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鼻,元屠!”
鍾粟身側,鎮元子沉聲喝到,繼而便擡起右手,要向那兩把神劍甩去。
可下一刻,鍾粟擡手拽住鎮元子的衣袖,對鎮元子笑着說到。
“既然是如此至寶,當讓我輩見識一下才好,道友少頃,我來與冥河認識認識。”
話音落下同時,鍾粟隻将雙手向上一擡,那兩手恰恰将阿鼻與元屠兩把寶劍攥在掌心。
遠方血海之上,望着徒手抓住自己至寶的鍾粟,冥河那吊兒郎當的模樣終于露出喜色,而他嘴裏則冷笑道。
“正兒八經的降龍伏虎之力,這還差不多,這還差不多哈哈。
他娘的,我還道你是個無用的廢物,但僅憑方才一手,你丫勉強夠……嗯?”
正說着話呢,冥河隻覺身段一矮,他趕緊看向自己身軀。
片刻之間,他冥河老祖居然硬生生從一個血色撲鼻的老朽道人,變成了個粉面嫩白的娃娃童兒?
而冥河再擡頭望向鍾粟時,便覺眼前似乎一暗一明,又見鍾粟雙眸微微閉緊,片刻之後才重新睜開。
見狀,冥河倒吸一口涼氣,接着趕緊将十二品業火紅蓮落在自己頂上不敢離開。
等那紅光轉上三轉,冥河一邊恢複大人模樣,一邊義憤填膺的拿右手指向鍾粟。
“你他娘的還說伱不是燭龍,老子死也不會認錯這門眼珠子一閉一睜的神通!
你小子何時轉世到人族去了,還他娘的神神秘秘的,讓老子掰了三個手指頭都掐不出你的跟腳來!”
話音落下,冥河發出一聲桀骜的大笑,繼而轟然落在迎賓台上。
一邊大步流星的走向鍾粟,冥河一邊讓阿鼻和元屠兩劍憑空消失,他自己則朝鍾粟自來熟的抱了過來。
眼看冥河突然如此熱情,鍾粟也有點無奈。
他都做好撕破臉皮的準備了,結果剛剛那一套,就隻是冥河這厮在打招呼?
就這厮如此惡劣的性格,他居然還在大荒占據一席之地,僅此一點,鍾粟就沒法生這家夥的氣了。
不過雖然不生氣,擁抱也是不可能的,因爲冥河實在太髒了。
倒不是他衣服髒,可嘴髒也是髒,鍾粟可不想聽冥河在他耳朵邊來兩句誰他娘的。
而鍾粟一旁,眼看冥河如此不要臉的想來擁抱鍾粟,鎮元子忍不住覺得老臉一綠。
“冥河!”
隻見鎮元子輕喝一聲,接着大袖一揮,于是無論冥河怎麽接近,他也離鍾粟好似天塹,就是碰不到啊碰不到。
見狀,冥河沒好氣的對鎮元子咧開大嘴。
“鎮元,你這叼毛如今怎麽硬氣起來了?
以往你不都是裝老好人麽,趕他娘的君子劍嶽不群了,你是要自宮啊!
不過你今天到讓老子刮目相看,居然連你也有替人出頭的一天了。
老子懂了,這小子真不是燭龍是吧,不過無所屌謂,隻要這小子神通果然有門道,能在羅天裏助爺們一臂之力就行!”
冥河欣賞的又望了鍾粟一眼,接着他回身揮手,直接讓無邊血海倒卷,硬生生将其上的舟船和億萬修羅都卷的不見蹤影。
随後,冥河再回過身,接着便身姿扭捏的對衆人見了個禮。
“見過諸位道友了,哈哈哈哈,既然就連我這個老屌都到齊了,那咱們也該讨論下搞這一票的計劃了吧?
啥時候搞,去哪搞,怎麽搞,都得說一說吧?
照老規矩,最先開片兒的絕對是我這老屌,沒我上去開嘲諷,我怕你們見光死個屁的。
那接下來呢,這一行即便鍾山君不是累贅,咱們可還帶着瑤池這累贅娘們兒呢,也不知女娲你是怎把尾巴栓腦門上拟的名單……
單……
單~~~”
……
有些人活着,可他已經死了,就像冥河一邊說話,一邊身形便淡漠下去,最終徹底消失在空氣中一樣。
等冥河消失之後,燃燈終于自天頂降落,對衆人微微一笑,行禮拜道。
“燃燈見過通天聖人,見過女娲聖人,更見過鎮元道友,紫元道友,瑤池道友。
尤其是這位鍾山真君,久仰久仰!”
“貧道鍾山君,見過燃燈道友。”
迎着燃燈的問候,鍾粟同燃燈回一個揖。
而鍾粟回禮同時,通天也大氣的擺了擺手。
“師弟莫要如此客氣,快快進來同我飲酒。
還有,女娲師妹也将冥河從那社稷圖裏放出來吧。”
說到這,通天轉向鍾粟,替鍾粟解釋一聲。
“冥河道友乃我大荒惡形惡狀之本命,向來隻能是這副模樣,習慣就好。
無論如何,冥河同屬我大荒一員,父祖盤古後裔,即便他再如何惡,對外他也會更惡且更加強硬,端的利索。”
話音落下,通天重新看向女娲,于是女娲将尾巴尖微微一抖,冥河頓時從虛空中逐漸浮現,進而又凝實起來。
此時,冥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還在那裏侃侃而談呢。
“前番被那方大世界給跑了,搞得老子遺憾了四千多年,實在不該!
