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年多的時間,而他也終于在這一刻,徹底地将血肉支配者這個宿敵所鎮殺。
或者說。
他們的淵源早就已經存在,甚至在他還在遊魂巷的時候,白逸的降臨就和這個血肉根源有關,他的存在幾乎貫穿了他的整個成長過程。
他擡起了手,望向了那個系統的獎勵。
【舊日血肉之核】
【類别】:詛咒之物
【外形】:一塊仿佛在永痕蠕動着的不規則球體。
【等階】:???
【介紹】:飽含着所有戰死舊神血肉信息的凝聚之物,古老的怨念和恨意充斥于其中,是血肉支配者在無數年裏凝聚而出的精華之所在,殖裝之後,将能夠獲得對血肉的絕對控制權,強橫的血肉因子,将能夠保證宿主擁有源源不斷的分裂細胞,但是想要控制它,就要承受無盡的瘋狂,你将受到舊日之影的萦繞,這将讓你時刻處于強制掉san的判定中。
【技能強化卷軸(+10)】
【外形】:一張閃閃發光的卷軸。
【介紹】:可以對你的能力進行一次大規模的強化與進階,此卷軸也是所有同等卷軸當中效用最高的一種。
獎勵不多。
但是絕對不簡單。
毫無疑問,舊日血肉之核就和之前他獲得的克蘇魯之眼一樣,屬于最爲頂級的舊神造物,但是顯而易見,克蘇魯之眼因爲克蘇魯的賜福,已經是讓他擁有了其全部的權能,而不會受到什麽負面的效果。
而這個來自血肉支配者的核心,在使用時則必須要承受它所帶來的巨大反噬。
林恩仔細地看了一會兒手中的那個蠕動之核。
總感覺就像是自己拿着一坨熱乎乎黏糊糊的新鮮的……
“……”
不過不管了。
等回去之後再細細地研究。
林恩随手将那個蠕動之球丢入了自己的系統空間當中,随即艱難地在自縛天使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他的雙眼早已破碎,全身的機械結構更是扭曲地已不成人形。
而伴随着那龐大的原初之力一點點地消卻。
籠罩在那些根源身上的黃沙與白光,也随之悄然地退卻。
艾雯爵士,巨像,自縛天使他們全都怔怔地望着那剛剛找回的力量的消缺,來自地獄的詛咒的黑線,再一次攀爬蔓延在到了他們的身上,将他們重新拖入了根源的領域。
巨大的虛弱感席卷而來。
就像是做了一場幻夢。
巨像,艾雯爵士,泰坦頭顱和巫神頭顱,自縛天使,他們全都聚集在了他的身邊,全都帶着某種未知的情緒,默默地将他攙扶起來,眼眶微紅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血肉支配者死了。
他的血肉就像是一座山脈一樣橫貫于了大地。
林恩拖着破碎的機械之軀,微笑地望着他的家人們,一時間竟是有些哭笑不得道:
“幹什麽?幹什麽?怎麽好像是吊喪一樣?我還沒死呢,當然如果是因爲感動的話,那就不必了,折現就行,我們赢了不是嗎?我們終于幹掉了血肉支配者,以後再也不用擔心這個陰險的家夥了!”
艾雯爵士滿眼的複雜,望着他臉上的笑容,道:
“其實你不需要這麽做的,你隻是爲了告訴我們是嗎?”
爲了讓他們放心。
也是爲了解除他們所有人心裏的疑慮和擔憂。
他們其實是知道的。
哪怕那個問題他們從來都沒有問出口,也絕對不會問出口,哪怕他們在久久的相處當中,都已經把這個家夥當成了重要的家人,但最終到底能不能離開地獄,依然是一個未知數,不是他們不相信林恩,而是在見識了獄卒的可怕之後……
他們心裏都已經絕望。
所以從那以後他們就再沒有人提這個問題,再沒有會問林恩他到底該怎麽讓他們離開地獄。
因爲那是一個連他們都無法解決的問題,他們又怎麽能将這樣的責難,強加在林恩的身上。
這幾乎已經成了一個絕望的死局。
“但你一直都在研究對抗獄卒的方法,是嗎?”
自縛天使默默地問道。
林恩望着自己身邊的這些家人們,他微笑着,然後就像是某種釋然,道:
“因爲這是我答應過的事情啊。”
我既然答應了大家要帶着大家離開這座地獄。
我既然說了我們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那我就一定要做到。
哪怕前方布滿荊棘,布滿血與火。
林恩微笑道:“我知道的,獄卒的降臨幾乎摧毀了大家的信心,所以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提過離開地獄的事情,但大家沒有離開,我也知道大家并不在意,但是我不能,因爲我記得答應過大家的事。”
“所以我想告訴大家,獄卒不是不可戰勝的。”
“他們借助的是外力,而如果沒有了無序這根鞭子,他們和我們并沒有任何區别,他們同樣會死。”
林恩被攙扶地站了起來。
他擡頭。
眺望着頭頂那滾滾的黑霧。
“各位。”
“如果我有能力的話,我不會僅僅隻是把大家送出這座監牢,我不會把你們送到一個比這裏更黑暗的地獄,如果說渡鴉的責任就是給每一個時代帶來春日的話……”
“那我自願擔負起這個重擔。”
……
黑霧之上,滾滾的高空。
那遊動的混亂的色彩之下,混亂的雲層中,密密麻麻閃動着數不清的身影。
或者說,從這場戰争爆發開始,祂們就已經屹立在那裏,淡漠地俯視着黑霧之下的一切,或者說,他們搞出來的動靜,早已經在整個地獄都引起了巨大的震蕩,而作爲管理者,他們也早已知曉。
而爲首的是那個黑袍的佝偻老者。
他的目光透過黑霧,眺望着滿目瘡痍的大地之上的那個被攙扶的少年。
他那黑袍之下遍布皺紋的蒼老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隻是也許有那麽一絲熟悉的感覺,讓他眼中惘然而恍惚了那麽一絲。
“撤吧。”
他拄着拐杖,轉過了身。
許多的身影都爲之不解,面露掙紮。
“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