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魔都。
地下甬道當中,白逸和那個靈媒等人咬着牙,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飛快地向着甬道的盡頭狂奔而去。
這裏是超自然總局的地下收容區,擁有着自己獨立的發電設施。
但是此時此刻,他們身後甬道牆壁上的燈一盞一盞地熄滅。
濃重的黑暗隆隆地追趕着他們,黑暗當中不斷地響起一聲又一聲尖銳而讓人瘋狂的嘶吼和尖嘯。
是那些怪物!
它們已經突破了整個超自然總局,一路殺到了這地下!
“快!快啊!!”
甬道的盡頭,十幾個特種兵和穿着驅魔服飾的人急切地向着他們大喊,而他們槍口當中的火舌不斷地向着他們身後的黑暗侵洩。
但即便是在密集的子彈的壓制之下,黑暗的侵襲依然沒有任何停息的迹象。
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而也就是下一刻,白逸和那個靈媒身後跟着的幾個中年人猛然感覺到身後一涼,迫近的黑暗當中瞬間伸出了一隻隻腐爛而流膿的手,嘩啦啦地便抓扯住他們的肩膀和雙腿。
“不!不!救我!女士快救我啊!”
他們驚恐萬分。
但僅僅是一瞬間,他們的身體立刻就被那濃重的黑暗所吞噬。
黑暗當中立刻便傳來了一陣陣撕扯和啃噬的聲音,他們凄厲的慘叫幾乎是頃刻間就被埋葬在了黑暗中。
靈媒咬着牙,死死地拉着白逸,根本就不敢回頭。
她體内的那隻鬼已經清晰地告訴了她身後那黑暗當中的恐怖。
身後不斷地傳來凄厲的慘叫,她知道,她帶來的人已經全都被那黑暗所吞噬,而接下來就是他們兩個!
快!
快!
快到了!
一定要活下去,如果被那些怪物吞噬的話,一定會萬劫不複的!
但也就是在他們即将沖入那扇大門的最後一秒,那個靈媒立刻便感覺到身後那龐大的陰冷席卷而來。
她的臉色劇變,一隻腐爛的手瞬間抓住了她的一隻腳,她的腳上立刻浮現出了漆黑的被腐蝕的痕迹。
劇痛隆隆傳來。
“快走!”
她大叫一聲。
這一刻,她用力地将白逸推入了那扇大門前。
然後她猛然咬牙,長期軍旅生涯的訓練,讓她在這一刻展露出了狠厲和果決。
她幾乎是瞬間便拔出了自己腰袢的尼泊爾軍刀,一刀便斬斷了抓着她腳踝的那隻手,然後重重地撞入了大門之内。
大門瞬間閉合。
鐵門之上早已經被驅魔人刻畫出的血紅的符文立刻亮起了刺眼的光芒,黑暗當中無數的怪物尖嘯地沖擊着大門,但終于是被隔絕在了外界。
幾個驅魔人咬着牙,迅速地來到大門前,用盡全力維持着大門上符文的運作。
“我是第三驅魔分隊的隊長楊柯,聽從長官指示!”
一個穿着一身白袍,白袍後銘刻着血十字的男人捂着胸膛上包紮過的傷口,咬着牙,迅速地來到她的面前。
那個靈媒劇烈地喘息着,望着房間當中的十幾個原本就守在這裏的特種兵和隸屬于第三分隊的五個驅魔人,道:
“你們的人呢?難道隻剩下這點了嗎?!”
楊柯咬着牙,用力地握拳道:“我們死傷慘重,他們第一個襲擊的目标就是我們,現在總局内的驅魔人全都被那些惡鬼分割在了各部,能突圍過來的,隻有我們幾個了!”
那個靈媒凝重地望着維持着血色符文運轉抵擋着黑暗的那幾個驅魔人,她立刻就意識到,他們絕對守不住這裏的。
那些怪物突破進來是遲早的事情。
那個靈媒咬牙道:“他們的目标是那個孩子,他是從死界歸來的唯一的幸存者,他們不達到目的絕對不會罷休的!”
楊柯凝重地轉頭,望着劇烈地咳嗽着,臉色慘白的白逸,道:
“那我們該怎麽辦?等待救援嗎?在遇到襲擊時,我已經向各處的驅魔人發出了求援信号,但他們趕來之前,我們怕是守不住這裏的!”
那個靈媒緊咬牙關。
他望着身後那一扇又一扇緊鎖的大門。
那些大門之内貯藏着的,就是他們總局在世界各地收容的各種邪崇和污穢标本。
終于。
她的目光落在了白逸的身上,咬牙道:
“孩子,召喚吧!”
白逸一顫,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也立刻就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他們知道,白逸是從恐怖世界的歸來者,他的手掌握着能夠将那個恐怖世界的某個生物召喚進入他們這個世界的儀式。
那是黑暗召喚,是邪神儀式!
“長官!”楊柯急切地沖到了她的身邊,道:“我覺得必須慎重考慮這個決定!因爲那是來自死界的儀式啊!”
“先不說到底能不能成功完成召喚,就算完成了,我們也無法保證是不是召喚過來了一個更大的威脅!”
“而且一旦儀式出現任何的差錯,甚至很有可能會召喚來更加邪惡的怪物和惡靈,而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可就要全完蛋啊!”
那個靈媒咬牙,死死地握着拳頭,道:
“我知道有風險,但這已經是我們最後可能得救的方法了!如果橫豎都是一死,還不如放手一搏!”
而也就是在她的話說完的那一刻。
大門的方向轟然傳出了一聲巨響。
牆壁和大門上的血色符文瞬間炸碎了十幾個,兩個驅魔人直接口吐鮮血。
一張又一張尖嘯的鬼臉穿透了牆壁,在血色符文的遏制下,瘋狂地向着内部突破。
“快!!”
那個靈媒轉身,用力地扶起白逸,将他帶到了走廊的最深處。
“你還記得召喚的方法嗎?”她的雙眼布滿了血絲,抓着他的手不停地顫動。
白逸咬着牙,立刻坐下。
然後迅速地伸出手,用力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他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再害怕和恐懼了,他們能不能活下去的重擔,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記得!我記得,我記得!”
他顫動着,努力地回想着林恩大哥交給他的那個儀式法陣的構圖,用自己的血在水泥地闆上迅速地開始勾勒。
而在走廊的另外一邊,恐怖的尖嘯聲已經是越來越刺耳。
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
白逸緊咬牙關,終于是用自己的鮮血,在地面上畫出了一個完整邪惡召喚儀式的法陣。
一段段文字不斷地在他的腦海當中浮現。
“不夠!隻有儀式法陣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大量的血肉!大量的污穢!還需要大量的祭品!”
他擡起頭,蒼白地望着那個靈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