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打開箱子。
而也就是在下一刻,她整個人都怔怔地癱坐了下來。
她拿起角落當中被她精心保存的那個紅布包,顫巍巍地打開,那一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兩枚一模一樣的玉鎖,就那麽清晰地擺在她的面前。
一模一樣。
相似的就像本來就是同一件。
唯一的區别,也隻有林恩的那一枚玉鎖多了磨損的痕迹。
“這怎麽可能……”
她呢喃着,神情恍惚。
這玉鎖是她祖輩世世代代傳下來的, 因爲一直都是世代單傳,是以前的老人們爲了孩子能夠健康地長大而許下的美好的心願,從來就沒有第二枚。
她顫動地試着拿起布包當中的那把鏽迹的鑰匙。
緊張地。
慢慢地插入了林恩給他的那把鎖中。
咔哒一聲。
那枚玉鎖應聲而開。
而開啓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都完全停止了思考,隻剩下那枚開啓的玉鎖就那麽靜靜地擺在她的面前。
……
客廳。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回來,就那麽一言不發地坐在林恩身邊的沙發之上,那雙眼睛用力地望着面前的這個和她是如此相似的孩子,手裏緊緊地拽着那兩枚一模一樣的鎖。
就像是想要把他看穿一樣,而哪怕從他的眼裏有看出任何的一絲謊言,她也會毫不留情地将他趕出去。
但是沒有。
他的眼睛純粹的可怕,純粹地甚至不像一個十歲的孩子。
“這太荒謬了……”
他的母親眼眶微紅地搖了搖頭。
“你知道我不可能相信的,突然有一個孩子出現在你面前,然後告訴你他是你另外一個世界的孩子?她怎麽可能會相信這樣的話……”
“那你告訴我,如果我真的是你的媽媽,我除了送了你鎖之外,我還送了你什麽?”
林恩想了想,道:“嗯……一根雷管。”
嗡——
白逸空洞了。
林恩點了點頭,道:“是三歲時候的禮物,好像是祖父在幾十年前從鬼子那裏繳獲的,覺得很有紀念意義就傳了下來, 上面還刻着祖父的名字呢。”
楊琳盯道:“哪去了?”
“炸了。”
“怎麽炸的?”
“塞我爸的油箱裏面炸的。”
“……”
楊琳地眉頭緊鎖,下意識地就翻開了沙發,從下面摸出了一根鏽的不成樣子的管狀物,猶疑道:
“是不是這一根?”
白逸:“(((;???;)))!!”
林恩飛快地用力地點頭,小手抓了過來,認真地看了看,随即又搖了搖頭。
“媽你别诓我,這根是您十歲送我的,不是我炸的那一隻,我之所以記得很清楚是因爲這根真的有點火裝置,您那會還給我演示了一遍的。”
楊琳猶疑道:“我怎麽演示的?”
林恩呼了一口氣,撓了撓後腦勺,然後左右看了看,然後從旁邊啪地一下拔出了連着大彩電的電線,然後把正負兩根線仔細地捏出來,把它裹在雷管的正負兩極之上,随即拿起插銷,道:
“就是這樣,因爲可以用電線引爆,所以您當時教我,如果遇到特殊情況的話,就可以把插頭像這樣插到插座上通電,然後就會……”
咔哒——
林恩把插銷插了進去。
白逸:“哇呀呀(wДw)!!!”
林恩一怔,道:“沒炸?”
旁邊的楊琳瞪着眼睛,摁着自己膽顫的胸脯,随手把剛才被她眼疾手快掰斷的連接着插座的線頭丢到一邊。
她讓自己平靜了下來,複雜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單純虎頭虎腦這一點來說,确實像我媽媽養出來的兒子。”
白逸(((;???;)))地已經裂開了。
爲什麽隻從這一點上就感覺相信了啊!!
這真的正常嗎?
誰當媽的三五歲就給自己兒子雷管玩,十歲就手把手地教自己的兒子爆破學啊!炸誰啊!
但她依然是盯着面前的小林恩,道:
“媽媽做的菜好吃嗎?”
林恩點頭,道:“媽媽你不會做菜。”
“不會做菜我能買那麽多的菜??”
“因爲這樣會顯得賢淑一點。”
“……”
林恩張開嘴,向着她誠懇地展示自己的舌頭,道:
“八歲的時候味覺就退化了,都是吃媽菜吃的,以前偶爾能吃出黑火藥和螺絲,後來我就收集起來去賣,還有了一筆不菲的收入。”
林母:“……”
白逸:“……”
林恩坐在那裏,聲音也變得柔和了起來。
“但雖然是這樣,媽媽您更多的時候還是非常溫柔的,您說作爲男孩就一定要有一往無前的勇氣, 隻有這樣才能夠變成一個強大的人,所以我四歲就學會了跳傘,雖然不知道媽媽你爲啥自己沒跳,但我的确是飄了很久。”
“還有六歲的時候,媽媽你帶我去看法醫解剖,還送給兒子一枚智齒做禮物,您告訴我死人是不可怕的,要建立一個科學的世界觀,也不要相信和害怕鬼魂,爲了鍛煉兒子的膽量,當晚還去了城外的亂葬崗露營,您說過幾分鍾來接我,結果第二天您才過來。”
“還有八歲生日的時候,(o?▽?)o,媽媽說要不要一起去放風筝,我說好呀,結果媽媽真的放了兒子一整天的風筝,我還和路過的麻雀打過招呼呢,”
林恩越說越起勁,白逸是越聽越(.;?;:益:;?;.),越聽越不正常。
而他的母親楊琳的呼吸也是愈發地急促了起來。
“你真的都做過了嗎?”
林恩(o?▽?)o 道:“是的,全都完美地通過了媽媽的考驗,因爲媽媽說,隻有這樣才能夠變成媽媽心裏最強悍的男子漢!兒子也更健康了呢!”
楊琳怔怔地,終于,她幾乎是再也忍不住地捂住了眼哽咽了起來。
“媽,你怎麽哭了?”
她眼眶通紅道:“我現在有點相信了,因爲你說的那些,全都是我年輕時候的設想,我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因爲如果是男孩的話,那我就一定要讓他變成這個世界上最堅強的人,但誰知道生下來的是一個女孩,所以那些事情,也就隻能停留在媽媽的腦子裏面了。”
此言一出,林恩一僵,道:
“等一下,也就是說,您沒有對林櫻進行過這種教育嗎?”
“當然沒有,女孩肯定不能這麽教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