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震顫的聲音越來越劇烈,大量的碎片從哪強開的界門之上剝落下來,擾動的空間亂流咔咔地切割着周圍的物質和空間,甚至就連天空之上的黑霧都被大面積地被允吸到其中。
“腦袋!!界門好像出問題了呀!剛才的那一劍對這裏的能量擾動太大了!!我感覺不太對勁!!這裏通往的好像已經不是黑夜城了!!”
左蘿用力地抓着欲望母樹的一根枝幹,整個身體都像是旗子一樣往後嘩嘩地飄。
她大叫。
林恩扛着肩膀上的機械姬,整個意識在那詛咒的反噬之下就像是一片混亂的漿糊,那種暴虐的沖動,讓他幾乎想要将周圍的一切都破壞掉,但他依然是咔咔地咬着牙,用自己的意志力維持着那最後一絲理智不被沖散。
“哈哈哈哈哈!”
他又開始毫無預兆地狂亂地大笑,因爲這一次是清晰地感覺到了,小醜詛咒也趁着他的這次混亂而趁虛而入。
他現在……他現在真的是……
真的是high到不行了啊!
“腦袋!!腦袋你清醒一下啊!!現在可不是你發作的時候啊!!我們到底該怎麽辦!母樹的樹幹已經有一半要被吞噬進去了啊!”
左左大叫地提醒。
林恩猛地轉頭,已經越發不正常的雙眼瞬間死死地落在了遙遠的遠空。
但他還是強行讓自己保持那短暫的清明。
“過界門——!有東西正在往這邊來——就算回不了黑夜城——這裏也不能再待了——!”
一瞬間。
他猛地放松了對母樹軀幹的最後一絲控制。
“走——!”
界門巨大的吸噬力傳來,也伴随着林恩理智崩壞的那最後一聲大吼,欲望母樹那龐大的樹幹終于是在那一刻徹底地坍塌進入了崩壞的界門當中。
伴随着那一聲巨大的空間湧動,破碎的界門也終于再也無法支撐,嗡的一聲坍塌成了一條死線。
仿佛塵埃落地。
整個戰場已經是隻剩下了一座龐大的巨坑,大量沒有被帶走的欲望母樹破碎的枝幹湧落在周圍,讓這裏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葬場。
蜂巢智腦怔怔地望着這一幕。
那一刻。
她終于是向着界門消失的那個方向發出了一聲崩潰的長嘯。
【林恩——你這個王八蛋——!】
但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因爲智械小姐已經是被他違諾地再一次地擄掠而走,這場戰争的結局也已經落定。
他們輸了。
在經曆了主巢的那一次慘敗之後,他們又迎來了第二次的失敗。
她蜂巢身上的詛咒也随着林恩的離去慢慢地消散,但她内部的血肉瘟疫也已經全面地擴散,一點點地讓整個蜂巢都開始陷入血肉的禁锢當中。
她感受到了巨大的悲傷。
但即便如此,在被血肉瘟疫包裹的最後那一刻,她還是用盡最後一絲能源向着已經中斷鏈接很久的遠方的艦隊發出了信息。
【來——快來這裏——1号蜂巢向你們發出呼喚——如果你們收到我的信息——請解析我的數據庫——在我的上傳邏輯中找到第7832号備份文件——逆向追蹤他——它能讓你們找到——找到那個惡魔——】
【聽到請回複——聽到請——】
她的聲音慢慢地被血肉瘟疫所包裹。
可是那一刻她沒有接到任何的回複,或者說隻接到了一陣又一陣錯亂的雜音和電流噼啪作響的亂碼。
而也就是那一刻。
就在林恩所感受到的那股波動的遠空,湧動的黑霧當中,伴随着一陣陣龐大的折躍的波動,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橫跨那地獄的虛空而來,要在這裏降臨。
一股難以言喻的心悸惶惶然地在這片戰場之上蔓延。
嗡——
一聲宛如深海巨鲸的長嘯。
一座又一座就像是污染的巨鲸一樣的血肉造物從哪黑霧當中擺動着巨尾,黑壓壓地淩駕了整座天空。
【那是……】
血肉瘟疫包裹而來,巨大的虛弱和抽離感隆隆地席卷。
