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艾雯爵士升格後能夠達到的最強但還足以控制的程度。
如果超過了這個界限。
那記憶遺失的詛咒恐怕也将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讓他徹底地遺忘掉自己的身份,遺忘掉自己的過往,成爲一個失去靈魂的可怕迷失者。
嗡——
那個龐大的心靈居然擡起了頭,一道心靈動蕩的意念瞬間如漣漪一般掃過了在場的每一個意識體。
而林恩的意識也是猛地震動,耳邊瞬間傳來了系統的提示。
【叮!您被艾雯爵士強行鏈接進入了賽博心靈空間。】
而也幾乎是在系統提示響起的那一刻,他便立刻感覺到思維變得無比的清明,他甚至感覺自己獲得了更高唯獨的全息視角,就像是一隻俯瞰大地的老鷹,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站在地面之上的自己的身體。
林恩驚異。
“這是……”
而他的耳邊也立刻便傳來了艾雯爵士缥缈的聲音。
“我向你分享了我的心靈感知,記住。你要時刻提醒我你是誰,如果我忘記了你的名字,那就說明我的詛咒已經處于了激發的邊緣,到時候你無論如何都要趕到我的身邊,告訴我芯片當中有我失去的記憶。”
“如果我已經連芯片的事情的忘記了的話,你就什麽也不要管,趕緊跑,隻要離我足夠遠,就能夠離開我的心靈空間,記住了嗎?”
林恩堅定道:“我是誰?”
“林恩……”
林恩點頭道:“答對了。”
艾雯爵士:“……”
不再理會他,艾雯爵士化作的那個龐大的心靈巨人猛然擡起頭,虛無的雙眼猛地散發出了一陣陣模糊的光暈,龐大的靈能驟然席卷向了整個戰場。
那些被血肉鎮壓在機械體内動彈不得的意識隻感覺到一陣虛無的微風吹過。
随即一股巨大的牽引力傳來。
而也就是在下一刻。
成百上千的機械意識就被艾雯爵士直接抽離出了機械體,出現在了他的賽博心靈空間。
那種瘟疫可以鎮壓機械,但鎮壓不了靈能,而升格爲根源之後,艾雯爵士便是掌控着靈能的飛升者,而他的幹涉,直接便強行将無數的機械意識轉移進入了自己的賽博空間。
艾雯爵士的行爲,無疑是瞬間便将他自己推向了血肉神教的對立面。
“你敢!”
血肉支配者那冰冷的聲音驟然傳來。
一股狂亂而污穢的波動驟然從那血紅的巨大瞳孔當中傳來,與艾雯爵士的靈能波動在意識領域展開了首次交鋒。
轟——
巨大的震蕩讓整個心靈空間爲之動蕩。
但艾雯爵士絲毫不爲所動,表情平靜,龐大的心靈巨人瞬間再次化作了虛無的光景,直接入場,龐大的靈能波動如狂湧的水流一般降臨在了萬機之神的前方。
猛然伸出手。
雙眼當中的光芒瞬間亮如恒心。
嗡——
靈能波動瞬間擴散了出去,客觀現實被影響幹涉,他們與另外三大根源腳下的地面瞬間憑空擴張了起來,他幹涉了客觀現實,讓這裏的空間出現了膨脹,将雙方之間的距離,瞬間拉開了數百公裏。
那個龐大的心靈巨人緩緩地起身,身體當中仿佛萦繞着浩瀚的星河。
“抱歉,現在是二對三。”
那平靜的聲音在在場每一個意識的心靈當中響起,憑空地讓人感覺到一陣陣強烈的壓迫感。
全場寂靜。
龐大的利維坦如巨鲸一般盤旋轉身,腔室中的那個疫醫死死地盯着艾雯爵士化作的心靈巨人,聲音低沉而詭秘。
“支配者大人,我早就和您說過,那些夜醫的高層是不會允許我們任意一方壯大的,他們能幫血肉神教對付萬機之神,也同樣能夠幫助萬機之神來對付你們,他們遲早都是會下場的。”.
血肉支配者沙啞道:“但結局不會變。”
欲望母樹冷笑地蠕動着龐大的枝幹,道:“還真是諷刺呢,當初和巨像一起放逐了萬機之神的賽博飛升者,現在居然又站回了機械神教,那是不是說,如果現在落了下風的是我們,您也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呢?嗯?”
艾雯爵士微笑道:“可以考慮。”
萬機之神那龐大的龍首深深地注視着身前的那個心靈巨人。
這一刻。
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七千年前的主世界。
無盡的浩宇中,三大文明飛升者對立,賽博與巨像聯手與他大戰,也終結了那唯一一次可能三位一體的機會。
“其實如果他們再加上你的話,今天我還真可能沒辦法全身而退。”
萬機之神眯眼道。
“怎麽?你就一點沒有想過将我鎮殺的想法?畢竟我取得了巨像之腦之後,下一個要對付的,可就是你了。”
艾雯爵士淡笑道:“你得不到的,他們不會讓你得到,我也不會,巨像文明的遺産隻能由巨像的意識自己繼承,你染指不了。”
萬機之神淡漠地擡起龍首,道:“所以我們算是暫時的攻守同盟了?”
艾雯爵士儒雅地微笑道:“可以這麽說吧,畢竟如果你被鎮壓,那他們下一個找上的,就是我們了。”
黑霧升騰。
隔着數百裏的空間,兩大陣營彼此對峙。
五大根源的下場,毫無疑問,無論今天的結果如何,都會成爲黑暗世界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混戰。
龐大的利維坦中屹立的那個疫醫望着艾雯爵士化作的那個龐大的心靈巨人,沙啞道:
“艾雯爵士,您真的不該參與這場戰争的,我了解您的情況,您的根源形态是保持不了太久的,可不要因爲參與一場無意義的戰鬥,最後反而讓您自己失序。”
萬機之神的目光也是微微地挪轉,意義不明地落在了艾雯爵士的身上。
艾雯爵士表情不變,微笑道:
“我們認識?”
那個疫醫沙啞地笑道:“當然了,您忘記了嗎?當初可是我奉主母的命令,親自帶您去的黑夜城,啊,忘記了,那會兒……黑夜之城好像還沒有開始建立……現在您想起我是誰了嗎?”
艾雯爵士的微笑緩緩地收斂,目光也變得深邃而可怕。
而也就是在他的注視之下。
那個疫醫緩緩地伸出了枯槁的手,摘下了自己蒼白的烏鴉面具,露出了一張就像是積壓的火山岩一般滿是皺紋的枯瘦的老人的臉頰。
他的臉上帶着慈祥的微笑,給人一種無比的違和的感覺。
艾雯爵士的雙眼猛然一眯。
但也就是在他還沒有來得及說的時候,一個歇斯底裏的顫抖的聲音猛地從遠方響起。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