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場荒誕的戲劇的演繹,在那齒輪的齧合中一點點将命運,推到那讓人嘲弄的深淵。
是的。
時隔将近二十年,她曾經的哥哥以這樣一種荒誕的形式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以爲他早就已經死了,在父親和母親死去的那個晚上就瘋了,可是卻沒有,他現在就站在她的面前,隔着那滾滾的時光,隔着這人偶的軀殼,以一個大人的模樣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妹妹,你還記得我嗎?”
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已經證明了他的身份。
仿佛時間再一次們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兩聲槍響,徹底地改變了他們兩個人命運。
“這二十年來我真的每一天都止不住地在想你,我甚至曾經一度以爲你已經死了,我也一度放棄了我那瘋狂的幻想,可是誰又能想到呢,命運總是會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給你開這麽一個玩笑。”
那一刻她被那隻手粗暴地從那籠子當中拖了出來。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中的暴行和瘋狂。
面對着自己這個曾經的妹妹。
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鞭子,就像是一個野獸一樣重重地鞭撻在了她的身上。
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傷痕。
他不停地說,瘋狂地說,就像是要将這二十年的仇恨在這一刻全部宣洩在這個曾經的血親的身上,他告訴他是怎麽一步步地活下來,他是怎麽一點點地爬到現在的這個位置,他失去了自己的母親,也失去了自己的父親。
而這一切全部都是拜她所賜。
“是你讓我失去了我唯一的家。”
“你本來就是一個怪胎,一個野種,你就不應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之上,你和母親一樣,你們都是一些該死的婊子!”
他把她重重地丢在了地上,但是從始至終她都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像從被制作成爲人偶開始,她就早就已經死了,她的雙眼空空蕩蕩的就像隻剩下了那個華美的軀殼。
他終于不再打她,他那眼中的瘋狂也仿佛慢慢地如潮水一般褪去。
“我不會就這麽簡單放過你的。”
他蹲在她的面前,抓着她的頭發,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張人偶的臉頰,低聲地和她說。
“因爲你現在是我的東西,我知道你已經不會痛苦,你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怪物,但是你知道的,當我把你買下來的時候,你的命運也就已經掌握到了我的手裏,你放心,你的哥哥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慢慢地折磨你。”
他從外面喚來了侍從。
他鎖上了大門,打開了從那個人偶家手裏得到的那個黑色的手提箱。
打開之後,露出了裏面的那一瓶又一瓶的藍色藥劑的試管。
當那尖銳的針管從她的後腦刺入她那人偶之軀的大腦當中時,林恩第一次在她的雙眼當中看到了那劇烈的痛苦的流露,這也是那個人偶家控制她的手段之一,那是經過了十幾年的改造,是通過她僅剩的唯一的大腦能夠模拟出來的最巨大的折磨。
手提箱當中幾乎一半的藥劑,都被殘忍地一次性地注射進入了她的大腦。
她的整個人偶之軀都劇烈地顫動地蜷縮了起來,她緊緊地閉着眼睛,全身的關節止不住地扭曲,她緊緊地抱着自己的布偶,就仿佛在時隔十幾年之後,她再一次回憶起了那血肉之軀時巨大的折磨。
林恩雙眼滿是血絲地望着這一幕。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過往的幻影。
可是他還是感覺到心底裏那翻湧的巨大的心痛與暴虐,他想要說夠了!夠了!但是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爲這一切都是早已前放生過的既定的事實。
那一刻。
他小拇指的絲線仿佛再一次鏈接了這個龐大的潛意識。
那常人無法忍受的巨大的折磨的痛苦也仿佛沿着他手指的那一縷絲線,無比清晰地傳導在了他的身上,他清晰地體會到了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對靈魂的折磨與蹂躏。
他看到那個人臉上的快意和悲恸。
他的心智也許早就已經在二十年前的那個發瘋的晚上扭曲了,這個軀殼當中承載的是一個早已扭曲的靈魂。
他不停地喝酒。
但是他依然沒有滿足于這對這巨大仇恨的報複,這二十年來他把所有的罪責和錯誤都歸結于了這個他無比厭惡的妹妹。
可是不同了。
她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個被改造過的人偶,一個無比華美的在世界的舞台上盡情地展示着舞姿的翩翩起舞的籠中鳥,讓無數的權貴爲她而瘋狂,而如果她隻是一件物品的話,她又是多麽的讓人忍不住地想要擁有。
也許是酒精的麻痹,也許是那早已扭曲在心底的瘋狂。
他那猩紅的雙眼當中,逐漸地翻滾起了那瘋狂的罪惡與欲念。
“我不想滿足于此了,妹妹,我知道你早已習慣于忍受痛苦,就算是有再多的藥劑,我也知道你一定能夠扛過去的,因爲我在小時候見過你是怎麽忍受父親的毒打。”
“但我知道你還活着,因爲我了解你,我的那個妹妹一輩子都想要有個家,她從舊大陸遠渡重洋地爬過來,一直不就是爲的那個嗎?”
“而就算我怎麽折磨你,就算我再怎麽厭惡你,你依然在心裏面把我當成是你的哥哥不是嗎?”
他一步步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眼中那巨大的欲望和罪惡的瘋狂,讓他在那酒精的麻痹中,就像是一個踏足于道德底線的瘋子。
“我會摧毀你心裏的那個家庭的,因爲我現在不想隻把你當成是我妹妹了,你知道爲什麽會有那麽多的人想要買下你嗎?因爲你美的簡直就像是一件藝術品,你是人類在這個時代能達到的最前沿的改造。”
那一刻。
他在她的面前展露出了那最原始的純粹的獸性。
他就是要折磨她,要在她的面前親手将她心底裏那家庭的觀念徹底地碾碎,因爲這是多麽的扭曲啊,他就是要讓她親眼地看着自己是如何被自己這世上唯一的血親,徹底地玷污和奪走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