隻是在她徹底被血肉瘟疫禁锢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天空那無數血肉巨鲸的盤旋,看到一個又一個人影從那高高的巨鲸中折躍而下,露出了黑色兜帽下的那一張張骨白的鳥嘴面具。
他們井然有序,迅速地在戰場上收集着某些東西。
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爲首的那個身影帶着骨白的鳥嘴面具,緩緩地望着手中那漆黑的病變的粉末,面具下的雙眼微微閃動着。
唯一能看到的。
是他們那手套上銘刻着的觸手與眼球的紋路與标志。
……
黑暗世界某處。
至暗的荒原。
一隻又一隻小鬼就像是成群結隊的蛆蟲,瘋狂地圍着一具新鮮的屍體啃食着,大口大口地撕扯着那新鮮的内髒組織,就像一群食人族一樣大快朵頤。
一切都是如此的祥和而平靜。
隻是就在這個時候。
伴随着一陣巨大的空間的波動,一道龐大的裂口咔擦一聲在高高的天空之上浮現,一顆龐大的血肉巨樹就像是一座隕落的泰山一樣轟隆隆地砸落在了荒原之上,瞬間便将那幾個剛剛吃飽的小鬼砸成了二次元。
咔咔咔——
殘破的樹幹大批量地隕落着,整顆參天的巨樹都坍塌了下來,讓整個荒原在數千裏的範圍内都感覺到了巨大的地震。
“活……活下來了嗎?!”
受驚的左左(wДw)地抱着一根還算堅固的枝幹,隻感覺真的差一點就要被死神給抱走了。
毫無疑問。
這裏絕對不是黑夜城。
但是不管怎麽說,能在那紊亂的空間通道當中沒有被全部撕碎,也真的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哇——
左左扭頭再也忍不住地把吃下去的許許多多的東西都吐出來了。
暈眩ing
就像是被人扯着你的胃狠狠地在天上甩來甩去了很久一樣,這樣不穩定的空間躍遷,她以後發誓絕對再也不要坐了。
o(x﹏x)o
但她随即一怔。
然後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轉頭,瞪着眼睛大喊道:
“腦袋!!你怎麽樣?!”
她可是非常清楚,在折躍之前,自己那個湊腦袋的狀态可是已經非常不對了,硬抗了那麽多次的反噬,而且明顯也已經出現了詛咒複蘇的征兆,如果真的失去理智的話,那可就麻煩大了!
她立刻驚慌地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樹幹當中攀爬。
而也終于。
就在破損的樹幹當中的某處,她看到了正痛苦地坐在那裏的林恩,他全身的蝕痕都在動亂地蠕動着,雙眼中的光芒不斷地在清明和混亂當中反複橫跳,而心髒的位置更是被後面一根凸出來的樹枝給直接貫穿了。
左左一個急刹車停住,(wДw)道:
“腦袋!!你還沒死嗎?!”
林恩痛苦捂着胸膛道:“辛虧我沒心——問題不大——”
左左瞪着眼,迅速地沖過去蹲了下來,道:
“腦袋你現在的精神狀況怎麽樣?這是幾?還認識嗎?”
她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林恩痛苦道:“左左——在給我做圖靈測試之前——你不覺得先幫我拔出來——會更好一點麽——”
左左瞪着眼,迅速地點頭道:
“還能做出這麽清晰的回答,看來腦袋你還沒有瘋掉!腦袋你太厲害了!這種情況下還沒有瘋,左左願稱你爲最強!”
林恩痛苦地指着胸前的樹枝:
“拔——拔——”
“好……好的!請稍等!”
左左立刻(〃>皿<)地一把抓住那凸出的樹枝,一腳踩在林恩的臉上,用吃奶的力氣用力地往後用勁。
嘿咻——嘿咻——
“拔不出來啊!!”
左左大叫。
“你不拔我你拔樹——後面連着整個樹幹——你能拔出來就見鬼了——”
林恩被她腳丫子踩着臉蛋,對左左智力的痛苦遠比身體上的痛苦來的更加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