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的猶豫。
林恩一個完美的一個後空翻便精準地落在了外面的街道之上,推了推單片眼鏡,眯着眼,立刻便向着遠離這片投影的方向大步狂奔而去。
而這也是他最擔心的。
欲望母樹雖然被他算計到了投影當中,但是她吞噬過一塊巨像之心的碎片,也必然不會徹底地被投影所影響和幹涉。
而這段時間。
如果她真的有心,那恐怕早就已經在這片幻境當中找她了。
隻希望不要那麽快!
但也就是在他剛剛想完,他便猛然聽到了遠處黑暗的街道盡頭,隐約地傳來了一聲又一聲有什麽破開地面蠕動而出的聲音。
林恩心中一震,立刻便閃身沖入了旁邊的一條小巷。
艹!
不會已經追過來了吧?
他把眼球摳了下來,從牆縫往外一看。
嘩啦啦——
濃重的黑霧當中,他立刻便看到了一根根扭動的血色藤蔓,就像是巨大的觸手一下,扭曲地從地下蠕動了上來,蜿蜒地刺破了周圍的房屋和牆壁,向着整個街區蔓延了起來。
他猛然收回眼球。
後背貼在牆壁,屏住了呼吸。
這一刻。
他真的很想豎起自己的左手,然後對着自己的左臉狠狠來上那麽一下。
真特麽就是想什麽來什麽喽?
林恩強摁住抽搐的眼角,屏息凝神,迅速地讓自己恢複了冷靜。
而欲望母樹既然已經展開對這片投影的入侵,那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過她的感知被投影所壓制,想要輕易地找到自己,也不見得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而現在。
隻要自己能避開她的探尋,盡早離開這裏,那就依然有翻盤的機會!
沒有任何的猶豫,林恩迅速地沖入了小巷當中,憑借着自己對遊魂巷的了解,在大街小巷當中飛快穿梭,迅速地向着這投影的邊境而去。
但林恩的心裏很快就浮現出了一個疑問。
或者說。
他多了一個心眼。
因爲按照時間,他在這片投影當中待了最少也有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了。
而自己被這片空間幹涉的地域,也是和欲望母樹的投影有着很大的重合,難道說,欲望母樹真的是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從那片林地發現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這片投影的嗎?
林恩的心中微動。
因爲以這段時間和欲望母樹之間的接觸來說。
她和自己真的很像,也同樣是一個非常喜歡玩詭計的王八蛋,心裏髒髒的,明顯并不是什麽好樹。
而且詭計什麽的。
通常都會玩的讓你防不勝防,你也許隻要一個疏忽,就會落入她的圈套當中。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如此明目張膽的入侵,難道就不怕打草驚蛇嗎?”
林恩思索着,眯着雙眼,依然沒有停下遠離這片投影的腳步。
他的大腦飛快地運轉了起來。
那如果是自己站在欲望母樹的立場上會怎麽做呢?
那他肯定不會無腦地直接将藤蔓蔓延進來,因爲那簡直就是在告訴自己:“我來找你了,你在床上躺平平喲”這種無腦的事情,隻要是個蘿莉,都不會乖乖地屈服。
他一定會趁着這段時間,圍繞着整個投影的範圍,将這片地域全都納入自己的掌控當中。
然後再對内部進行入侵。
而如果是這樣的話。
隻要打草驚蛇,那自己就一定會想發設發地離開這片區域,而這樣一來,那在自己即将踏出這片投影的那一刻,也就是她一擊必殺的最佳時刻!
嗡——
林恩瞬間停下了腳步。
“該不會真的是這樣的吧?”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眯了眯眼睛。
他從不介意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别人,特别是在這個黑暗世界,敵人隻會比你想象的更加惡毒和詭計多端。
“不行,還是要謹慎一點!”
林恩表情鎮定,迅速地盤膝坐地,眉頭緊蹙,然後歪起脖子,迅速地發動了血肉災變。
嘩啦啦——
伴随着血肉的蠕動,他的脖子上很快就蠕動出了一個龐大的囊腫。
而那個囊腫迅速地開始掙紮出四肢的形狀,不斷地變化出五官的樣式,很快就被林恩用血肉的形式,分出了一個有着他外表的軀殼。
他迅速地用血肉将那個軀殼覆蓋上衣服,然後冥思苦想,眉頭緊皺,在他的胸膛之上,用自己的血,銘刻下了一個傀儡之印。
咔咔咔——
伴随着傀儡之印的亮起。
那個和他一模一樣的軀殼開始機械地站了起來,智障地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扭動起了身體。
“大功告成。”
雖然他的傀儡術依然處于絕對的入門階段。
但是這段時間,加上他的傻瓜式傀儡之印的輔助,再加上身邊有人偶小姐這樣一個控偶大師的熏陶,他多少也是誘騙出了一點點制作傀儡的精髓。
雖然沒有任何的戰鬥力。
但至少在外表上,還像是那麽回事。
“走!去幫你爹地探探路,你要是能活着出去,那你就是爹地身邊最大的功臣!”
林恩目光閃動。
控制着那個傀儡,大踏步地就沿着街道向着遊魂巷盡頭的那片黑暗沖去。
而爲了能讓他行走的足夠穩當和迅速。
林恩還特意多裝了兩條腿。
一條前面,一條後面,這樣不管他往哪邊倒,都能精準地支撐住,不至于啪倒在地,隻不過在袍子的掩映之下,一般人看不出來而已。
啪啪啪——
街道之上,那個林恩的傀儡以滑稽的步伐,飛快地向着邊境躍動而去。
很快,他就踏入了那地圖的邊緣。
而在林恩的視野當中,前方已經是隐約地能夠看到那湧動的紅色血霧,而這也意味着邊境就要眼前。
“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林恩猶疑。
他繼續控制着那個傀儡前行。
但也幾乎就是在那個傀儡一腳踏入了遊魂巷和外界血霧的邊界的那個瞬間,就像是某種陷阱被觸發。
嘩啦啦——
密密麻麻的藤蔓瞬間從地下爆射而出,幾乎是以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一下子便将林恩的那個傀儡席卷上了天空,嘩啦啦地交割扭曲地便被包裹在了那血淋淋的枝幹當中。
林恩一震。
随即大罵。
“果然如此!這婊子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