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恩的腦海當中也立刻就浮現出了當時羽毛筆窺探自己的命運時所給予自己的那句話。
【有些東西在保護你,有些東西在尋找你。】
而在那之後,她就選擇删除了自己的記憶,忘記掉了所有窺探到的東西。
林恩猶疑道:“你想起什麽了嗎?”
羽毛筆頓了一下,寫道:
【不,我沒有想起任何東西,隻是一切都要防患于未然,你也不要問我是什麽東西會在地獄之外尋找你,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涉及,你是明白的,到了我這種層次,無知才是最大的福,有些東西你知道的越多,你的因果就越深。】
林恩思索,道:“也就是說,昨天我其實已經和藍星建立了聯系,是你刻意幹涉了白逸對我的回複嗎?”
羽毛筆沒有猶疑,寫道:
【有一部分,我稍微提高了給他注射鎮靜劑的頻率,他不能回複你,由你主導下的通訊,很容易就會在地獄之外留下軌迹,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他是聽到了你說的話的,現在大概率也在加緊對你的召喚。】
“大概率?”
【嗯,因爲我是通過你的通訊頻率才将自己的一小部分力量傳輸到外部世界的,但最多也隻能做到影響幾個凡人的境地,如果再高一些,地獄立刻對我降下最大的刑罰,我試過的。】
【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要去藍星,你現在能做的隻有等待,我會爲你監控來自那個世界所有針對你的召喚波動,隻要有,你随時可以前往藍星。】
林恩也是猛地站了起來,擡起了頭,用力地握緊了拳頭。
終于是到了麽。
舊日,血肉神教,血衣女士, 寄生獸。
而他也非常清楚地知道,這一切的發生, 也必将徹底地改變那個世界整體的文明走向。
“藍星!我來了!”
……
藍星,超自然總局地下基地。
長長的走廊當中,從大規模的鎮靜當中恢複過來的白逸穿着病号服,一把用力地推開門,咬着牙,艱難地摸爬滾打地向着地下的訓練場沖去。
“白逸!你現在的身體還非常的虛弱,鎮靜效果還沒有徹底被你的身體代謝出去,你還需要休息!”
身後的護士對着他急切地大喊着追了過來。
但他不管不顧。
白逸喘息着,一把将手腕上的輸液管扯掉, 手心緊緊地拽着那個禁锢着他大哥血肉的吊墜。
他知道那不是幻覺。
大哥的确是在昨天的鎮靜期間試圖與他建立聯系。
他在試圖向他們預警。
血肉神教!
還有最近不斷地在世界各地出現的越來越失控的超自然現象,之前他們一直對如此大規模的動蕩有所懷疑,但如果大哥他說的都是真的的話,那也就意味着,來自大哥那個世界的血肉神教……
已經全面地展開了對藍星的侵略!
“尹琴姐!”
他猛地推開訓練場的大門,氣喘籲籲地望向了同樣正在訓練的尹琴,雙眼滿是血絲地咬着牙道:
“不是幻覺!不是幻覺的!!我們必須立刻展開對大哥的召喚!要不然的話……”
“一切就來不及了!”
……
地獄。
血紅的世界。
猙獰的血色洪流流淌在整個天際,血肉支配者展開了他的整個身軀,龐大的蠕動的血管和觸手,幾乎遍布了視野可及的整片沃野。
他無數的眼球注視着猩紅的天際。
在那廣闊的荒蕪的大地之上,無數的血肉人形咆哮地向着整個天空發出動蕩的嘶鳴。
“我神,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 我們已經全面穩定了與那個世界教徒之間的聯系,第一批的寄生獸将會同步被輸送到那個世界的教徒手裏,它們的蔓延,也會吹響我們降臨的号角!”
“隻要殺死足夠多的生物,他們的血肉和怨恨都将成爲我們降臨的獻祭,我們将時刻等候您的命令!找到祂,得到您所希望的一切!”
一個又一個眷者跪地叩首。
遍布浩野的無數的血肉人形齊聲地沸騰地大吼了起來。
“血肉永恒!”
“血肉永恒!”
那重重疊疊的聲浪倒映在血肉支配者龐大的眼球當中,就像這場對表層世界數千年的入侵和尋找,也終于在這一刻拉開了全新的序幕。
那些它所追尋的古老的什麽神靈,你們又在何方?
既然早已沖出了地獄,爲什麽卻一直看不到你們的身影,如果你們早已死難,那就請讓我來繼承你們的遺産。
“行動吧,給予他們最大的支持,賦予他們無差别召喚的權力,無論是你們還是地獄當中其他的惡鬼,讓他們行走于人世, 将混亂散爲我播到那個世界的盡頭,隻爲了我。”
……
地獄,黑夜城。
轟——
伴随着一聲巨大的轟鳴,展現在他們眼前的那光怪陸離的空間結構,在泰坦頭顱重重地沖擊之下終于是轟然破碎。
而伴随着空間結構的粉碎,不正常生物中心終于展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這可不像是林恩那小子能掌握的力量——太古怪了——居然連我都能夠擋住——你們這座城裏到底還隐藏着什麽我不知道的詭異存在?”
泰坦頭顱的目光微微混亂,尖銳的牙齒緊盯着那座龐大的建築。
艾雯爵士凝重地擡首,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它回來了!的确啊,林恩他來這裏是有原因的,如果說黑夜城當中還有什麽能讓我們止步的,也隻有它了。”
他伸出手。
靈能的光暈在他的手指上閃動,萬花筒般的畫面在他們緩緩成型,他們面前的光暈中浮現出了【002】房間當中的畫面。
“林恩——你小子果然在這裏!”
泰坦頭顱那憤怒的目光瞬間就落在了那個房間當中屹立着的林恩的背影之上。
而艾雯爵士的目光,則凝重地鎖定住了那張書桌上伫立的那隻羽毛筆。
林恩轉過了頭,望向了那個被靈能打通的畫面那一邊的艾雯爵士和他的泰坦大哥,歎息了一聲,苦笑道:
“大哥,艾雯爵士,你們何必要這麽執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