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主的雙眼微眯,但是并沒有第一時間對這個擅入者動手。
她想要看穿這個生物的僞裝。
可是不知道爲什麽。
她對那隻烏鴉的窺探都仿佛在告訴她,那隻不過是一隻最普通不過的烏鴉,沒有任何的特異之處。
“哦?”
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笑,露出了自己的獠牙,目光跟着大廳當中盤旋的那隻烏鴉,道:
“有點意思,能突破我宮殿的防衛,讓我都看不出虛實的,這地獄裏面能數的過來的也沒幾個,不過我認識的根源裏面,可沒有一隻烏鴉,你效忠于誰?黑夜城?還是那些獄卒?”
“說吧,你是誰?”
她一點都不慌。
因爲她同樣是根源,在這個地獄當中,除了血肉支配者能夠用詛咒支配她之外,她不怕任何同階的家夥。
而血肉支配者,已經死了。
那隻烏鴉盤旋地落在了高高的燈架之上。
他緩緩道:
“這麽快就不認識我了嗎?要不要我把我的名字寫給你?哦,我忘記了,你是個大文盲,就算是寫給你,你也是不認識的,你說這可怎麽辦好呢?”
那個聲音帶着詭異的笑意。
“你個小屁孩。”
此言一出,周圍的那些奴仆瞬間臉色大怒。
而剛才還輕松地面帶笑意地坐在王座之上的那隻血蘿的雙眼瞬間一眯,幾乎是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胸脯起伏,眼中迸射出了一道道殺意,道:
“你再說一遍!”
這個世界上可沒有什麽人膽敢在她面前叫她“小屁孩”!
顯然。
林恩的這一句話直接是觸碰到了她的怒點。
“既然你這麽不識擡舉,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誰!待會等我把你的僞裝扒下來之後,我看你還敢不敢這麽嚣張!”
一瞬間,龐大的蝙蝠翅膀張開。
猩紅的巫術和鮮血魔法瞬間從她的手中被釋放而出,在那憤怒中,從四面八方向着那隻渡鴉而去。
而在那可怕的魔法施展的同時。
她的身影更是直接隐沒在了暗影當中,作爲一個精通于暗殺的根源,這個世界上基本上沒有幾個生物能夠識破她的潛行。
幾乎是轉瞬間。
那暗影當中緻死的刺殺,便在同時間出現在了那隻漆黑的烏鴉身側。
鋒利的匕首幾乎要将那隻烏鴉立斬。
但林恩卻是絲毫不懼,緩緩道:
“這可殺不了我呐,孽祖女士。”
轟——
鮮血魔法與那直指要害的刺殺在同時落空,巨大的能量波動甚至讓整個宮殿都爲之震動,而那隻烏鴉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當着她的面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她的神色一變。
因爲不僅僅是身影,甚至就連氣息都在同時丢失在了她的感知當中,就像那隻烏鴉從來就未曾存在過一樣。
“在哪兒?”
她目光一厲,身形也在同時隐沒在了暗影當中。
顯然。
她想過那隻烏鴉各種各樣的應對之策,唯獨沒有想過它會突然憑空消失。
這是什麽邪門的術法?!
難道說它在潛行方面的造詣比她還要高?但是這怎麽可能!在這黑暗世界當中,她就是最強的暗影與潛伏方面的神!
……
系統空間當中。
林恩睜着死魚眼,看着被那隻血蘿用利爪劃下的一根羽毛,要不是他跑得快,恐怕剛才就直接被她剁了。
果然,裝逼的确是有風險的啊。
不過林恩并不慌。
他轉過了身,閉着眼,用精神對被他丢在系統空間當中的那枚心髒道:
“小醜,給我做一個你的八音盒,就是那種能讓詛咒動亂的權柄衍生物,給我做個最大最猛的。”
那枚心髒咚咚跳動,道:
“我的傷勢還沒有好呢,而且這枚碎片還在我裏面插着,我就算想做也力不從心啊,要不你先插在我裏面的這根刺拔了?我給你做一打?”
他試探。
林恩瞬間擡起翅膀,黃沙滾滾。
準備充能。
“做做做!沒說不做啊!!我最喜歡做這個了!”
“……”
僅僅是十幾秒的時間。
一個栩栩如生的八音盒就被那枚心髒用他堆在系統空間當中的材料制作了出來,上了發條。
“雖然看上去有些粗制濫造,但效果方面還是可以的,畢竟這樣的隻是一個載體,真正的力量還是要看我的賦能,不過我對音樂還是有一些小小的追求,就算是這樣簡單的小玩意兒,也能夠播放出很動聽的樂律,就像……”
林恩:“能炸嗎?”
那枚心髒懵道:“額……”
林恩從雜物堆裏摸出了一枚手雷,拿膠帶和那個八音盒纏繞了起來,歪頭道:
“這樣有效果嗎?”
那枚心髒僵硬道:“額……應該有吧……我沒這麽用過,可是這樣它就不是一個八音盒了啊……”
哪兒那麽多廢話。
林恩直接拔開保險。
伴随着“叮”的一聲脆響。
林恩給系統開了一個口子,往外面一丢,然後堵住了耳朵。
轟——
一聲巨響。
……
……
大廳當中,她所有的仆人都痛苦地抱着病變身體倒在了地上,不斷地發出一陣陣尖銳地慘叫。
而她的意識更是一片模糊,耳邊依然回蕩着那巨大的耳鳴的聲音,當她被那巨大的音浪所混雜的可怕的威能從暗影當中擊落下來之後,她甚至短暫地失去了意識。
她隻感覺到體内那本來還處于穩定狀态的詛咒,一瞬間就像是一隻惡鬼一樣尖嘯地爬滿了她的全身。
她的身體發生了動亂。
“呃啊啊啊啊啊——”
她痛苦地揚起了頭,看着自己不斷病變融化的身體,大量的囊腫浮現在了她的身軀之上。
那巨大的血渴的症狀更是讓她痛不欲生。
這就是她的詛咒。
能夠将他們血族對鮮血的渴望和缺血的負面狀态放大到極緻,讓你的精神在無法滿足的巨大折磨之下崩潰,讓你的身體潰爛浮腫。
這短短的幾十秒的時間,讓她幾乎感覺經曆了一輩子的折磨。
這一次巨大的爆發。
幾乎是她這幾十年以來所感受到的最大的一次動亂。
而也就是在那意志模糊的重影當中。
她看到了那隻烏鴉重新盤旋于了大廳之上,看到了它落在了她的面前,然後再一陣陣光怪陸離的扭曲當中,化作了那個略帶一些熟悉感的身影。
他似乎摸了摸下巴,道:
“好像用勁兒過猛了。”
孽祖用力地捂着自己潰爛的頭顱,發出了那略帶一絲顫抖和恐懼的聲音,咬牙切齒地痛苦道:
“哭泣小醜!獄卒!是你?!你沒有死?!我沒有做過任何損壞你們利益的事情,你來找我幹什麽?!你是在考驗我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認輸!我和那些黑夜城的不安定份子沒有任何的關系,我以後還可以爲你們工作!放過我!”
林恩:“不是,就是單純用勁過猛,你要是……”
“如果你想讓我去暗殺那個林恩的話我随時都可以去!我早就已經想好了,他如果過來找我的話,我一定會假意迎合,等他放松警惕之後再直接把他的血吸了變成我的血仆,我早就查清楚了!那個家夥是個蘿莉控,最好騙了!等我把她變成血仆之後,如果您願意的話,我也一定會把他獻給您的啊!!”
林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