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泗水關内二十裏處,年方十七的黃滾擡起自己的右手,示意大軍盡數停下。
他自己則拍了拍座下五色神牛,問道。
“牛老,你可是看清了,那鄧總兵真朝我等趕過來了?”
“怎麽會看不清,看的清清的,放心吧,孩子。”
五色神牛回應一聲,接着搖了搖自己的尾巴,他待在黃家已有二百年,先後陪伴六代黃家主,看黃滾可不就是個孩子。
得到神牛的答案,黃滾放心了,于是他站在原地,默默等待鄧總兵來迎。
倒不是他黃滾驕傲,非要人迎接不可,隻是他黃家乃大商六世忠良,更有四世武成王,乃是實打實的大商武将之首。
即便黃滾之父疾病纏身,去的太早,黃滾隻是匆匆即位。
那他也不能洩了黃家的氣勢!
不久之後,鄧元覺帶着兵馬打道路上拐出。
遠遠見到黃滾的軍隊,鄧元覺便帶頭下了坐騎,一路牽着猙朝黃滾走來,以示其對大商第一武将家族的尊敬。
與此同時,見鄧老總兵并沒有倚老賣老,而是給足了黃家面子以後,黃滾也趕緊躍下神牛。
“鄧老将軍,許久未見,能與你一起駐紮泗水,真乃我黃滾之福。
我接任家主不到一年,整理兵馬有些疏漏,以至于來的晚了點,還望老将軍勿怪!”
他當先打了個招呼,随後牽着神牛朝鄧元覺走去。
與此同時,鄧元覺也拱手遞了個禮。
“不晚,不晚,老夫鄧元覺,見過武成王!
武成王親赴泗水,老夫喜不自勝,又與有榮焉呐,哈哈!”
大笑聲裏,一老一小兩位将軍把臂暢談許久。
許久之後,待寒暄的差不多了,鄧元覺終于對黃滾說到。
“汜水關總兵韓茂将軍一周前出了關口,趕赴前方燕山駐紮以備西岐。
去日,這汜水關就隻有我自己鎮守,如今有武成王相随,老夫也算是安心許多,哈哈。”
“老将軍客氣了!”
聽見鄧元覺的話,黃滾輕輕點了點頭,接着,他将視線朝泗水方向看了過去。
“泗水關外,過首陽山與那桃花嶺,合計一百六十裏地之外,便是韓将軍所在燕山。
韓将軍思略深得我心,燕山之外正是西岐國土。
既然我等負王命爲鎮西岐而來,總在關口蹲着可就顯得太喪膽了。
要我看,我等就該前壓到讓西岐警惕不安的燕山才對!”
像他這樣的年輕人,愛極了韓茂這種激進的軍勢。
事實也果不其然,待黃滾入汜水關僅僅兩天之後,他便也帶兵前壓出關,到燕山和韓茂将軍碰面去了。
……
與此同時,鬼方境内。
周王季曆一馬當先,在大破鬼方本部以後,一連串的追亡逐北,直将鬼方殘部追進更西方雜戎的地盤才停止下來。
鬼方殘兵和雜戎彙合以後,這仗就有點不好打了,西岐軍隊雖然坐擁大勝之威,但雜戎和鬼方殘部也身負血海深仇。
當然,區區雜戎,又或者鬼方殘部,這些東西壓根沒被季曆放在眼裏。
幹掉他們,不過是西岐兵将多一些損傷罷了,輸是不可能輸的。
而讓這仗變得不好打的核心原因則是……
“報!!!”
正穩坐中軍大帳,以圖下一步軍事行動的季曆被探子的聲音打斷了,那哨探沖進軍帳,單膝跪地對季曆等人說到。
“汜水關守将韓榮已出關城,在燕山一地安營紮寨,大有試探之意!”
“哈哈!”
得知這一消息,季曆幹脆的笑出聲來,一邊笑,他一邊對白澤和姬昌等人說到。
“看見沒,老夫隻是打幾次勝仗而已,太丁小兒就覺得怕了,如此狹小的器量,他也配當大王?
