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孔宣站在關外對鍾粟千叮咛萬囑咐。
“粟弟,你雖然有些神通,但你沒有鬥法經驗。
哥哥教你一個道理,無論遇到誰都莫要留力,盡量搶占先機,有沒有道理都要先打他娘的。”
“大兄,道途不是打打殺殺,弟說過很多次了……”
面對孔宣這種教導,鍾粟笑着搖了搖頭,接着轉向身旁虎嬌和鄧家小九。
“伱們倆可莫聽我大兄亂說,他那種做法非有大神通或大跟腳不可,否則早就轉劫化灰了。”
叮囑過倆小的以後,鍾粟重新看向孔宣,笑道。
“大兄放心,這裏畢竟是大商境内,縱然山間離關口遠了點,但也不會有大妖出沒。”
“是啊,是沒有大妖,大妖都在西牛賀洲呢,但沒有大妖,也有精怪。
萬一再碰上幾個抓精怪的妖道,那些混賬玩意道行和運數雖淺,但腌臜的手段可多。
粟弟你千萬小心,哪怕你隻結一花,法力薄弱,也得盡量維持你一身護道靈寶自行運轉,記住了嗎!”
孔宣看鍾粟的模樣滿是關心,就想看他自己的孩子一樣。
奧,孔宣沒孩子。
那這眼神搞不好比看孩子還親。
面對大兄的諄諄教誨,鍾粟點點頭,讓大兄盡可能的放寬心。
可眼瞅着鍾粟騎虎走遠,孔宣思前想後,還是朝鍾粟追上兩步,最後小聲說道。
“粟弟,說實話,要不大兄偷偷離開三山關,去你那裏陪你修行得了。
倒不是兄小瞧于你,隻是……
大兄昨日親眼見到那五光石以後,就覺得臉上發癢,心神不定。
大兄有種莫名感應,五光石這玩意搞不好邪乎得很,你……萬萬小心!”
“啊這……!”
聽見孔宣的話,鍾粟于愣神間思索一瞬,突然明白孔宣如此擔心的原因了。
孔宣看五光石能順眼麽,那玩意可是他孔宣的克星,更是他的人劫之一。
要知道,數十年後,孔宣可是三番五次被鄧婵玉扔五光石偷襲打臉來着。
咱們家孔大聖唯我獨尊,遇到準提聖人都能搏上兩手,更是打的西岐諸将連帶闡教金仙們頭破血流。
但如此霸氣的孔大聖,偏偏一遇到鄧婵玉和五光石就要被打臉。
那臉被鄧婵玉拿五光石打的啪啪的,孔大哥看五光石這玩意能對勁兒了?
雖然心中明白,鍾粟卻不好對孔宣解釋,于是他和孔宣又寒暄幾聲之後,才總算出了關口,順着鄧九公的指引朝山裏走去。
鄧氏山作爲鄧家封地,更是鄧家神通的重要礦藏,一路上還是有些鄧家下人看守指引的。
不要說孔宣擔心的大妖了,這山裏就連精怪一流,都早被鄧家先祖帶兵刷了一遍又一遍。
鍾粟說是找九公領路,實際上,他其實是小九的保姆,跟着九公子混人家山中的礦呢。
就這麽被一路指引,鍾粟不到半天就找到适合修行的地方了。
早在昨日親眼看見五光石的時候,鍾粟的本能就讓他知道了五光石的用法。
如今,鍾粟比照過光照角度,又算準了五光五氣的方位和分布以後,就将手中拂塵的銀色塵束取了下來。
一旁,見鍾粟拎着根短棍在山石上尋找角度,滿心都是仙法的鄧九公有點不解的問了一聲。
“老爺,您爬山作甚,是找到合心的礦點了麽?
那您用手一指,就該能分山移石,還拿棒子比劃什麽?”
“你這小兒知道甚麽,老爺自有老爺的盤算!”
不等鍾粟回應,虎嬌便和鄧九公争論起來。
伴着虎嬌好似什麽都懂,直說的鄧九公眼放金光的聲音,鍾粟找好光照角度,将那如意棒朝下方山石一指。
“大。”
鍾粟口中道聲大字,如意棒瞬間擴張,直指山石。
随着山崖發出不堪重負的崩裂聲,金箍棒也爲鍾粟開辟出一條三丈粗細,十丈長短的斜向洞穴。
鍾粟看看洞穴兩旁,又将如意棒左右轉了轉,這如意棒就好像雨刷器似的,在山崖上開出個六十度角左右的扇形空洞。
大約确定山崖角度以後,鍾粟收回如意棒,将其再度合成拂塵,自己則抱着拂塵跳入洞中。
一路落到洞底,鍾粟仰頭一觀,因洞是扇形,而這扇形又恰好沿着太陽運動的軌迹延伸上去。
所以,這扇形直到正午之前,都能讓鍾粟被大日光芒直射。
确定光照以後,鍾粟看兩眼洞内,除去被他碾碎的五光石以外,更多碎石淤泥還分布左右。
于是鍾粟将那雲界一兜,直把碎石淤泥都送進雲界,團成一團丢出洞外。
緊接着,鍾粟循着補天浴日的本能分辨起五光石内蘊五氣的方向和規則來。
山洞外面,虎嬌和鄧九公一等就是三個時辰。
虎嬌倒還好,早就走上修行道途的她知道修行究竟是多寂寞的事。
但鄧九公可受不了,他才八歲,哪有耐心在這裏等個沒完。
于是趁太陽還在,九公甩開虎嬌,到山崖附近的林地裏同野狐飛鷹玩了起來。
這裏是鄧家山林,林中聰明的野獸大都知道鄧九公,更有鄧家仆從時刻關注,也不怕鄧九公被抓走吃了。
鄧九公一直玩到當夜子時,直到就連月光都無法照入山洞時,鍾粟終于從山洞裏走出來了。
“虎嬌,與我些毛發來。”
他招呼一聲虎嬌,接着到白虎身上揪兩撮毛。
虎嬌不在意的抖抖身子,随後便見鍾粟将那幾撮虎毛搓成細繩,又将三十六顆打了小洞的五光石串在上面。
做好五光石手串以後,鍾粟笑着對虎嬌說到。
“我尋了一天,總算找出三十六顆合乎五氣循環運轉的石頭,有這手串,我平日也能緩慢服光修行,隻是稍微慢點罷了。
天色已晚,我還不能辟谷,咱們一起烤火烤肉,鄧九公呢?”
“我在這裏!”
鄧九公讪讪的叢林中走出,懷裏抱着兩隻可愛的兔兔。
“老爺,我……我去抓……”
他呢喃兩句,似乎覺得這樣做不太好,于是他掙紮着抱緊兔子跪了下去。
“下人們教我說的話,我不願學,我就是耐不住寂寞,偷偷玩耍去了。
就連兔兔也是下人幫我抓來給老爺吃的,我隻知道厮混,在山裏和狐狸鳥雀們玩得開心,我……我知道錯了。”
話音落下,小九垂着腦袋等鍾粟批評,遠方山林裏則響起幾個拍腦門的聲音。
少主他不懂事啊,明明隻消推說去抓野物果腹,就能免去真人懲罰的。
這孩子真是太實誠了。
至于鍾粟。
看着下跪認錯的鄧九公,鍾粟将拂塵換了個手,接着一邊把五光石手串戴上,一邊遠遠對鄧九公笑着說道。
“我喜歡修行,于是修行。你喜歡玩,于是去玩。
我不曾令你,你不曾騙我,這有什麽不對。
快起來,把兔子烤了,這山還挺養人,你瞧這兔子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