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爲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近到即便是315博士的反應迅速,也根本無法在這觸不及防的先機之下反應過來。
那一刹那,就在林恩那詭秘的笑容中,他的右眼綻放如惡鬼,仿佛有無數的惡靈在其中攀爬尖嘯,發出了刺耳到極緻的尖鳴。
詛咒!
那是根源級的詛咒!
咔啦啦——
那一刻,仿佛有無數漆黑的鎖鏈從他的咒瞳當中蔓延了出來,一下子便近距離地纏繞在了315博士的身上。
漆黑的鮮血也是從他的眼眶當中流淌出來。
“博士!!”
周圍的疫醫臉色劇變地嘶吼。
但這隻是這一切的序幕,幾乎也是在詛咒被釋放的同時,愛麗絲和銀色幻想脖子上的枷鎖瞬間咔哒一聲自動開合,而這一刻,愛麗絲也已經是等待許久。
她沒有任何的猶豫,嬌小的身體瞬間如幽靈一般從那具軀殼當中懸浮而出,化作了一個全身布滿裂縫,擁有無瞳之眼的怨靈,巨大的恨意如洪水一般磅礴而出,那隻蒼白的小手瞬間泌入了315博士的額頭,抓向了他的大腦。
銀色幻想稍慢。
但也在枷鎖被解除的同時,手中便浮現出了單分子劍,冰冷地一劍貫穿了那個博士的心髒。
“啊——!!”
凄厲的慘叫瞬間響徹了整個第一腔室。
而在外界。
正在與三大根源大戰的萬機之神和艾雯爵士,也是立刻便看到,一直在頭頂盤旋的那隻龐大的利維坦,猛地發出了一聲震蕩天空的長嘯,就像是一隻受到了重創的巨鲸,瘋狂地扭動了起來。
“他們成功了!”
艾雯爵士猛地擡起頭,目光急促望向了那隻龐大的利維坦。
因爲他能夠明顯地感覺到,那隻利維坦的精神波動出現了巨大的震蕩,毫無疑問,這是控制着那個利維坦的疫醫受到了重創。
而天空之上的那個龐大的血色瞳孔也注意到了利維坦的變化,目光瞬間一沉,二話不說便猛地釋放出了自己的污穢的精神,向着利維坦而去,毫無疑問,他是想要沖入利維坦的内部,用自己的龐大的意志,直接将林恩等人鎮殺。
但萬機之神和艾雯爵士又怎麽可能會給他這個機會。
見狀。
二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立刻便沒有任何猶豫地合力向着血肉支配者發動了全力的打擊,這讓血肉支配者不得不抽離出精神抵擋。
“你的對手是我!”
萬機之神冷笑地吞吐着冰冷的雲霧,龐大的龍首散發出了這天的神威。
血肉支配者目光冷漠,陰沉而沙啞道:
“這就是你們的計劃?但你們不會真的以爲可以通過這種手段就能夠廢掉我的利維坦?兩位,你們小看了疫醫這個群體,也小看了我血肉神教。”
“這場戰争我可以和你們打一輩子,但你們沒有這個資格!”
再沒有任何的言語。
欲望母樹和血肉支配者也是相視一眼,目光冰冷,再一次向着這兩大科技文明的巨頭發動了淩厲的攻勢。
根源之間的戰鬥不會這麽快結束,因爲他們都是殺不死的。
但隻要能夠讓他們缺失一個戰力,那這場戰争的天平就會傾斜!
而林恩他們就是那天平上最後的一個砝碼。
……
利維坦之内。
伴随着那一聲刺耳而凄厲的尖嘯,這場盛大的表演也終于是在這最後一刻拉開了帷幕。
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任務。
本就是要靠一己之力來對抗整個利維坦的強敵。
而他也終于用這場出色的戲劇,将尖刀送入了利維坦的最深處,送入了他們要面對的最終的這個疫醫的胸膛。
“啊——!!”
也就在痛苦地慘叫中。
他的身體瞬間扭曲變形,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龐大的血肉的沖擊,也讓林恩三人瞬間後躍了數十步。
林恩捂着自己淌血的右眼,臉上依然是帶着淡淡的笑容,腳尖緩緩地落地,帶上了自己的單片眼鏡,愛麗絲和銀色幻想也是瞬間落在了他的兩邊,冰冷地擡起了頭。
這是一場真正的破局之戰!
而他也是靠着自己對人心出色的揣摩,抓住了他意志松懈的那個時間節點,悍然跳反,爲他降臨了惡毒的詛咒。
“是你!!”
“你才是那個夜醫!”
這一刻,整個第一腔室内所有的疫醫高層也終于是看清了這觸不及防的劇變,震怒地沖了上去,将受到重創的315博士擋在了身後。
可他們還是萬萬不敢相信!
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就像是一個貴族一般禮貌的施禮,微笑道:
“非常感謝各位的配合,若是沒有各位前輩的鼎力相助的話,我也不可能一直僞裝到現在,啊!是的,如你們所見,我就是你們要找到的第二個入侵者,我才是最危險的那一個,隻是可惜,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他就像是一個紳士一樣。
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整個第一腔室内所有的疫醫全都震怒而蒼白。
315博士的血肉動蕩停息,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沒有死,盯着那破碎的大腦和心髒,他被那漆黑的鎖鏈死死地束縛在原地,劇烈而猙獰地喘息道:
“洛什!”
“啊!抱歉,他已經死了,我的博士。”
林恩對着他摘了摘帽子,嘴角微翹道:
“您不會真的以爲您的利維坦之内,真的有像我這樣一心爲您考慮還這麽出色的年輕人吧?不會吧,其實隻要好好想一想就知道,一個在你們利維坦内工作了幾十年的底層,如果他真的有能力和魄力的話,又怎麽可能早不騰飛,晚不騰飛,偏偏在這個時候一鳴驚人呢?”
他敲了敲太陽穴,面帶笑意。
“但有一點您說的的确對,和夜醫相比,我其實更像你們,隻是啊,我知道什麽事可爲,什麽事……不可爲。”
林恩知道他一定會懷疑的。
從他剛才的那波試探中就能夠看得出來,他并沒有徹底地信任自己,而這個懷疑并不是因爲自己露出了什麽馬腳,而是源于他們對自己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