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在眼前破碎,再一次地被踢回現實,他們依然處于不停下墜的狀态之下,就仿佛那個深淵根本就沒有盡頭。
而這一次歸回。
林恩和左左全都沉默着沒有說話。
甚至就連一向跳脫的左左,這一次都罕見地一言不發。
因爲這一切都太炸裂了,遠遠地超過了他們的想象,甚至他們都産生了一個無比荒誕的念頭,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在遙遠的過去發生的事情,難道就是他們的未來麽?
終于,林恩開口打破了安靜。
“那隻手,很帥。”
“……”
左左擡起了手,盯道:
“那隻渡鴉也是帥氣的不得了,超正經。”
“……”
林恩睜着死魚眼瞥自己沒用的左手,扶了扶單片眼鏡,道:
“所以左左你什麽時候能變成那樣?替腦袋拔劍斬神明,你要是真能這麽支棱的話,腦袋我天天喂你好吃的。”
左左盯道:
“你才是,就算是沒有人家紫羅蘭大君一半的氣質,也不要每天總想着蘿莉養成,腦子裏面有太多不健康的思想,整個人的都變得猥瑣起來了呢。”
“……”
短暫的死一般的沉默。
下一刻。
铿锵铿锵铿锵铿锵——
一人一手(〝▼皿▼)地拔刀就對砍了起來,一時間竟是砍的是火花四濺,刀光劍影。
“我就知道你變不成那樣,你這個笨蛋!沒事就對左左動刀,真的是一眼就被我看穿了,湊腦袋你已經徹底地沒救了!”
“你還敢說!你抽刀的時間可是要比我快零點零一秒,我是看你抽刀我才抽刀的!而且沒事就喜歡謀殺宿主,還想分我的小錢錢跑路,真的全部都是缺點啊!笨蛋左手!!”
“那最後還不是本左手慷慨地跟在你身邊!你有看到你的那些紅顔知己了嗎?!有嗎?!真的是一點都沒有!!”
“那肯定是因爲我不想落下殘疾,說剁的話那肯定也是一下子就剁了!”
“噫!!居然有臉說出這種話!鲨了你!!”
“……”
整整砍了十分鍾,一人一手才終于暫時性地休戰。
當然這并不是因爲手麻,而且對對方都對幻境裏面的另外一半給予高昂的評價這種事情,該不爽那當然也是非常的不爽的,
“反正不管怎麽說。”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目光如炬道:
“隻要能夠融合了下面的那具渡鴉的屍體,很多的真相應該也能水落石出,也不管他是不是我們,至少從目前的情況來說對我們也造成不了什麽影響,左左,你覺得呢?”
“左左?”
林恩下意識地向着自己的左手瞟去。
刷拉——
隻見停止了和他的戰争之後,就在林恩愣愣地注視之下,他那沒用的左手似乎正在那裏比劃着什麽,小手嘿咻嘿咻地一下一下地悄咪咪地拔着。
而也就是在下一刻。
嘩啦——
就在林恩無比震驚地注視之下。
他的左手拔出了那把帶着蚯蚓小蛋糕殘渣的餐刀,手背上的那個神印閃了一下,拔出來的那把小小餐刀之上,呼地一聲亮起了那巨像的血氣,噼裏啪啦地作響着,竟是真的隐約地仿佛帶上了幻境當中那隻手的一縷神韻。
“看什麽?”
看到沒用的腦袋震驚地看過來,左左盯着他,手中的那把餐刀刷地一下就吞下去了。
林恩瞪眼道:
“偷摸摸地練起來了嗎?”
左左盯道:“沒有,你看錯了,隻不過是随便試驗了一下帥氣的姿勢而已。”
但這一刻林恩還是恍惚。
所以真的沒有什麽影響麽。
亦或者說。
如果那真的是他們的未來。
那在他們看過之後,那他們是不是也會潛移默化地踏上那條未知的道路,也許未來的某些命運也已經開始了一點點的齧合。
他從系統空間當中摸出了主母的那根翎羽。
它金光閃爍,光鮮如新。
與那幻境當中的黯淡無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等待他們的……
又會是什麽樣的命運呢。
……
……
“快到了!”
不斷地墜落,而在這下墜的途中,他們也再一次地經曆了一個又一個幻境,隻不過大部分的幻境都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也找不出更多的有用的線索。
但是這卻依然讓林恩摸索到了一些可能的真相。
因爲在那後續出現的一些經曆的幻影當中,有那麽一段時期,他的骨骼不再是金屬,他的左手也沒有自己的意識。
而這一切都很有可能說明。
這隻渡鴉所有的經曆當中,并不每時每刻都是他和左左。
而這又代表着什麽呢?
遠遠地,林恩他們終于看到了那來自深淵地下盡頭的曙光,而到底是多麽的深邃,能讓他們一路自由落體地将近兩個小時,落得都麻了,這讓他們甚至感覺自己已經到了這黑暗世界的地心。
而深入到這裏。
那些法則的紋路也變得愈加的細化和明亮,甚至有那麽一瞬間,讓林恩感覺自己就像是到了創世紀之初,那無數的原初之力所發生的大爆炸而引發的萬物的開創與出現。
轟——
轟——
林恩開始動用自己的靈能,形成那無形的氣浪,一下又一下地爲自己減速。
而也終于不知道又過了多久。
“看到了!”
林恩的目光凝結。
終于。
就在那深淵的最底部,他看到了那個正對着他們方向的一座仿佛銅鑄的棺椁,他看到那流淌在周圍的黃沙,仿佛它就是那一切法則的根源,源源不斷地爲整個黑暗世界的根基提供着最原初的力量。
一瞬間墜落而下。
眼前豁然開朗。
就在那筆直的深淵的最下方,竟是還存在着那樣一個龐大的地下空間,從形狀上來看,那就像是一個龐大的燒瓶的結構,上方的空洞直插地上,而下方是一個圓球狀的空間,而那座棺椁就懸浮在那個空間的最中央。
“左左!抓住那個棺椁!”
“知道了!”
刷——
一瞬間。
他的左臂伸長,左左的手猛地抓在了那個棺椁的邊緣,巨大的力道讓林恩如橡皮筋一樣猛地彈射而起,最後一個三百六十度托馬斯回旋,帥氣而精準地落在棺椁之上。
嘴角一翹,逼格自起。
左左驚異道:“腿這次沒有斷掉的麽?”
林恩嘴角微翹道:“斷是偶爾斷,完美的自由體操落體,才是腦袋的常态,懂?”
左左瞪眼道:“可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你耍帥也并沒有人看到啊。”
“……”
林恩睜着死魚眼,無視掉某左破壞氣氛的話。
他低下了頭,觸摸着腳下那座棺椁,輕輕地敲擊了一下,扶了扶單片眼睛,道:
“反正不管怎麽說,我們是到底了,所有的法則都是從這裏面擴散出去的,那隻渡鴉的屍體也應該就在這個棺材裏面,也算是有驚無險。”
而如果是這樣的話。
從那些顯露在外的幻境來看,就算是死了,那也應該還有許多記憶的殘留。
而如果能夠吃掉它的話……
那或許真的能夠得到遠超想象的助力。
刺棱刺棱刺棱——
林恩睜着死魚眼,從自己的系統空間當中摸出了自己的電鋸,呲呲呲地拉響。
“看來得要暴力破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