還不如快點換他兒子上去!”
大笑聲裏,季曆拍了拍案幾,興奮的悶了口酒。
這老爺子一生戎馬,征戰數百場不曾有過敗績,西岐也在他手上發展到曆代最強大的程度,他的驕傲不言而喻。
一旁,望着驕傲的大王,白澤恰當的直起身子,開口說道。
“大王,大商的态度不得不防,我等還是要先找回鍾太師的屍骨,把名正言順四字拿在手裏才好!”
“丞相無需擔心,老夫雖然看不起太丁小兒,但老夫還是看得起汜水關總兵韓榮的。
而且,韓榮敢在這種時候出關,怕是太丁已爲泗水增添多位将軍看守了。
若是老夫沒猜錯,泗水增援非鄧家小鬼和黃家小鬼不可,因爲太丁傲氣得很。
鄧家過去二十年都無大功,他家那九個兒子着實難封,而黃家上代武成王疾病早夭,這一代武成王太過年輕,更需要取功勞傍身。
丞相,看他們那副樣子,他們出兵四十萬都打不過區區鬼方,結果居然還敢将老夫和我等大軍當成可以瓜分的大功勞!
真是可笑,老夫戎馬一生,什麽玩意看不明白,他太丁想拿我當肥肉分封給他的臣子,老夫難道會如他所願的輕易上鈎麽?”
說到這裏,季曆潇灑的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暢快的繼續說道。
“打到如今,老夫已經心滿意足了,鬼方大片土地牛羊變成我西岐的土地牛羊,更兼一千三百萬婦孺老幼也變成了我西岐的奴隸資源。
有了這些,我西岐起碼能富裕五十年,打到這裏,已經夠了!”
隻見季曆狠狠一拍案幾。
“來人,爲我向雜戎派遣使者,告訴他們,需在三天内交出大商太師屍骨。
若三天之内交不出,休怪我提兵繼續西進,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可是,父王!”
就在此時,姬昌直起身子,打斷了季曆的話。
“陣斬鍾太師的是那鬼方統領,保留鍾太師遺骨的也該是鬼方殘部才對,我們問雜戎要人又怎能要到?”
“愚蠢!”
聽着兒子的話,季曆不屑的攥了下胡須。
“夷狄對夷狄,那可比我等對夷狄要殘忍得多。
我們管鬼方要不出的東西,讓雜戎去要一準好使!
你且看吧,接到我命令以後,三天之内,鍾覺屍骨定然出現在我面前。
到那時,我兒便與我一起越過那燕山泗水,咱們爺倆就帶着太師屍骨這柄利器,到那太丁小兒面前好好的耀武揚威一把。”
“大王萬萬不可!”
季曆話音剛落,白澤便站出來企圖阻止。
“如今大商格外戒備我等,我等此時更該低調行事才對,又豈能反過來去大商都城,将大王安危置于險地!”
“險地?什麽險地?”
聽見白澤的話,季曆毫不在乎的擺了擺手。
“隻要我有鍾太師屍骨在手,我等便是正義之師,是爲大商前太師報得血海深仇而來!
值此情況,若那太丁小兒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來殺我,他就不怕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嘛?
鍾覺可是他太丁妹夫,他太丁也是我遠房表侄,到那時我左攜西岐軍威,右挂複仇大義,我到要看他拿我有什麽辦法!
再說了,太丁小兒又不是武乙,若是武乙那個瘋子,老夫還要忌憚些許。
太丁小兒即位才九年左右,他的年歲還長着呢。
更何況太丁小兒四年前剛進我爲西伯侯,隻要他不傻,他就不會在僅僅四年後的這種時候,選擇和老夫徹底撕破臉。
太丁正值壯年,我也能飯三斤,我倆的遊戲還長久的很。
待到将來,等太丁也老了,快要死了,那老夫無論如何都不會在他面前出現,丞相盡管放心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