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在告别了他的白夜大叔之後,他再一次去了一趟城外,那曾經遮天的龐大的巨樹,如今更顯得枯槁。
母樹衍生出來的那些病變已經像潮水一樣消退了,但是她卻還沒有醒來,在那扭曲的藤蔓的包裹之下,她的神魂若隐若現, 她依然是美的那麽驚心動魄,但是此時此刻卻隻能浸沒在那潭水當中,閉着眼睛,就像在等待着自己王子的睡美人。
林恩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能夠蘇醒。
她在那次大變當中受到的創傷也是最嚴重的,她的靈魂透支嚴重,雖然他曾經陰差陽錯地保留了那麽一些自然之泉,但是到底要多久才能夠撫平她身上的創傷,他也不知道。
他陪了她很長一段時間。
盡可能地将自己恢複過來的那一絲初誕者的力量,浸沒在浸沒在她身上的潭水中。
希望有朝一日。
她能夠睜開眼睛。
可以說,這一次黑夜城的劇變,幾乎是改變了所有的一切,林恩站在往日那熙攘的城外,擡起頭,用力地深吸了一口這裏的空氣,感受着那滿目的凋零與寂靜。
還有人偶小姐。
他即便到現在還沒有她的消息。
左左讓他一切都往好的方向想,也許在那場大戰之後,老師和夫人他們都已經被那個人偶家所保護了起來,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了。
而也在第二日。
他出發了。
而這一次除了左左之外,他還把腦子也帶了上來,因爲如果主母的黑暗人格已經蘇醒了的話,想要把她帶回來,那必須要有一位根源。
而隻要他和左左在,那巨像就等于重組,就算遇到再強的挑戰,當完全體的巨像降臨,也絕對有一戰之力!
但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出發尋找主母。
他回過頭,望着背在身後的沉睡的艾雯爵士,雖然這段時間已經不再動亂,但依然處于渾噩和迷失的狀态,人格信息和記憶的大篇幅缺失,讓神魂都出現了很大程度的損傷。
“我們先去一個地方,雖然應該不可能吧艾雯大哥治好,但對于ai來說,那裏應該是最好的休養之地。”
林恩側眼。
巨像之腦化作的那個女孩一怔,轉頭望向了她,道:
“你是說……”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閉眼道:
“機械神教的蜂巢。”
……
很快,他們便告别了黑夜城,一根根觸手從林恩的肩膀上蔓延而出,就像彈弓一樣,以極快的速度将他向着遠空抛去。
巨像之腦化作的那個女孩在他的身邊躍動着,眸子裏倒映着他的模樣,神情有些微微的古怪。
“也就是說。”
“你把萬機的女兒泡了,後來又被人家甩了,現在還假裝沒事一樣去那裏找前女友幫忙?你的心這麽大的嗎?”
林恩背着沉睡的艾雯爵士,一本正經地扶了扶單片眼鏡,閉眼道:
“沒事,前女友不也是女友嗎?既然都是女友,那找女友幫個忙什麽的不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嗎?”
巨像之腦一怔。
這個彎彎她一時間竟是有些繞不過來。
這個邏輯點還能這麽扯的嗎?
林恩捏着單片眼鏡,在躍動中前行,擡頭道:
“我在她們那裏治療過,如果說是正常的靈魂的話,她們或許沒有辦法,但艾雯大哥在本質上依然是曾經賽博文明的ai,他依然是由靈能重構的數字生命,而對于數字生命,機械神教的技術力永遠是最高的。”
雖然這沒有辦法讓艾雯爵士恢複過來。
但穩定住靈魂的創傷。
依然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而他能用以交換的也隻能是人情了,不過反正也欠了那麽多次人情了,再多欠幾次也沒關系,情多不愁,實在不行把自己抵押過去當個壓寨夫人什麽的,他也并不是不樂意。
随即林恩一瞥。
“腦子,你看像我蹦來蹦去的往前跑,這速度是不是有些着實太慢了?這樣咱們猴年馬月才能到。”
巨像之腦側眸道:“所以呢?”
林恩;“你看能不能商量着……讓我騎那麽一下下?畢竟巨像什麽的,速度那肯定嘎嘎快的不是?”
“……”
“啊!不說話就當默認了ヽ( ̄▽ ̄)?,放心,沒事的,我有根源騎士的經……”
砰—————
“……”
……
不過林恩是深知中庸之道的,就像你在一個房間裏面直接提出來要開個窗戶的話,那裏面的人肯定不同意,但如果你說要把整個房頂都拆了,那裏面的人就覺得開個窗戶也沒什麽了。
所以騎肯定是不能騎了,但他背着艾雯爵士,腦子背着他什麽的,這肯定也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畢竟他這麽弱。
趕路什麽的,那肯定是沒有根源快的啊,所以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至于腦袋上的包包,那當然也是完全不需要在意的,畢竟經常長,那當然也是習慣了的。
“不要亂動!”
那個銀瞳的女孩用着很冷的聲音閉着眼睛。
拳頭握的緊緊的。
如果不是真的因爲有正事,她早就已經一個270度回旋過肩摔把後面那個抱着她的家夥給正法了。
“知道了!知道了!左左你聽到了沒有?不要亂動!說你呢!”
“笨……笨蛋!左手又不是隻有本左能夠控制!你如果再敢把什麽都推到左左的身上,左左現在就把你殺啦!!”
“不要那麽大聲啊!笨蛋左左,把艾雯大哥吵醒了該怎麽辦?”
“明明是你辣麽大聲才對!!!”
巨像之腦閉着眼睛,╬地聽着後面兩個人的嚷嚷,拳頭握的緊緊的,頭頂都忍不住地冒出了白氣。
硬了!硬了!
拳頭已經是邦邦硬了。
不過不知道爲什麽麽,她擡起頭,眼中竟是死縷的有了那麽一絲迷茫。
因爲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命運的安排。
那曾經設想過的終極的三位一體。
似乎也因爲這個家夥的出現,而逐漸地走到了一起。
隻是現在。
這合體合的有些奇怪就是了……
砰——
她╬地一記狠狠地手肘攻擊,打在了背着的那個混蛋的臉上,氣得七竅生煙。
“你給我肘擊幹什麽啊?很疼的好不好!(無辜)”
“再把手伸進來,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