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了手。
虛無的靈能之力包裹向了那個龐大的火球,将它包裹在了其中防止它進一步地蔓延。
火焰慢慢地褪去。
在那靈能的光罩之下,那個已經被燒的隻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黑夜城大小的肉塊浮現在了他們的眼前,那蠕動的燒焦的血管扭曲着,依然嘩啦啦試圖想要突破這靈能地鎮壓,但是在艾雯爵士那對維度的幹涉中,已經是在那個光球當中形成了一個奇異的維度空間。
它蔓延出去的血管從前面探出去,很快就從後面的光幕中蔓延出來。
它很快就發現自己被控在了一個有界而無限的詭異立場當中。
“汩汩汩——”
掙紮而猙獰地蠕動聲傳來。
光球進一步地收縮,它的形體也被迫地不斷地開始縮小,最後硬生生被艾雯爵士那強大的現實幹涉,給縮減到了不到廣場般的大小。
轟——
那個扭曲的生物重重地落在了廣場之上。
進一步地鎮壓開始。
一直到它被限制和壓縮到隻有不到幾人體積的程度,巨像之腦才解除了巨像虛影,皺着眉觀察起了這個被他們所捕獲的根源。
“它是腦子有問題麽。”
“都到了這個階位了,難道就感應不到這座城市裏有八個和它同階的生物嗎?”
“這種情況下它也敢潛行進來?”
用林恩那個生物的話來說,這明顯就叫“千裏送人頭”。
而且除了能力詭異之外,從實力和體量來說,其實大概也就隻能欺負一下小小,勉強能和欲望母樹打個有來有回的程度。
顯然這絕對不是血肉支配者。
難道是它的傻兒子?
升格的艾雯爵士控制着它,眸中靈能閃動,身體也緩緩地縮小,重新化作了人形的模樣。
“能看出些什麽嗎?”
巨像之腦盯着那個掙紮尖嘯的生物,蹙眉道:
“階位雖然達到了根源,但從血肉的表現來說,各種細胞的活性都帶着一絲……稚嫩,感覺就像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但是又帶着一股古老的氣息,非常古老。”
是的,很奇怪。
既稚嫩又古老,如果真的要有所比喻的話,這個生物就像是剛剛完成了某種由死到生的蛻變,就像是某種涅槃。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懸浮在黑夜城上空的那座黑堡當中傳來了那個淡漠的聲音。
“舊神。”
此言一出。
艾雯爵士和巨像之腦全都一怔。
他們擡頭望向了那座黑堡的方向,顯然知道,從一開始那個人偶家就一直在觀察着他們的戰況,但是并沒有出手幹預,而她是來自上個時代唯一的神明,她知道的顯然要比他們更多。
那個聲音道:
“和血肉支配者一樣污穢,但是體内的死亡和怨念卻是意外的少,但不管怎麽樣,它身上都帶着強烈的舊日之神的氣息。”
而如果說是舊神的話……
難道說……
巨像之腦怔住了。
她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上一次她和林恩一起去那片埋骨地尋找主母的時候,他們在那片埋骨的最中央,看到的那個橫貫于那個巨大深淵之上的蠕動的胚胎。
難道……
沒有任何的猶豫,她的眉頭緊皺,幾乎是刹那間就展開了自己的超維鏈接,與這個生物進行鏈接。
因爲他清楚地記得。
林恩在對那個胚胎進行改造的時候,也動用了她的巨像細胞。
而如果是這樣的話……
一瞬間。
當她的超維鏈接蔓延向那個蠕動的怪物的時候,她們之間的血肉隐約地似乎産生了一絲極爲微弱的共鳴,但是雖然微弱的幾乎無法察覺,但巨像的超維感應還是和它聯系在了一起。
這讓作爲巨像之腦的那個女孩的臉色頓時一陣蒼白。
“鏈……鏈上了……”
而那個蠕動的怪物也仿佛感應到了這種微弱的共鳴,停下了狂嘯分裂的行爲,一顆又一顆眼球從那血管之上浮現了出來,似乎帶着某種疑惑地望向了巨像之腦。
沒錯。
雖然巨像的細胞很少,并且大部分都被它本身的那種邪穢的血肉所稀釋和包裹,但是那種巨像本源的感應是絕對沒有錯的。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無意間找到了一個你醜的不要不要的遠方子嗣一樣。
這讓你想出來認領都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
而且因爲巨像細胞相比于她其他污穢的血肉太少的緣故,除了基本的鏈接之外,她也很難通過自己的權能對它進行控制。
她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樣,呢喃道:
“不是血肉支配者的傻兒子,而是我的傻兒子麽……”
衆人:“???”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遠處的街道之上,姗姗來遲的林恩摁着自己的帽子,以飛快地速度蹦跶地趕了過來。
“抱歉各位,我來晚了!實在是身體出現了一些問題,不得不……”
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被艾雯爵士鎮壓在光球當中那團正疑惑地望着巨像之腦的蠕動血管一下子就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一樣,所有的眼球瞬間調轉了方向,望向了正向着他們的方向奔跑過來的那個年輕而帥氣的人類少年。
一下子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一樣。
所有蠕動的血管都支棱起來了。
就像是帶着某種巨大的激動和雀躍,那些大眼珠子重重疊疊地倒映着林恩的模樣。
一瞬間。
那些血管和蠕動的肢體爆炸式地增長,竟是在艾雯爵士愣神的那個功夫,一下子撐破了那個鎮壓着它的靈能光球,所有蠕動的血管都伸展了開來,就像是帶着某種詭秘而嘈雜的歡呼,嘩啦一下就向着林恩的方向飛撲了過去。
衆人:“!!!!”
林恩:“!!!”
那種感覺真的很難用言語來形容。
就像你跑着跑着還沒有來得及搞清楚狀況的時候,就看見一大坨蠕動而粘稠的血管以抛物線地形式向着他躍了過來。
最先是那種粘稠的體液潑濺在臉上,緊接着就是那一坨又一坨滑溜溜的就像是泡過澡的蛇群一樣的血管,劈頭蓋臉地落在你的身上,而每一根血管之上每隔幾厘米得位置就生長着一顆大眼珠子,甚至因爲撲過來的時候太過的雀躍,那些大眼珠子就像是珍珠落玉盤一樣,噼裏啪啦地一顆顆地掉在地上。
那是一副絕對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惡劣的畫面。
而詭異的是。
撲過來時的那些血肉和血管膨脹的非常巨大,但是挂在他身上的時候又恢複了正常的尺寸。
而林恩就那麽毫無準備地接住了一坨不可名狀的詭異蠕動之物。
但是預想中的意外并沒有發生。
呲溜——
那一坨也不知道是不是舌頭的詭異的長條狀事物,舔舐在了林恩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粘稠的痕迹。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