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恩也能感覺到,随着這一隻王獸體内的污染的祛除,他靈魂的重負再一次猛地增加了一大截,甚至就連他的精神和反應力都變得十分滞澀。
他知道。
自己最多隻能再解放一隻王獸,一旦增加到第四隻,那巨大的重負可能直接讓他昏厥過去!
但也就是解放的瞬間,他腳下的噬神者巨鲨便立刻松開了緊咬着的那隻王獸的利齒,迅速讓自己與那隻王獸建立了聯系,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喚醒了對方的自由意志。
“走!”
身後那十幾隻狂怒的王獸的攻擊接踵而至。
噬神者巨鲨猛地将林恩甩到了那隻王獸的身上,嘶吼着轉生,龐大的身軀硬生生爲他們抵擋住了他所有兄弟們猛烈地進攻。
“這樣下去沒有辦法!我幫你們擋着他們!快走!”
弑神者巨鲨暴怒。
在這瘋狂的海底,幾乎是展現出了自己全部的實力,就像是一隻發狂的巨神,竟是以一人之軀,硬生生拖延了那十幾隻王獸的步伐。
“我還可以再解放你的一個兄弟!”
林恩駕馭着迅捷者,揮舞着三叉戟,動用三叉戟的權能,不斷地操控着那些王獸周圍的海流。
“他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讓克拉肯帶你離開!他的速度是我們這裏面最快的!再不走的話,等他們其他的援兵支援過來!我們誰也走不了!”
噬神者巨鲨發出了沙啞而瘋狂的聲音。
他已經感知到了。
在那遙遠的海域,在那四面八方,他更多的兄弟正在向着這裏聚集。
“你放心!他們殺不了我的!我也不會讓他們殺死!我會戰鬥到最後一刻!走!!”
轟隆隆隆——
血紅的雷霆再次破開大海,橫貫而來。
熔岩巨神燃燒的巨劍也在同時破開了海水,帶着不可一世的威能,重重地斬擊在了他的铠甲之上,他狂性大發,血盆巨口暴怒地一口咬住了那把巨劍,竟是咔擦一聲直接崩壞。
無數密密麻麻的觸手向着他席卷而來,纏繞在他的身上,他那機械改造的身軀中立刻生出了大量旋轉的刀刃,将那些觸手絞殺殆盡。
猩紅而漆黑的鮮血幾乎染紅了整片海域。
那一刻。
林恩咬牙,他猛地伸出了三叉戟,将自己四分之一的初誕者之力,全部都灌注進入了那隻噬神者巨鲨的體内,讓他擁有抵抗無序的威能。
“活下去!”
林恩咬着牙,給予了他最後的囑托。
“我們走!”
一瞬間。
他調轉身體,迅速地與腳下的迅捷者建立了聯系。
龐大的異形般的身軀爆發出了極緻的速度,讓他們幾乎如離線的利劍一般破水而去,甚至整座大海都能夠聽到那破開水面所發出的尖嘯的音浪。
“不要讓他逃了!追!”
那個猩紅之影暴怒。
十幾隻王獸在他的控制之下,不再理會那隻噬神者巨鲨,全力地向着林恩離開的方向追擊。
轟——
噬神者巨鲨那龐大的身軀幾乎撞穿了海水,全身上下攪動的刀刃,讓他在這一刻化生成爲了一台狂暴的機械巨獸,他以自己無敵般的身軀擋在了他所有的兄弟面前,雙瞳猩紅,無盡的瘋狂與狂怒讓他幾乎陷入了殺戮的漩渦。
“你們的對手!是我!”
……
……
海水被不斷地撕裂,腳下的迅捷者幾乎爆發出了他平生最快的速度,迅速地遠離着身後的那片戰場。
林恩手持三叉戟,緊咬着牙,他不讓自己回頭,也努力地遏制着自己的情緒。
因爲他知道。
就算現在回去,也隻會陷入苦戰!
他雖然擁有着這無上的神兵,但是他卻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來掌控這把兵器的威能。
這一刻。
他再一次想到了那出現在渡鴉記憶當中的那個白發人,那三位一體的身軀,如果他擁有那個級别的力量,那他絕對能夠百分之百地爆發出手中這把三叉戟最大的威力。
身後的戰場迅速地遠離。
他們甩開了那身後的追兵,穿越了一座又一座海域。
終于。
“到了!”
林恩猛地翻身躍下,從懷裏迅速地拿出了那個船長給予他的深海羅盤,羅盤散發出微光,遠遠地指向前方筆直地深入更深的地下的那座大峽谷。
林恩手握三叉戟,咬牙道:
“你去支援噬神者,等我一段時間,等我找到我要找的東西!我幫你們解放你們所有的兄弟!”
“快!”
他立刻就要上前,沖入那座峽谷。
那個羅盤所指向的方位,就是那位古老船長的本體所在的位置!
可是一隻觸手卻是拽住了他的胳膊。
他轉過了頭。
看到了那隻他剛剛解放的那隻傷痕累累的王獸,他那異性一般的身軀之上布滿了傷痕,但是那雙綠色的雙眼中,卻是帶着難以言喻的決絕。
他向着他發出了一聲低啞的長鳴,搖了搖頭。
就像是感知到了什麽。
他的觸手纏繞着林恩,将他再一次地放回了自己的背上,就在林恩怔怔地注視之下,他擡起了頭,身體迅速地發生着改變,化作了一個半人半獸的形态,柔軟的觸手嘩啦啦地轉變成爲了鋒利的刀刃。
他那綠色的雙瞳,也仿佛染上了一層霜。
他低鳴了一聲。
一步躍出。
他決絕地帶着林恩向着那座大峽谷一躍而下,鋒利的刀刃破開海水,當他沖入道海峽最深處的那一刻,他睜開了雙瞳。
遙遠的殿堂倒映在他的雙眼當中,那巨大的結界就像是一座永恒的陵墓,散發着深藍的光暈,羅盤的光綻放地指向那個方位, 那裏就是那位船長的沉眠之地,是他此行要尋找的地方!
可是那一刻。
在那結界之外,一望無際的海底。
密密麻麻的深海騎士軍團伫立在那裏,一隻又一隻被污染的王獸緩緩地轉過了巨大的頭顱,漆黑而冰冷的雙瞳中倒映着他們的方向。
千軍萬馬!
這是一個早已給他們設好的口袋!
林恩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那結界之内的城牆之上,那屹立在那裏,顫抖地望着他們方向的一隻又一隻鲛人,那是那位船長的眷屬,他甚至能夠看到他們身上那古老的徽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