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有人也都在這一刻明白了他們的意識。
這是一場遠征。
一場真正地把整個城市打包帶走,不給敵對勢力留下任何一絲可能的鑽空子偷家的可能,而這一刻他們也終于明白,黑夜城這一次是真的要動真格了。
因爲不同于上一次黑夜城劇變時的情況。
因爲如今除了欲望母樹之外,黑夜城所有的根源都處在他們的鼎盛時期,毫無疑問這是黑夜城迄今爲止最強勁的時刻。
“可是如此大規模的轉移,不管轉移去了哪裏,都肯定會引起巨大的陣仗,這麽大的一座城市怎麽可能藏得起來!”
“難道他們是想要直接轉移到血肉支配者的老家,發動一場閃電戰嗎?!”
各大勢力的眼線全都戰栗。
而毫無疑問。
在黑夜城如此巨大的陣仗發動之後,黑暗世界的各大勢力也已經是知曉了他們要對血肉支配者動手。
隻是現在唯一未知的。
就是血肉支配者到底藏在那裏,而毫無疑問在經曆過上一次黑夜城的劇變之後,他們之間的仇恨早就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而也就是在他們震撼而戰栗地注視之下。
龐大的黑夜之城穿越了開啓的那座洶湧的界門,但是預想當中轉移所産生的巨大的震蕩并沒有出現。
因爲很多人在黑夜城穿過那扇大門的一半時便猛地震動地看到。
整座黑夜城都被一股洶湧的靈能所覆蓋。
就在他們的眼前。
現實被一點點地扭曲,這座蠕動的黑夜城之城也在同時一點點地消失在了他們的目光當中,徹底地在靈能的幹涉之下,進入了隐蔽的狀态。
轟隆隆隆——
龐大的界門轟然關閉。
而在原地黑夜城的位置,如今隻剩下了一座巨大的深坑,就像那座城市從來未曾在這裏出現過。
黑夜城消失了!
黑夜城各處都沒有接到黑夜城更多的新的消息,在那靈能的幹涉之下,顯然黑夜城不管轉移到哪裏,都會事先處于與現實疊加的另外一個維度,這是賽博飛升者獨有的最可怕的能力。
而當這個消息蔓延出去時,在整個黑暗世界都引發了一起大地震。
是的。
在引發起整個黑暗世界的緊張之後的第十五個小時, 他們把整座城市都藏了起來,一下子由明轉入了暗處,而這才是最可怕的,因爲誰都不确定,是不是突然之間,那座蠕動的黑夜之城就會降臨在你家門口,然後沖出來一大堆根源來欺負你的兒子打你的媽。
而這一手行動。
也幾乎是在瞬間便防止了血肉支配者陣營一切可能的先手。
因爲城都沒了!
先手個毛啊!
……
罪孽城。
無數林立的哥特的城堡伫立在黑霧之下,這座城市作爲黑暗世界混亂的中立之城的代表,在數千年之前就已經伫立在了這裏。
而在這座巨城的外圍,擁有着包括遊魂巷,離魂街在内的諸多的邪崇怪物的聚集地。
而這裏所在的位置。
也是幾個最爲重要的會從地獄之外不斷地墜入新的生物的幾個節點,也正是因爲如此,你在這座城市的附近,隻要你運氣足夠的好,你就能夠找到被拖入地獄的大量的異世界的生物,來滿足你的口腹之欲。
而也就是在罪孽城最高的那座城堡當中。
血紅的燭火搖曳。
高高的奢華的王座之上,一隻蒼白的手一把遏住了一個精靈的脖頸,那鋒利而尖銳的尖牙,一點點地沒入了她的頸動脈,猩紅的鮮血在那個精靈族痛苦地痙攣之下,一點一點地被那個可怕的生物攝取。
汩汩汩——
汩汩汩——
幾乎隻是短短的幾秒鍾的時間裏,那個從異世界墜落的精靈族便被吸的皮包骨,肌膚迅速地幹煸了下去,頃刻間便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而這已經是她今天攝取的第171個生物的鮮血。
但還是不夠!
永遠都不夠!
就算是有源源不斷的血食墜落到這個城市,也完全無法滿足她對鮮血的渴望,因爲地獄的血總是臭的,除了那些神靈之外,其他的生物的血總是讓人作嘔地散發着劇烈的惡臭,讓她難以下咽。
她永遠都喝不飽。
“來我這裏,我給你足夠的血食,沒有誰的血比舊日之神的血更加古老了,那些血雖然惡臭而腐朽,但也足夠遏制你對鮮血的渴望,孽祖女士。”
大廳的最中央,一顆懸浮着的眼球注視着王座之上的那個聲音。
“來幫我,你會的你所有想要的。”
燭火搖曳。
王座之上的那個身影一點點地張開了那腐爛的蝙蝠的翅膀,那纖細的腐臭的手指扼着臉頰,脫落的發際之下露出了那顆绯紅的眼睛,她的嘴唇依然殘留着那個精靈的魔法之血。
而伴随着血液的吸收。
她那腐爛的臉頰也開始一點一點地煥發活力,一點點地變得年輕。
她緩緩地咧開了嘴,露出那尖銳的尖牙。
“血肉支配者,呵呵呵,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和黑夜城之間的沖突,你上一次聯手獄卒都沒有幹掉他們,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幫你,你想讓我卷入你們之間的沖突?你覺得可能嗎?我可不想面對那些瘋子。”
那枚眼球注視着她。
“我不是在求你,孽祖女士,你沒有别的選擇,上一次你引發動亂沖擊地獄的時候,是我和那位獄卒鎮壓的你,你忘記我們對你做了什麽了嗎?如果你再不安分守己,我們随時可以讓你生不如死,對你詛咒的調整,我也有參與。”
嗡——
那個王座之上的身影的眼睛猛地變得瘋狂而殺意。
甚至當那股氣息傳來的時候,城堡當中的一個又一個血仆都尖嘯地倒在了地上,猩紅的鮮血化作了血霧,嘩啦啦地湧入了那高高的王座。
但她突然笑了。
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猩紅的嘴唇。
“你不過是獄卒的一條狗而已,你憑什麽覺得你能要挾我?你又不是那個小醜,你算什麽東西?當狗走了,怎麽?也覺得自己能成爲主人了?”
那枚眼球沒有說話。
周圍一片死寂。
但也就是在下一刻,寂靜的城堡大廳當中突然傳來了一陣陣悠揚的八音盒的聲音。
吱嘎——吱嘎——
就像是某種發條的聲響。
她的臉色瞬間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