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場所有人當中,也隻有林恩和艾雯爵士兩個人知道主母身體當中的隐秘,也隻有林恩聽出了艾雯爵士話裏的那份真正的含義。
林恩的目光也鄭重了下來。
雖然他們當時成功地通過“紅茶包”讓主母的意識出現了動蕩的蘇醒的迹象,但是也算是徹底地得罪了主母體内的那個邪惡的人格,所以主母到底有沒有真的蘇醒,依然是一件需要考量的事情。
而他也非常清楚。
這個秘密絕對不能在黑夜城散播出去,不然的話,那恐怕立刻就會引起一系列夜醫信仰崩塌的巨大問題,後果不可想象。
“艾雯爵士請放心,我們已經将各位歸來的消息通知了主母陛下,不過有些奇怪的是,主母一直沒有回複我們,但具體是什麽情況,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白夜單手捶胸,有些疑惑地望着艾雯爵士的眼睛。
他不是很清楚那種凝重到底是因何而起。
艾雯爵士想了想,沉吟片刻,問道:
“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們有沒有去過主母的大殿,或者說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此言一出,衆人的心頓時一緊。
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因爲這裏可是黑夜城,是他們夜醫的大本營,有主母這樣強大的根源的庇護,又怎麽可能會出現什麽異常?
但這話從艾雯爵士的嘴裏說出來,還是讓他們感覺到有些疑慮。
白夜搖了搖頭,道:“主母在昨天下過一道禁令,說是沒有特别緊急的事情的話,不讓任何人打擾她,因爲以前也經常有這樣的命令,所以我們也沒有太在意,至于異常……應該沒有。”
艾雯爵士擡起了頭。
沒有任何的猶豫,拄着自己的權杖,大步向前。
“走,我們去拜見主母。”
……
黑夜城。
屹立在最中央的那座龐大的高塔之下的廣場。
艾雯爵士,林恩,以及一同前來的巨像之腦,巫神頭顱和小小,這幾乎是他們目前最強大的戰力。
“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
巫神頭顱滿眼惡意地轉過了血紅的瞳孔,目光落在了最前方的艾雯爵士和輪椅林恩之上,張開了那腥臭的龐大的巨口。
“你們搞的這麽興師動衆——做什麽——你們不是我姐姐的人嗎——看着架勢你們這是要政變啊——”
“林恩——雖然你是我女婿——但你要是造我姐姐的反——伯母也是不會幫你的——”
顯然。
她依然并不清楚發生在她姐姐身上的狀況。
林恩睜着死魚眼,用觸手拿着改錐,終于是将臉上的鐵面具拆卸了下來,随即微微側頭,眸子中倒映着他的巫神伯母,道:
“伯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可能還不太清楚,在你們趕來詛咒之城前,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而這件事情,和主母體内的詛咒有關。”
此言一出,巫神頭顱頓時一僵。
而巨像之腦化作的那個女孩也是轉過了頭,目光望向了林恩,眼神微微地閃動。
但林恩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細說,他扶了扶單片眼鏡,目光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沉聲道:
“所以伯母您也應該是明白的,每一個根源身上的詛咒都是不同的,那是地獄爲每一個墜落的神明量身定制的枷鎖,而主母身上的詛咒,也同樣有着更加深層次的可怕的影響……”
“而這個詛咒幾乎牽扯到我們整個黑夜城。”
全場寂靜。
巫神頭顱的目光也是慢慢地凝視了下來,血紅的目光望着前方那座龐大的大門,語氣當中也明顯和之前有了區别。
“是——什麽——”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嚴肅道:
“我們進去就知道了,如果主母沒事的話,那我們也就不需要大費周章,但如果有意外地情況,恐怕還需要幾位的協助。”
而這也是他一定要帶着這幾位根源來黑夜城落腳的最重要的一個原因。
主母身上的詛咒刻不容緩。
如果失控。
那主母好不容易建立的夜醫的陣營,恐怕也将會因此分崩離析。
艾雯爵士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眼中的複雜和沉重,緩緩地伸出了手,摁在了那座龐大的大門之上,整扇大門立刻亮起了金色的光暈,随即隆隆地閑着兩邊開合。
“我們走。”
通往地下大殿的甬道,非常的寬廣。
甚至就連巫神頭顱這樣龐大的個體蠕動在其中,都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狹窄,顯然當初在建造這座大殿時,就已經考慮過了主母那龐大的十二翼的翼展。
雖然自從這座城市建立以來,主母也從未離開過這座大殿一步。
巨大的回音響徹。
而越是往下走,那種壓抑的氣氛就變得愈發的凝視,甚至同時還伴随着一絲陰冷,在周圍攀爬。
“你們感覺到了嗎?”
那個銀發女孩的眸光微動,道:
“這裏的氣息有些異常,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窒息,應該是某種魔法的散逸,越往下走越明顯,不過我對魔法涉獵很少,你們可以問那個腦袋。”
罕見的,巫神頭顱沒有因爲她的話而尖酸刻薄地出言嘲諷。
她那龐大的血紅的瞳孔竟是罕見地凝重了起來,出言道:
“是——黑魔法——”
此言一出,林恩和艾雯爵士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巫神頭顱仔細地感應着,沉沉道:“非常濃重的黑魔法的氣息——是某種堕落的儀式——而且還有結界的氣味——強度……非常高!”
那一瞬間,她的臉色猛地猙獰了起來,頭上的觸手嘩啦啦地就像是蛇一樣展開。
“快!”
“如果你們說的沒錯的話——那我們必須立刻去那裏——姐姐她是絕對不會動用與神聖系所對立的黑魔法的,但下面傳來的波動——是一種即便是放在上界也是極爲惡毒的降臨儀式!”
艾雯爵士和林恩的心裏全都是一冷。
再沒有任何的猶豫,林恩猛地起身。
“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