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地面的抖動,大量的沙土嘩啦啦地塌陷了下去,而也就是下一刻,地面猛地震動了起來,就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
而也就是在下一刻。
轟——
一根龐大的血紅的根系瞬間沖出了地面,無數的藤蔓蔓延地支撐在地上,根系的末端緩緩打開。
下一刻,林恩和銀色幻想的身影的身影猛地從其中一躍而出,落在了地面之上。
頭頂黑霧蒸騰。
遠處那直刺入地面的龐大的戰艦,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巴别塔,散發着死亡和腐朽的氣息一瞬間撲如了鼻腔。
“隻能把你們送到這了,這裏已經是我能夠蔓延的末端,不過我還是要警告你,不要耽誤太久的時間,不然等太久的話,那個賽博飛升者來了找不到你,你難道還想要讓他把我扛回你們黑夜城?”
母樹的那冷冰冰的聲音從根系當中傳來。
顯然。
她是非常不建議林恩在這個時候再亂跑的,她是一點都不想節外生枝。
“放心,我的行事風格你難道還不了解嗎?我是那種喜歡到處溜達的人嗎?等我得到了疫醫的情報,我很快就會趕回去,你就乖乖地在那裏給我結果子就行了!”
“……”
林恩帶上了鳥嘴面具,瞬間鎖定了遠處那龐大的戰艦。
不再理會欲望母樹。
林恩一躍而起,開啓了偵測模式,道:
“走,我們過去看看,不過你要跟緊我,這裏的血肉瘟疫對機械體的克制性很大,如果不小心沾染上的話,它們會嚴重破壞你機體的運行。”
銀色幻想的目光鎖定着那巨大的機械造物,大量的信息彙聚在中央的處理器當中。
但是顯然。
除了構造風格讓她極爲熟悉之外,她并不能從自己的數據庫當中找到任何其他關于這座戰艦的資料。
很快。
他們靠近。
而随着愈發接近,林恩也再一次清晰地感覺到了這座戰艦的龐大,如果不是因爲黑霧阻隔,這樣的戰艦在宇宙深空當中航行也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可以說,智械文明在墜落之後,對他們的整體實力絕對是史詩級的削弱。
因爲即便是擁有這樣可怕的龐然大物,也隻能低空飛行,脫離了宇宙星空那一望無際的虛空,就算是再龐大的艦隊,也很難在這近地的黑霧中進行展開和機動。
下一刻。
他們猛地來到了那座戰艦的近處。
而靠近才能夠看到,這座戰艦到底已經被侵蝕成了一個什麽樣子,密密麻麻的血肉瘟疫就像是某種苔藓,覆蓋了整座戰艦的表面,讓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粘稠而腐朽的巨大肉塊。
“讓我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瞬間。
林恩猛地伸出了手,刺眼的銀色的光芒從他的眼中迸發而出,然後刹那間蔓延到了他的手臂之上。
然後就在銀色幻想驚異的注視之下。
“往日遺念!”
嗡——
林恩大喝着,瞬間将手摁在了腳下的地面。
一刹那間,刺眼的銀色流光就像是水中的漣漪,嘩啦啦地向着他面前的整座戰艦蔓延了過去,刺眼的幾乎是一下子就照亮了他們所在的整片區域。
而在去了藍星之後,他對自己的這個能力也運用的愈加的熟練。
對一整個區域動用。
在過往的回溯當中,顯現出它以往的模樣,再現出那些往日的曆程。
嗡——
一刹那。
就在那銀光的影響之下,時間在幻境當中快速地逆向追溯,就在那銀色的白光當中,血肉瘟疫迅速地退卻,就像是花枯花開,時間在回溯中迅速地倒退。
一天兩天三天。
時間迅速地倒退。
而也就是在時間回溯到他們墜落之前的不久時,畫面終于出現了改變。
墜落的龐大戰艦在倒放一樣的鏡頭當中,嘩啦啦地拔地而起,就在林恩的往日回溯的幻影當中,重新再現了當初它墜落時的全過程,龐大的戰艦倒放回了黑霧當中的天空,而隐約地能夠看到,就在那戰艦墜落的前夕,在那黑霧當中,那艘戰艦依然在火力全開地與什麽東西進行着交戰。
嗡——
那艘戰艦在回溯中慢慢地脫離了往日遺念能夠覆蓋的最大的區域。
林恩解除了能力,擡頭眺望着天空,伴随着銀光的消退,周圍再一次恢複了之前的景象。
“一場戰争。”
銀色幻想擡頭望着那幻影的消逝,随即側眸望向林恩。
“當時和這艘戰艦交戰的——就是你口中的那些疫醫?你所在的組織的叛徒?”
林恩扶了扶扶了扶面具,詭秘地微笑道:
“沒錯,是一些非常邪惡的家夥,我和他們一比我都是正經人,而且他們和你們機械神教也是很久的死對頭。”
林恩仔細地從懷裏摸出了自己的小本本。
拿出了羽毛筆。
“墜落的時間應該是發生在我和母樹墜機之前的幾個小時,而且以你們機械神教的行事方式來說,你們肯定不會單槍匹馬地出動,至少應該有一整支艦隊,而如果說是艦隊的話……”
林恩突然一頓。
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在和智腦交戰的時候,她透露出來的那個消息。
“該不會是智腦召喚過來馳援那場戰争的那一支吧?”
雖然沒有證據。
但的确很有這個可能。
但是他們又是怎麽碰上那些疫醫的呢?
他思索着。
銀色幻想下意識地望向了他手裏的那個黑色的小本本,落在他筆下的字迹時,下意識地就看到了那一頁第一行被标紅的一行字。
【1,介于詛咒之城的可惡行徑,一定要使用極爲惡劣的手段啪掉銀色……】
啪——
林恩幾乎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瞬間就合上了手裏的黑色筆記本,讓銀色幻想看的一怔。
“第一條是什麽?”
林恩閉着眼,往旁邊挪動了一步,道:
“沒什麽,還有,不要随便偷看别人的隐私,你回去之後也一定要記住這一點,知道了嗎?”
銀色幻想沒有說話,隻是望着他的目光變得有些狐疑。
林恩扶着面具,重新擡頭望向了頭頂的黑霧。
“這裏應該不是失事的戰場,這艘戰艦大概率是被血肉瘟疫屏蔽了信号之後,經過了一段長時間的滑行,才墜落到這裏,而如果真的是疫醫下的手的話,那估計你們的艦隊恐怕是兇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