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加入黑夜城之前,仇恨便是他存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從他還是藍星上的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開始,他的命運就一點一點地被血肉神教所改變和幹涉, 從父母的死,到最在乎的人死,到那位拯救過他的黑夜城的前輩的死,他和林恩一樣,他這輩子所執着的最大的事業……
那就是能夠親眼看着血肉神教的滅亡!
而現在,那個一切的罪魁禍首,就這麽嘲諷地站在他的面前,而且還在不久之前再一次殺死了他生命中又一個重要的人。
他雙眼當中的恨意和殺意在這一刻也幾乎是達到了頂點。
“雖然你是一個小人物,但我記得你。”
血肉支配者戲谑地俯視着他的表情,就像是在注視着一隻微不足道的蝼蟻。
“你曾經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和我的部下在那個小小的詛咒裏糾纏,而一直以來你也被他視爲他這一生以來最大的恥辱,因爲他本意是想要創造一個憎恨一切的亡靈,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你居然能從那種境地當中走出來,這的确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白夜咬着牙齒,沒有說話,權衡着他們兩個之間的差距。
死兆級。
而毫無疑問,在不久之前,他剛剛經曆過一場戰鬥,這座承載他投影的容器也出現了巨大的創傷。
而結合情況來開,那應該是林恩他竭盡全力所能留下的最大的遺産。
是的。
他死了!
在血肉支配者出現在他面前的這一刻開始,他心裏僅存的那一絲微渺的希望,也終于是徹底地崩斷。
他身上的怒意和殺意越來越濃重,濃重地甚至讓他的身體不停地顫動,内心當中的冰涼在這一刻幾乎能夠凍結一切。
“你殺了他。”
他咬着牙,神聖的力量不斷地在他的身上升騰。
“誰?那個卑微的人類?”
血肉支配者微微扭頭,目光當中的嘲諷愈加的濃郁,臉上也露出了那快意而戲谑的表情。
“如果你指的是那個不自量力的蟲子的話,是的,他已經被我碾壓成了灰燼,一個墜入地獄的凡人,隻不過是依靠着那幾個廢物在背後的提攜,就以爲自己有了對抗神明的偉力,你不覺得這非常可笑嗎?”
他擡起了手,嘴角微翹地望着手中蠕動的血肉。
“我親手捏碎了他的靈魂,他那痛苦的表情,我現在還在享受,哈哈哈哈。”
伴随着那戲谑的大笑。
一瞬間。
白夜再也無法忍耐心中那暴虐的怒氣,瞬間踏地,身形就像是一道閃電一般向着天空之上的血肉支配者沖了過去,手中的雙刃帶動着那神聖的光澤,咆哮地向着他斬了過去。
铿锵——
伴随着那巨大的金屬轟鳴,血肉支配者徒手便擋住了他的攻勢,冷笑道:
“絕望嗎?憤怒嗎?是想要爲他複仇?其實你早就應該這麽做了,你不應該被黑夜城的那些僞善者蒙蔽了你的眼睛,你早就應該解放自己的本性,你難道忘了你本就是一隻我們制造出來用以殺戮的惡鬼嗎?”
轟——
他的身體被一拳重重地逼退 。
白夜翻身落地,身體因爲歇斯底裏的憤怒而劇烈地顫動,他知道血肉支配者在挑動他的怒氣,但剛才的那一擊也讓他試探出了這個投影的力量。
雖然依然位列死兆級,但是顯然和他完整時期相比,受到了很大的削弱。
這座容器的破損,也讓他不可能真正地發揮出死兆級的威力。
而這也意味着。
他有機會在這個世界戰勝這個根源的投影,爲林恩複仇!
“如果你指的是曾經的那個汪濤的話,那也許他真的會因此而堕入瘋狂,但我已經不是他了。”
白夜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猛地伸出手,将身上的黑袍一把撕去。
黑袍在黑夜中狂舞。
“自從得到了主母的恩澤以來,我就一直在試圖治愈那片大地,我也一直在尋找着一切能夠克制血肉的力量,你以爲我這幾十年是怎麽過來的嗎?”
他的目光變了,黑袍下的那具身體一點一點地浮現出了深綠色的銘文,甚至就連眸子都被染成了墨綠色。
而如果林恩在這裏的話。
他一定能夠清晰地想起之前在遊魂巷見到的那些反血肉夜醫身上所浮動的詭綠色的霧氣。
“哦?”
血肉支配者的目光微眯。
白夜用力地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森然而冰冷。
“爲了徹底地将你們這些渣滓從地獄當中淨化,我親手組建了反血肉的軍團,我這一生都在緻力于将你們殺死,我想我現在,終于有機會來面對你們了。”
那一瞬間。
他的速度在原有的基礎之上直接暴漲了數倍,幾乎是在原地留下了一道道殘影,那雙冰冷的殺意的雙眼,便再一次地出現在了血肉支配者的身前。
變了!
完全變了!
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的那具身體當中被全力催動到了極限的某種殖裝的威能,而那墨綠色的劍刃,也幾乎是在同時在他的面前劃出了一道墨綠的弧光,他有意接下這一招,但雙臂在接觸到那墨綠的劍刃的那個瞬間,他手臂血肉便像是寒冰遇到了熾陽一般,瞬間出現了溶解。
刷刷——
他的手臂和軀幹之上頓時浮現出了兩道慘綠色的劍痕。
他的血肉竟是不可抑制地被溶液話,甚至就連傷口都受到了某種異常的抑制,變得無法愈合。
血肉支配者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黑夜城從來沒有放棄對你們的研究和攻克,你們在和機械神教的戰争中不斷地進化,但我們的研究者也同樣在根據你們的改變而不斷地升級調整,你們以爲我們隻是一群隻知道治療和制藥的醫生?對你們的攻克,也早就已經成爲了我們體系的一環。”
他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目光也愈加地冰寒。
刷刷刷刷——
他的身體幾乎化作了夜空中的一顆流星,腳踏虛空,以難以想象的速度不斷地變換着身位,向着血肉支配者發動了一次又一次斬擊。
一觸即退,速度被控制到了極限,讓血肉支配者根本無從判斷他的攻勢。
他知道不可能以純粹力量的形式壓制這個投影。
但黑夜城長久以來的反血肉的研究所制造出來的這種藥性,足以通過一個小小的傷口,迅速地侵入到血肉生物的肌體當中,從根源處對他們的血肉活性造成永久性的破壞。
遏制住他們的愈合因子,瓦解他們的神經中樞,并持續不斷地将他們的血肉腐蝕成爲無法被他們控制的劇毒物質。
爲什麽能被稱之爲是反血肉?
就是因爲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傷口,就能夠輕易地将一個超凡血肉生物瓦解成爲一灘廢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