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用渡鴉的身份和克蘇魯激發出了他們殘念中潛藏的希望。
雖然孕育出來的怪物依然可能會惡行滿滿,但在灌輸了他就是渡鴉的理念之後,那想必也會對他産生忠誠。
那現在的問題就是。
如何才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裏,讓這個胚胎孕育成功。
因爲林恩知道,雖然怨念的動亂已經穩定了下來,也已經有了融合成爲一個新的自我意識的條件,但一切依然都處于朦胧狀态,如果沒有合适的手段催化的話,那他的誕生恐怕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林恩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身上的氣息一點點褪去。
他也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現在的無瞳法陣除了在主宇宙内可能依然能夠引動那片災厄之外,對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什麽太大的作用了,最多也隻能讓他挖掘一下自己靈魂深處的曾屬于紫羅蘭大君的氣息,除此之外,也已經無法通過紫羅蘭大君的複蘇而引動那些潛藏的強大力量了。
“現在是有我在,他們的怨念被暫時壓制了下去,但我一旦離開,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們身上的那些怨念百分之百還會反複。”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睜着死魚眼道:
“得想辦法對他們進行催化。”
“越早讓這個胚胎當中的怪物誕生,它就越聽我的話。”
“腦子,你有什麽建議嗎?”
他轉頭望向了面前的巨像之腦。
“腦子?”
林恩歪頭,疑惑地望着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呆呆地望着他的巨像之腦,他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臉頰,臉蛋凹下去又彈回來,非常的q彈。
“你怎麽了?”
巨像之腦瞬間回神,她下意識地将目光從林恩的臉上移開,整個人都仿佛變得有些躲閃。
“沒……沒什麽……”
她不敢說。
甚至都不敢問。
隻是眼眸的深處閃動出了那麽一絲的茫然,讓她一時間竟是一陣陣的失神。
她的腦海當中不斷地浮現着那文明疊起時的記憶,想起了血肉的飛升,那個古老的身影穿梭于他們的文明的時光中,給他們帶來文明的火種。
不是的吧,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是的吧。
因爲如果是這樣的話。
那這又是怎樣的命運……
林恩有些奇怪于她的反應,不過也沒有細想,他扶了扶單片眼鏡,嚴肅道:
“腦子,我有一個我覺得非常可行的設想,如果是想要提前加速這個胚胎的孵化和演變的話,你覺得我們是不是可以用巨像的細胞試一試?畢竟之前在治療血衣女士的女兒時就有用過,以巨像血肉的特性來說,在這血肉中加速意識的誕生,我覺得這完全是一個可行的計劃,你覺得呢?”
他轉過頭,對着巨像之腦眨了眨眼睛。
“腦子,本着人道主義的觀念,你覺得是不是可以稍微支援我幾百公斤,讓我把那個怪物孵化出來呢?”
可是這一次。
巨像之腦的反應卻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讓他都變得驚異了起來。
“好。”
沒有拒絕,也沒有像以前一樣給他一拳或者露出憤怒而生氣的神情,而是真的沒有任何生氣地直接同意了下來。
而這就讓林恩變得格外的驚異了。
因爲不對啊。
腦子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通情達理了?就算是變性也不能變得這麽快吧。
“你确定?”
林恩湊過去瞪着眼問道。
巨像之腦化作的那個銀發女孩低下了頭,讓林恩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她的喉嚨裏傳出了一絲低低的聲音。
“嗯。”
她沒有任由猶豫。
伸出了那白皙的手,手指在手腕上慢慢地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那猩紅的鮮血頓時如注地流淌了出來,然後在她的控制之下,就像是漂浮的水流一般,在她的面前慢慢地凝聚成了一個蘊含着巨像力量的血球。
林恩都驚了。
因爲這和以前的腦子的反應是絕對不一樣的啊!
這麽痛快的嗎!
“夠了夠了夠了!我說着玩的,隻需要差不多一點點就行了!你别真的把自己給放幹啊!”
林恩迅速地一把抓住她放血的手腕,随即動用巨像之心那源源不斷的血氣,将她手腕上的傷口迅速地愈合。
林恩(; ̄д ̄)地抹了抹汗。
“喂,腦子,你該不會秀逗了吧,說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啊,真的這麽聽話的嗎?”
巨像之腦沒有說話,她依然是低着頭,隻是咬着嘴唇,向着旁邊扭過了頭。
但就是不說話,也不解釋。
林恩:“……”
好吧,他最怕的就是這種一聲不吭,扭過頭不和你交流的emm的小蘿莉了,因爲攻略起來是真的很困難,哪裏像左左,張開五指往桌子上啪地一拍,就立刻又精力充沛地來找你拼命了。
不過應該沒什麽大事。
估計是又emm了。
畢竟她經常emm。
林恩(O_O)?地望了沉默的腦子一會兒,終于還是決定先幹正事,畢竟他們現在的處境其實并不是閑聊的時候。
他扶了扶單片眼鏡,用靈能包裹着那團浮動的巨像之血,嚴肅道:
“腦子,不要離開我的範圍,不然的的話小心被無序傷到,我去幫它進行催化,如果真的有效的話,那我們黑夜城将會又新添一個強大的戰力。”
嗡——
那一瞬。
他的三位一體機從他身後的系統空間飛躍而出,全身的光痕亮起,睜開了那滿是數字洪流的雙眼。
沒有任何的猶豫。
林恩一腳踏出,驟然沖向了那懸空于深淵中的龐大的胚胎,周圍的霧氣和那動亂的病變也在他離開無序的範圍時瞬間尖嘯地席卷而來,但在沒有了舊日怨念那可怕的幹擾之下,這單純的蘊含着詛咒的病變,并不能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詛咒清除的銀光覆蓋了他的全身。
那一刻。
他猛地攀附在了那龐大而粘稠的胚胎之上,他的目光微眯,一把拔出了單分子劍,瞬間噗呲一聲刺入。
感受到他的氣息之後,那個胚胎隻是本能地出現了一絲血肉的痙攣,然後便任由林恩在胚胎上拉出了一個血淋淋的口子,直到那迷霧中的病變席卷而來時,林恩已經是通過那個傷口,帶着巨像之血将自己擠入了那團粘稠的肉瘤當中。
汩汩汩汩——
擠壓的讓人反胃的聲音傳來,這種感覺就像是你正匍匐在一個龐大生物的黏膜中,正在被他一點點蠕動地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