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龍宮之中,老龍王敖廣攆着胡須,皺眉看向殿前跪着的巡海夜叉。
“這麽點小事,找我報告作甚,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你且去那陳塘問罪,查清是哪方練氣士無視天庭,私降雨露。
若那練氣士跟腳不深還桀骜淩人,你便把他抓來跪我!”
話音落下,敖廣沒甚心情的擺了擺手,示意夜叉趕緊滾蛋。
西海龍王剛給他送了兩個野澤裏化龍的龍女過來,自己還要繼續調教龍女們舞蹈呢。
哪有心情去管什麽狗屁錢塘有沒有下雨。
龍王身旁,龜丞相聽說此事之後,忍不住擡手掐指一算。
若是照以往,龜丞相蔔算無往而不利,但如今正處大劫期間,哪怕他是頭龜,衍算起來也不大靈光。
隻見他盤算許久,終于皺起了自己那挂着白眉的眉頭。
“大王!”
龜丞相近前對龍王說到。
“不知怎麽,我總覺得心神不甯,方才我掐算一卦,那卦象雖然不顯,但定然不是什麽吉卦。”
“呵呵,老丞相費心了啊。”
面對龜丞相隐隐的勸解,敖廣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若是換成以往,那本王還需擔心一二,但如今,本王可是帶四海龍族一起,早早地搭上了紫霄宮主人的車馬。
那位大老爺肯放出自己座下童子童女來重建天庭,便知大老爺格外操心此事。
虧那些所謂的大教中人,作爲紫霄宮大老爺的徒子徒孫,卻還不舍什麽逍遙,連配合都不肯配合。
丞相且看,如今這天庭遲早做大,咱們又有這班天庭的首義之功,是從龍之臣,玉皇大老爺會向着咱們的。
今日在陳塘違規降雨的即便是大教傳人,若他們還敢欺我到這龍宮之中,那我說不得要到天庭找玉皇大老爺哭訴一番。
到那時,你且看吧,本王就要讓那些無視東海龍族的練氣士們,好好看看本王的眼淚兒有多重!
哼!”
傲嬌的說上一聲之後,敖廣潇灑的擺了擺手,示意丞相自去理事,自己還要好好賞舞吃酒。
見狀,龜丞相歎一口氣,接着無力的邁動老腿,繼續去整理那四大部洲境内的四時風雪。
一邊走,老丞相一邊覺得悲哀,昔年的龍族可遠不是今天這幅懦弱的樣子。
龜老丞相身爲龍鳳龜麟四靈之一,其跟腳甚至要推算到大荒初劫的龍鳳時期。
他是親身經曆過海族最繁華的那個時代的,那時誰能想象得到,龍族直到如今,最後的驕傲和骨氣居然都落到讓龍王去天庭哭訴的這種地步了……
真是時事遷移,河東河西啊……
不提龜老丞相的感慨,那夜叉接了龍王的命令之後,便點齊八千蝦兵蟹将,一路卷着水浪朝陳塘關沖去。
彼時,孔宣正在酒宴上摟着鍾粟輕聲叙話。
“粟弟,伱這天賦可把我驚到了,我那靈酒裏還摻着鳳祖的口涎,靈氣滿溢甚至可媲美太上煉制的九轉金丹,更是比鎮元的人參果和王母的蟠桃來的更強。
結果這麽多的靈氣,你隻用八天就吞了個一幹二淨,而且居然隻讓你結了三花之一?”
說到這,孔宣猛猛悶了口酒,他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若是這酒送到凡人口裏,凡人怕是能立地成仙,轉眼便結出頂上三花,胸中五氣至少也能醞釀兩道。
你倒好,煉精化氣之後就停了下來,我這酒還不夠你煉氣化神,雙花并蒂呗!”
孔宣将酒杯塞到鍾粟面前,非要鍾粟陪自己再吃一杯。
鍾粟接過酒杯笑着豪飲,随後了然的點了點頭。
怪不得自己醒來以後,就覺得呼風喚雨的本能可以任意使用,原來自己已經結成一花,成了真正的練氣士。
隻是自己欠缺修行的基礎知識,暫時還不能内觀内景,外觀天靈,沒法親眼看見自己頭上的精元之花罷了。
一邊想,鍾粟一邊笑着說道。
“大兄,弟天賦甚高難道不好,既然弟已能修行,難不成弟要做一個誰都打不過的苟道練氣士麽?”
“哈哈,那當然不可,你可是我孔宣領路入門的,必要成爲那種誰都打不過的大神通者才行!
等等,哈,這語言還真有意思,倉颉究竟是咋想的,明明是一樣的話,意思卻截然不同,人族果然有趣,倉颉果然更有……嗯?”
突然間,孔宣眉頭微微一皺,将視線朝宴會廳的門窗聚集過去。
掃上一眼之後,孔宣抿一抿嘴,冷笑道。
“鍾粟我弟,該起身了,和兄一起去撈海鮮。”
“哦,是東海找上門了,他們這麽快?”
鍾粟回應一聲,接着長身而起,兩人徑直離席,讓招待的李世英和他親家楞了一陣。
殷家不隻是大商豪富,其家業更傳自商王成湯,論輩分,和當今大王也有遠親關系。
至于殷這個姓氏的來源,昔年殷都不爲都城時,殷地正曾是他們殷家封地。
看自己要招待的人突然離開,殷家主未免有些不喜,便打算起身詢問一二。
隻是不等殷家主起身,李世英便一把拉住了這個親家。
“親家莫急,鍾真人與孔總兵定有要事。
怕是那場雨已經惹來了東海水族,他們二人還真講究,這是要将我陳塘徹底甩去,他們一肩承擔此事啊!”
話音落下,李世英感慨的眯了眯眼,和這二人比起來,自己這個陳塘總兵是有些不盡職了。
而李世英一旁,聽清他話裏内容的李靖微微一愣,接着趕緊對李世英說道。
“父親,東海龍族要因那雨怪罪鍾叔叔麽,可那雨分明是叔叔送給小兒我的!
不行,我可不能讓鍾叔叔爲此擔責,我要……。”
“你要感謝你有個好爹,有個好叔叔,更要感謝你爹我也是個有擔當的!”
李世英按着李靖的肩膀打斷李靖的話,随後他長身而起,對親家輕輕一禮說道。
“親家且照顧我這孩兒,我要去宗祠請出乾坤弓和震天箭!”
“總兵不要沖動啊!”
殷家親家一聽李世英的話,趕緊拽住李世英的手。
“李總兵又不是不知,你們家供奉的那張弓,壓根就沒人拉得開,你也一樣!
就算你想助鍾仙師,也不能拿一套拉不開的弓箭呐!”
“笑話,某拉不開,還不能拿它吓唬人嗎,某又不是沒那麽幹過!”
李世英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再者說了,像那種開弓便一定會有仙神隕落的弓箭,真拉開就是結仇,不拉開才是震懾。
親家莫要攔我,身爲我陳塘總兵,我豈能置助我陳塘者而不顧!”
說完,李世英毅然決然的去到宗祠,三拜九叩的燒了香,将乾坤弓和震天箭挂在身上。
與此同時,鍾粟也騎着白虎和孔宣一起,立在那東海流波之上,他們面前,便是東海夜叉席卷而起的七十米巨浪。
和讓孔宣口水直流的蝦兵蟹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