這次絕迹不能如此,老子已經有了計劃,若是咱們再去北歐那邊踩盤子,老子不能再罵奧丁他娘,因爲奧丁這癟犢子太能忍辱,他不在乎。
老子就得挑着他屁股後面那群小雞崽子痛罵才行,能控住那群小雞崽子,老子的作用就也凸顯了。
等等,老子在說話呢,你們用那副叼毛眼神看我作甚?”
驚愕一瞬之後,冥河後知後覺,立馬對女娲大吼一聲。
“你丫剛剛又給我開禁言了吧!”
“什麽禁言,禁什麽言,禁言什麽?”
迎着冥河的質問,女娲一問三不知,接着一馬當先的滑進大殿。
從一路行禮的諸多截教仙人中走過,女娲将尾巴落在自己的座位上,接着拿起酒杯,把杯子裏的酒水換了許多模樣。
通天跟在女娲身後,對殿内諸多弟子擺了擺手。
“我等已然到齊,爾等吃過之後便自行離去吧,讓我與道友論一論那過去未來,哈哈。”
“謹遵教主金令。”
一時間,截教衆仙人齊刷刷的對通天行禮,接着默默地吃起東西,又大多隻吃幾口便轉頭離開。
看着殿内弟子一點點變少的模樣,通天眉頭緊皺,神情似乎有些蕭索。
又過不了多久,這殿内果然就隻剩下他們八人,再無任何其他。
等殿内空下來,冥河滿意的張開大嘴,将一杯烈酒同杯子一起塞進口中。
誰知,剛剛還面色蕭索的通天猛然伸手,一把扣進冥河口中,大罵一聲。
“别裝出這幅模樣來順我的杯子!”
“嘔……我草!”
冥河幹嘔兩聲,破口大罵,接着不爽的将杯子吐了出來。
看着冥河吐出那個白玉色的夜光杯,鎮元子老臉又是一綠,接着趕緊不動聲色的将手裏的夜光杯放下,探手又從自己懷裏憑空摸出個杯子來。
與此同時,鍾粟等人紛紛如此,一個個的全都掏出了自己的杯子。
“嘔~”
不遠處,瑤池将頭縮在桌子下面,小聲的幹嘔起來。
女娲見狀,皺着眉頭敲了敲通天的手臂。
“他想吃你就讓他吃嘛,這樣多惡心!”
“那也太慣着他了!”
通天不爽的拿手指點向冥河吐出的杯子,将其分化成塵。
冥河則郁悶的咧開大嘴,冷冷一笑。
“虧老子還給諸位道友帶了他娘的禮品,結果你丫連個杯子都舍不得與我!
我那血海自有億萬修羅,老子養都養不起,窮的叮當響,這麽多年就沒打過一場富裕仗!
即便如此,老子還是給你們留了保命的血神子,但你卻不舍得一個杯子,真氣煞我也!!!”
話音落下,冥河伸手到虛空一抹,便将七顆晶瑩剔透的血色珠子撈了出來。
又見他右手一撒,那血珠子便分散各人,其中之一也落在鍾粟手上。
一旁,鎮元子探頭過來對鍾粟解釋道。
“這是冥河特制的血神子,每一顆都要耗費他至少百年時間,能助我等大神通者在羅天裏崩解一次。
因那羅天外沒有能供我等道化重生的規則,所以若是沒這血神子幫助,我等崩解重生後即便真靈未失,也要丢掉一身本命神通,變成個凡人轉劫而去。
而若有了這血神子,我等至少還能再塑一次本命神通,以應對羅天難測。”
話音落下,鎮元子當着鍾粟的面,将血神子扔向自己頭頂,讓那珠子攀附上自己的頂上三花。
于是鍾粟有樣學樣,也将血神子融入三花,而鍾粟融入之後,便忍不住微微一愣。
“所以這血神子是個存檔?”
“哈哈,正是,看來你他娘的雖然沒五氣朝元,但也是去羅天裏嘚瑟過的,這樣老子就更放心了。
趕緊把狀态存上,免得倒時死一次就沒了道行,老子可不會救你丫挺的,隻能任你在羅天裏不斷轉生,不斷轉生,一直随緣轉生到回歸大荒爲止!”
冥河不客氣的對鍾粟說道,聽了他的話,鍾粟立馬就想把自己的狀态保存到血神子裏。
既然連通天和女娲都如此做了,他也不覺得這群大佬會湊在一起糊弄自己。
隻是,就在鍾粟決定錄下狀态之前,鎮元子突然打斷了鍾粟的動作。
“山君稍待!”
一邊打斷鍾粟,鎮元子一邊對冥河怒目而視,斥責一聲。
“冥河,你這厮好是乖張,如何這般糊弄我山君道友!”
話音落下,鎮元子重新轉向鍾粟,繼續說道。
“山君莫聽冥河的,咱們其他人當然可以現在就記錄狀态,但唯獨你不可以,因爲你的道行還有上漲餘地。
來此之前,貧道特意帶了十六個人參果來,便是要分與大家,而道友第一次吃人參果,必然會有法力沖擊,說不得還能再破一關,甚至一步到位,五氣朝元。
更何況,如若我所料不錯,那瑤池道友也會帶來蟠桃,燃燈道友更是會帶九轉金丹。
所以,道友務必把一應禮物都享用徹底,然後在狀态最飽滿時,将自身道行神通印在血神子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