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而生智,富而懷德,如此方爲長久進取之道。
至于吃苦,我看爾等沒吃過苦的人時,就隻爲爾等感到開心。
我帶你們在身邊,教你們法術道理,也不是爲了讓爾等吃苦的。
當然,更不是讓爾等出去欺負人的。”
話音落下,鍾粟又搓了搓小九的腦袋,接着繼續拿大魚喂養三妖。
一直喂了兩個時辰,三妖才總算勉強吃飽,而老羊的叫聲也終于變了味道。
咩!!!
這一次,老羊不連着叫了,而是叫一聲就動一動自己正緩慢生長的蹄子。
聽見老羊如今的叫聲,虎嬌大臉盤子一紅,就連黑白相間的毛發都跟着變得粉了。
一旁,聽心捂着小嘴吃吃一笑。
“老爺老爺,這羊不喊餓了,而是開始喊疼。
能不疼麽,啧啧,蹄子硬生生被咬斷吃掉,好殘忍呐,虎嬌,都是你幹的好事,嘿嘿~~~”
一邊笑,小龍女一邊湊到虎嬌身旁,對着白虎吐起舌頭。
見真龍這副模樣,老泥鳅盤在鍾粟手指上轉了一圈,直将白眼翻到天上。
“這就是真龍麽……就連吐舌頭……都比人間女孩吐的更蠢萌一些……
老泥鳅過去六百年……就是拿這玩意當人生目标的麽?
老泥鳅我的人生,真是一眼就看到頭了……
哎……”
伴着老泥鳅向來的emo聲音,虎嬌難過的轉向鍾粟,張嘴說到。
“老爺,虎嬌知錯了,以後打架,虎嬌先把他們制住,問清了再決定是吃是放。
至于那幾個蹄子……”
虎嬌撇了老羊一眼,遺憾的搖了搖頭。
“人家消化好的很嘞,那些蹄子一進肚子就不見了。
哪怕人家想要吐出來,都……都來不及了……”
說完,虎嬌郁悶的匍匐在鍾粟腳下,等待着鍾粟的批評。
望着認錯的虎嬌,鍾粟擡手敲了敲她的腦袋。
“是否知錯并非首要,首要的是知錯能改。
今次便罷,下次注意,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話音落下,鍾粟揚起拂塵,讓那塵束在虎鹿羊三妖頭頂一拂。
随後,鍾粟輕聲對三妖說道。
“貧道鍾山君,爾等三人今番便拜在我的門下,先做那灑掃的奴,再做那守山的仆,如能持之正性,不急不焦,或可得我正法。
至于伱們三人的名字……
虎力,鹿力,羊力,你們便先這麽叫吧。”
“嗷!”
“喲!”
“咩!”
聽見鍾粟的話,三妖頓時伏地叩首,等鍾粟将他們治療完畢,一行人便繼續趕路。
一路向西三個來月,鍾粟不緊不慢的來到了三山關外。
這一路上并不太平,即便鍾粟行的路都算是官道,也不止一次遇到野生的妖怪攔路。
這并不是關鍵,關鍵是妖怪攔路隻有兩三次而已,人類攔路反而多了太多。
鍾粟打發了整整六十多波劫道的匪徒,最多的一天甚至被劫了七次,其中還有一次是某小國國君帶着自家區區三十的全部兵勇,攔住道路聲稱要搶虎嬌。
這種情況讓鍾粟更深刻的理解了大商當前的環境。
即便是大商最小的諸侯國,起碼也有一兩個縣和三四個村莊,至少數千上萬的人口。
這等架構,那個諸侯國居然隻有三十來個兵勇,而且兵勇和國主發财的路子居然是剪徑搶劫……
分封制封的久了,諸侯國傳的多了,素質真是良莠不齊。
就這麽滑稽的來到三山關外,環境反而要比之前的十數個關口好了許多。
三山關雖然是大商西方控制範圍内最遠的一個關口。
但由于三山關近期駐兵太多,那群血氣無處釋放的大頭兵和将軍們閑來無事,反而把三山關方圓近四百裏的距離都掃了個幹幹淨淨。
抵近三山關四百裏内,鍾粟不止沒遇到劫匪,甚至連兩頭大一點的野獸都看不見,能碰到兩隻兔子從山裏跳過都稱得上稀奇了。
不過這并不是什麽好事,因爲這個時代的兵将清掃起來,那掃的可比山精野怪和剪徑豪強要可怕的多。
鍾粟路過兩個村子,那村子裏的村民幾乎比被虎鹿羊三妖搶劫的村子還窮。
上百萬兵員堆積在三山關附近,糧草的需求實在太大,即便大商勉力維持,上位不久的帝乙也拼命給三山關輸血,三山關的糧草也從來沒有足過。
甚至,就連此時趕來接應鍾粟一行的鄧元覺,臉上都帶着不少菜色。
不過老鄧的氣色雖然不好,但他的興緻可高的不得了。
遠遠望見鍾粟,他立馬帶着八個兒子打馬趕來,迫不及待的對鍾粟說道。
“感謝真君近日照顧我這小兒,哈哈,我看看這臭小子,居然白胖白胖的,真君費心了啊!”
話音落下,老鄧把住鍾粟的手臂,重重的上下搖了搖。
鍾粟來西岐做什麽,他鄧元覺當然清楚得很,那可不是什麽安全的好事!
感受着老鄧攥緊自己的力度,鍾粟了然的點了點頭,接着輕輕拍了拍鄧元覺的手背,笑道。
“阿九這小子太聽話了,讓貧道都沒什麽機會訓斥教訓。
這樣想來,沒法在阿九面前擺一擺貧道這老爺威風,這可能就是貧道費的心了。”
說着,鍾粟将鄧九公拎出來,将他送到老鄧懷中。
老鄧感慨的抱了抱自己的兒子,重重搓了搓兒子的腦袋,接着就要把兒子還給鍾粟。
見到鄧九公遞孩子的動作,鍾粟擺了擺手,并不去接,而是輕聲說道。
“這孩子跟了貧道幾年,這便是我與這孩子的緣法,如今既然見到元覺公,那他也該回元覺公身邊服侍盡孝了。”
“這怎麽可以!”
聽見鍾粟的話,鄧元覺虎目一瞪,趕緊将鄧九公放在地上。
他當然明白鍾粟的意思,此去西岐,安全不詳,鍾粟這是不想讓自己擔心自己的小兒子!
不過……
迎着鍾粟的笑容,鄧元覺重重的搖了搖頭。
“一日爲師,終生爲父,阿九雖不是真君弟子,但童子更近于弟子,老夫怎能讓阿九棄真君而走!
真君不必多說,老夫的面子雖無甚重要,但有我子在真君身邊,說不得能讓西岐更多忌憚一二。
這種忌憚多一點就是一點,誰知道哪一點恰恰就是壓斷樹枝的那片雪花。
總之,阿九既然有緣服侍真君,那他就不能做出享真君福緣,卻躲真君兇險的事,這豈是我鄧家子所爲!”
話音落下,鄧元覺翻翻挎兜,從裏面撈出一大把的五光石,全都塞進了九公懷裏。
一邊往九公衣袍裏裝石頭,鄧元覺一邊繼續說道。
“真君快來我三山關中,我要和真君一醉方休,接着真君小住幾日再往西岐。
正巧老夫也還有幾手打石術法的秘密手段要教九兒,真君若喜歡這套術法,來日讓九兒獻給真君便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