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事後可能會遇到的報複!
他們的固執和死闆,讓他們堅定地貫徹着自己的理念!
而萬機之神發動的這次超大範圍的打擊,也絕對不僅僅是爲了對付那個少年,他同時對付的,還有整個詛咒之城的血肉生物!
對付的是她!
這才是真正的總攻,這才是對他們血肉神教發起的大決戰的序幕!
幾乎是在那一瞬間,欲望母樹便感受到了整個詛咒之城的血肉部衆們的狀态,幾乎是在蜂巢降臨的那一刻,心靈抑制的作用之下,所有的血肉生物都受到了無法抵禦的影響。
全城寂靜,所有血肉的意識全部在那一刻變得思維靜默。
就像是全都經過了精密的計算。
幾乎是在同時,在外圍的機械集群,悍然地化作了一把把尖刀,向着她所控制的巨像之塔發動了大規模的突進和襲擊。
“萬機之神!”
欲望母樹的意識瞬間變得無比的猙獰。
他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他的自始至終都在淡漠地俯瞰着整個城市,無論是林恩還是她,在他的眼裏,也都不過是這個魚潭當中的一尾魚。
他自始至終關注的是整個大勢!
這一刻,欲望母樹暴怒,立刻便調動了無數狂湧的血肉藤蔓從四面八方向着萬機之神發動了淩厲的進攻。
萬機之神冷漠地站在那裏,目光注視着已經被他控制的林恩。
就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欲望母樹發動的襲擊。
他隻是輕描淡寫地向着那狂湧而來的藤蔓伸出了一根手指。
轟————!!
他的手指所指之處。
整個空洞包括數十千米之内的底層毫無預兆地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伴随着欲望母樹凄厲的尖嘯,她萬千的枝幹與觸手瞬間便在爆炸的沖擊中氣化爲了無數的顆粒。
地面驟然塌陷。
詛咒之城的城區内立刻便出現了一個直徑數十千米的巨大空洞。
狂風呼嘯地貫入地下。
銀色幻想顫抖地望着這恐怖的一幕,顯然,即便是她也沒有見過他們的機械主宰真正的實力,而這僅僅隻不過是他的一個投影!
地下空洞。
那個人形輪廓淡漠地向着思維空白的林恩走去。
仿佛整個世界都寂靜的隻剩下了他的腳步聲。
咚——
咚——
林恩的心髒跳的愈發地劇烈。
汩汩的冰冷的鮮血在心髒的跳動之下,沿着他的血管湧入了他的大腦,讓他那被抑制的空白思維艱難地撬開了一絲縫隙。
林恩艱難地回神,咬着牙關,雙眼血紅地望着一步步向他走來的萬機之神。
大量的鮮血沿着他的嘴角流淌在脖頸和身上。
萬機之神靜靜道:“我不在乎。”
就像是回答了他最初提出來的那個問題。
他的聲音當中沒有任何的波動,就像是那那純粹的齒輪的齧合,就像一旦啓動,不管發生任何的事情,就算是世界毀滅,都不會停下來的大機器的運作。
“無論是泰坦,巨像,聖天使,還是那顆生命樹。”
他走到了林恩的面前,淡漠地擡着頭,望着被那股無形的力量遏制着懸空的林恩。
“他們都不過是一群被放逐的失敗者,一群因爲憤怒和不甘而發生了扭曲的惡鬼。”
他的聲音冷靜的就像是地下的冰潭。
沒有輕蔑。
沒有高傲。
就像是在平靜地陳述着某個不願意被人接受的事實。
“我很早就就預見到了那個注定凋亡的末日,大破滅會發生,舊時代的幽魂也都會被清理,因爲一直有一個冥冥中的意志在關注着時代的走向。”
“如果冬日永恒不變,那就重新洗牌,從頭再啓,那些不願死的亡魂都會被丢在這座垃圾場,讓他們成爲舊時代的豐碑。”
“但我不同。”
“因爲我眺望的是更遙遠的未來,在新時代開啓之後,那裏注定有我的一個位置,而你們将成爲時代的眼淚。”
咔——
林恩的脖頸被收緊。
大腦對身體的控制已經完全在脊椎出被斷絕。
而林恩也知道,他并不是在對他說話,他是在對過去的那個巨像,對那個已經支離破碎的和他一樣同屬科技的巨像文明。
林恩依然冰冷地注視着他,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和恐慌。
萬機之神平靜道:
“你很不錯,或者說你很古怪,你似乎潛意識地在這個世界聚攏着那些失敗者,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麽理由,但既然你能站在我的面前,我也可以給你一個衷告。”
“你要知道自己是誰,不要成爲被人提線的木偶。”
噗呲——
一聲血肉扭曲的聲音傳來。
林恩的瞳孔瞬間放大,鮮血在喉嚨中不斷的上湧。
那隻完全由信息構建而成的手貫穿了他的胸膛,抓住了他胸腔内部跳動的心髒。
【叮!您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
【叮!您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
伴随着系統的提示。
他感受到了心髒的收緊,感受到了那隻手緩緩地剝離。
那一刻。
他仿佛再一次回到了兩年前剛剛在這黑暗世界睜開雙眼的那一刻,濃重的血腥和腐爛的天空,就像是在狂亂地告訴他。
你人生的軌迹從此将徹底發生改變。
“你知道喚醒巨像之腦的鑰匙是什麽嗎?沒錯,就是巨像血肉之間的超維鏈接。”
那個機械的聲音在在他的狂亂的起舞。
“在我發現你之前,我就已經收羅了很多巨像的血肉來用作這次行動的鑰匙,但是毫無疑問,你的出現,加快了我的節奏。”
“你知道那些血肉爲什麽會誕生出意識嗎?”
“因爲祂是血肉飛升者,它們的每一個細胞,都承載着億萬計生靈的意識,所以在脫離了主體意志之後,他們依然能夠迅速地構建出新的意識群。”
他靜靜地望着林恩。
“所以你并不是王後,但讓我奇怪的是,平凡的你卻能夠支配得了巨像的心髒,甚至還能夠将它誕生出來的殘缺意志擠壓爲你的從屬。”
“所以我才說,你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