事了,是嗎?”羅教授輕聲說道,目光柔和得仿佛能滴出水來。那眼神與面對孟憶湄時簡直判若兩人。“好了,沒事了,你先去躺一會兒吧,嗯?我馬上讓彩萍過來伺候你。”聽到這話,羅太太溫順地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就如同一隻乖巧可愛、言聽計從的小白兔一般。
然而,當羅教授将視線轉向孟憶湄時,剛剛還充滿溫情的臉龐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那雙原本溫和的眼睛此刻瞪得渾圓,滿含怒意地沖着孟憶湄吼道:“誰叫你來招惹她的?我難道沒跟你說過不許去打擾她嗎?”
孟憶湄滿心的委屈和憤怒一下子湧上心頭,眼眶泛紅,淚水在裏面打轉。她咬着嘴唇,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大聲反駁道:“是我要去招惹她的嗎?明明是她先來招惹我的!好不好?你曾經答應過我母親會好好照顧我,可是現在呢?你就這樣不分是非黑白地冤枉我!哼,我告訴你,這個家我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我早就決定要走了!今天是她突然沖進我的房間,對我說出那些莫名其妙、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
“你……我答應過你的母親會照顧你的,你就安心住下來,不要想那些有些沒的。”終究想起了自己對于這個女兒的虧欠,羅教授歎了一口氣,神色緩和了一些。
孟憶湄滿心不悅地扭過頭去,壓根兒不願瞧他那副讨人厭的嘴臉,緊緊抿住雙唇,氣鼓鼓地坐在床邊。由于方才羅太太那一番折騰,原本整理得整整齊齊的衣物此刻已變得雜亂無章,無奈之下,她隻得再次動手收拾起來。見孟憶湄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羅教授不禁微微蹙起眉頭,輕歎一聲後,便轉身默默離去。
沒過多久,一道黑影忽地擋住了照進屋内的光線。孟憶湄心生疑惑,緩緩擡起頭來張望。隻見眼前之人身着一襲潔白如雪的連衣裙,如瀑布般垂至腰間的烏黑長發輕輕飄動。乍一看,孟憶湄險些将其誤認爲是江雅築,畢竟這身影與氣質着實相似至極。然而,待看清對方的面容之後,她瞬間恍然大悟,原來此人正是皚皚。
“你是皚皚。”孟憶湄以一種十分笃定的口吻說道。不得不說,皚皚與其母親簡直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相像到令人驚歎的程度。孟憶湄暗自思忖着:想必江雅築年輕時也該是這般楚楚動人、清冷美麗的模樣吧?
“沒錯,是我。”皚皚輕柔的聲音響起,仿佛一縷微風輕輕拂過孟憶湄的心弦。她似乎早已洞悉了孟憶湄内心的疑惑,未等對方開口詢問,便緊接着解釋起來:“我的媽媽患有頗爲嚴重的神經衰弱症。這病症時不時就會發作,令人擔憂不已。但所幸的是,隻要爸爸陪伴在她身旁,給予她無微不至的關懷與照顧,媽媽通常都能夠較快地恢複正常狀态。”
聽到這裏,孟憶湄微微颔首,表示理解,緩聲說道:“她是病人,我自然不會責怪于她。”畢竟,當一個人被病痛所折磨時,很多時候連自身的行爲都難以自控。然而,即便身爲病人,總也該有頭腦清醒的時候啊。回想起方才江雅築的種種舉動,孟憶湄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對自己母親那份深沉的情感。可是,既然母親待她如此之好,她對母親的感情又是那般深厚,那她爲何還要做出背叛母親之事呢?這個問題始終萦繞在孟憶湄心頭,令她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對于母親來說,如果父親的出軌對象并非江雅築,或許母親還不至于如此決絕地轉身離去吧……
“那就好,父親說你要離開?你才來怎麽就要離開了呢?他們大人嚴肅無趣一些沒關系,你完全可以不必理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