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不過你來找我,應該不是專門來和我報喜的吧?說吧,有什麽想問的嗎?我知道你現在腦子裏面有很多的問題。”
見艾雯爵士開門見山,林恩的也不再說那些沒用的客套話,直入主題,道:
“是的,我确實有很多問題,我昏迷時發生的時候,白夜前輩已經和我說了,但我還是我想要親自過來向您求教一下,我想知道……”
林恩的表情慢慢的複雜了起來,望着對面的艾雯爵士。
“我是什麽。”
這句話說完之後,房間裏面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他本來有很多的問題,但到了嘴邊,卻隻凝聚成爲了這四個字。
艾雯爵士停頓了一下,慢慢地摘下眼鏡,臉上依然帶着溫和的表情,顯然他知道林恩一定會來向他詢問這個問題。
他望着林恩的嚴肅的雙眼,微微一笑,道:
“你是林恩,是我們黑夜城的一名夜醫,也是主母和我們,能否離開這個世界的希望。”
這不是林恩想要的答案。
但是他的目光卻是如春風般和睦,仿佛沒有回答,卻又似乎已經給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這句話的意思也很簡單。
不管你到底是誰,你在我們眼裏,就是那個叫做林恩的少年,是夜醫的一員,也是主母和很多被折磨所困的根源而看重的希望。
林恩思索着,終于是深吸了一口起,道:
“謝謝。”
艾雯爵士望着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道:“你确實有一些神秘,甚至是我所見過的在這片黑暗世界當中,最讓我無法看透的一個,但這并不之于你,你有自己的人格和認知,隻是可能你的出現……”
“正好契合了某種軌迹和……命運。”
林恩的表情嚴肅,汗顔道:
“爵士,謎語人和不興做啊?能換算成我能聽得懂的話嗎?”
艾雯爵士一怔,也是忍俊不禁地樂了起來,随即搖了搖,滿面微笑道:
“好吧,那我做個直觀一點的比喻,當然,這些全都是我單方面的猜測,到底是不是我也不太清楚。”
說着,他輕輕地打了一個響指。
而也就是在那一瞬間,他們周圍的景象立刻變得如扭曲的萬花筒一樣開始變化了起來。
而林恩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是出現在了一片鳥語花香的池塘邊,天空蔚藍,空氣清新,迷幻的簡直就像是來到了上層世界一般。
“這裏是……”林恩猶疑地打量着周圍。
艾雯爵士微笑地坐在椅子邊,并沒有回答他,而是轉頭望向了那片安靜如死水的池塘。
“看到那片池塘了嗎?”
林恩猶疑看了他一眼,目光随即落在了那片池塘當中,他緩緩地驅動輪椅移動了過去,俯下身向着池塘望了過去。
池塘非常的清澈,甚至能夠清晰地倒映出他的樣子。
安靜而祥和。
但是不知道爲什麽,林恩卻是隐約地感覺到一陣陣的不詳和詭異。
因爲那池塘真的是太靜了,安靜的就像是一灘死水。
而他越看自己倒映在池塘裏面的樣子也越覺得怪異,他眯着眼,努力地尋找着那種怪異的來源,這讓他不得不努力地起身,目光向着那池塘的更深處眺望。
而也就是在下一個瞬間。
他的瞳孔猛一縮。
他也終于明白了那股不詳和詭異的來源。
骸骨!
他在那池塘的底部,看到了密密麻麻無數七零八落地捆縛在一起的無數蒼白的骨架,而那些骸骨空洞的骷髅,就仿佛全都在盯着他看一樣,讓他感覺到全身一陣陣發寒。
“林恩。”
耳邊傳來的艾雯爵士那緩緩的聲音,瞬間抽離回了他的目光。
而他轉頭望向的時候,艾雯爵士已經不知道在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邊,臉上帶着某種模糊的表情。
“這個池塘,你覺得如何呢?”
林恩眯着眼,道:“它太靜了,已經變成了一灘死水。”
艾維爵士負手而立,緩緩道:“是的,它太安靜了,而安靜太久的話就會滋生出劇毒,讓裏面的生物成片成片地死去,讓那些活着的生物痛苦而不能。”
“那你覺得如何才能讓挽救這片死水呢?”
林恩瞥了他一眼,思索了片刻,随即嚴肅道:“讓它流動起來,把它盤活。”
而也就是在他的話說完的那一刻。
那一片死水的池塘中,突然泛起了一絲細細的漣漪,就在林恩驚異的注視之下,一條腐爛的小魚從池塘裏面縱身一躍,濺了點點的浪花,最後一頭再次紮回了池塘中。
而伴随着第一條魚兒的躍動。
就在林恩的注視之下,有越來越多的魚兒躍出了水面,奮力地向着更高處跳躍。
一隻接一隻,不斷跳躍,但又不斷失敗。
它們最後的結局無一例外,縱使跳的再高,最終也依然會重新墜入水中。
林恩怔怔地望着那一幕,一時間不知道爲什麽,竟是感覺到些許的悲壯。
艾雯爵士擡頭道:
“你看到到上面了嗎?”
林恩擡起頭,向着那個方向望去,在那高高的山崖之上,他似乎隐約地看到了那被瀑布沖刷過的痕迹,看到了歲月在山崖上留下的斑駁。
“那是瀑布?”林恩望着他問道。
艾雯爵士擡着頭道:“是的,以前這個池塘不是這樣的,因爲每隔一段時間,那座瀑布就會帶着磅礴的水流落入這片池塘,重新爲這裏注入活力與生機。”
“雖然瀑布的沖擊,也會讓池塘裏的很多大魚死難,讓他們恨之入骨,但是對于大多數的魚兒來說,瀑布不僅爲他們帶來了生機,也帶給了它們更多的空間與機遇。”
林恩凝重地聽着,總感覺艾雯爵士在向他隐喻着什麽。
“以前一直都是這樣的,循環往複,周而複始,池塘裏面的魚兒也不會有太多的記憶,因爲他們的壽命都很短,短到甚至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見到一次瀑布的落下,所以很多魚兒也就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