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願看着電子屏幕裏的傅長明,第一次有些失語,“你···傅長明,你騙我。”
她的底線,就是傅長明不能違法,就算之前被這人傷的再深,都抵不過這一眼。
傅長明其實很快的幾句反應過來這是一些人,給自己設的一場局,剛要解釋,電子屏幕就被關上。
“怎麽樣,傅先生?你女人的安危,就看這批貨,你肯不肯給了。”
傅然當然不能給,一旦交出去,不管是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交易的關系一旦成立,就無疑給自己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
但是不給的話,姜願怎麽辦,孩子怎麽辦?
他唯一可以有底氣站在姜願面前的,就是他從未做過觸及法律的事情。
他是全心全意,清清白白的愛着那個女人。
而這頭的姜願顯然不會給傅長明做出選擇的機會。
她是個軍人,到死都是。
法律邊緣,沒有選擇可言。
姜願低着頭緩緩掙脫開了着,手上的繩子。
那些男人不清楚她的底細,以爲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人而已,所以并沒有怎麽把她放在眼裏。
她悄無聲息的走到一個男人身後,擡手間,就敲暈了他。
她不知道傅然在哪,孩子在這,她就知道自己跑不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傅長明有任何的第二選擇。
順着昏暗的路線走着,姜願一步步走的決絕,傅長明雖然看不見姜願那邊的情況,但是突然而來的心慌,卻帶給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傅然正一個人被關在小房間裏,睜眼看不見任何一個人,他剛學會走路,隻能一個人站在門邊,大聲哭着。
姜願就是那樣聽見了他的哭聲,像當初返回火中就傅長明一樣,她絲毫沒有顧慮的就轉身,朝着傅然哭着的方向跑去。
傅然的哭聲,吸引的不隻有姜願,還有一種看守的人。
姜願一邊跑着,一邊用自己剛剛從其他人身上找來的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聲音還是和以往那般,冷靜異常,還帶上了一種莫名的決絕,“海灣左岸,有不法交易,傅長明和孩子被綁,請求救援。”
以往她都會在後面加一句,我是姜願。
但是這次她沒有,那個渾身發光的姜願,早就應該死在那場火裏了,烈士姜願,是能給她最好的殊榮。
她最後,還是去給傅長明打去了一個電話,那頭很快被接起,卻無人出聲。
傅長明隻能把臉色表現出最平常的樣子,不讓任何人看出異常,對着手機不耐煩的出聲:“喂,有什麽事,我在出差。”
姜願聽着他的聲音,突然笑出了聲,這好像是他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聽見姜願笑。
“傅長明,你知不知道你演戲很爛。”
姜願淡淡的說着,“你知不知道,其實第一次的時候,不用你追,我還是會回到你身邊的。”
“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想過回來的。”
“傅然的名字取得很好,我很滿意,傅長明,再見了。”
傅長明靜靜地聽着,臉上依舊是不耐煩的語氣,“行了行了,知道了,我會早點回家的,你不要管那麽多行嗎?”
他表現的就像是電話那頭,是一個愛查崗的妻子。
直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劇烈的爆炸聲,傅長明愣了一會兒,随即像是終于不耐煩了一樣,揮手就将手機狠狠摔在了地上,“我說了不要管,不要管,爲什麽不聽,煩死了。”
這一舉動顯然把面前的人吓得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也有些嘲諷的笑道:“看不出來,傅太太還是個兇悍的個性,怪不得傅先生,會在外面養的漂亮的小老婆。”
“你說什麽?”傅長明剛剛還滿臉不耐煩的語氣,此時已經全冷了下來,“你說誰是小老婆?”
那些人也想不到傅長明的反應會這麽大,笑着出聲,“看不出來,傅先生還是個情種啊。”
傅長明沒有出聲,隻是抽着煙,靜靜地走到那人的面前,然後極其淡定抽出煙,面無表情地按在那人的手臂上。
“男人的事,你扯女人幹什麽?”
那人也兇狠的想要回擊,但是很快接到了電話,聽着裏面傳來的消息,男人的臉上明顯有些震驚,“你說那女人怎麽了?”
姜願死了,她直接的跑去了關着傅然的房間外,找到了傅然,但是同時看守的人,也發現了她。
幾乎是同時,姜願手上的槍對準了那些那些人,一個射中心髒,一個射到了姜願的手臂上。
懷裏的傅然,聽着這劇烈的聲音,放聲大哭起來。
姜願捂着他的眼睛,死死的抱着他,朝着外面跑着。
她和這孩子接觸的時間不算長,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用在逃亡上。
“别哭,别哭,就快了,就快了。”
她發着瘋的跑着,身後的人在不停的追着。
不知道是哪裏開來的槍,直接錯過姜願,打在了傅然的腿上。
孩子不知道該怎樣表現自己的感覺,隻是尖叫着哭着。
一聲聲像刀一樣割着姜願的心。
她之前隻覺得自己和着孩子緣分淺,連帶着感情也不深厚。
但是直到這一刻,她才很清醒的明白過來,自己有多愛這個孩子。
身後的人追了上來,姜願沒有辦法,隻能敲暈了傅然,把他放在一顆大樹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随手抱了一堆幹草,朝着反方向跑去。
傅長明聽見的爆炸聲,是她最後靠在一輛車上,擡手射穿了油箱的爆炸聲。
她一輩子都活的坦蕩,唯一的不平,就是遇見了傅長明。
一如在最初,遇見的那刻,她聲音清冷的介紹着自己,“我是姜願,你可以叫我姜警官。”
她一半的熱血,都在那個孩子身上。
隻希望她的孩子,這輩子活的坦蕩,安安穩穩的渡過一生。
不要像他父親一般,在陰暗中,用盡常人的手段,苦求着那份滿是瘡痍的愛情。
“這就是她的結局。”顧音平淡的語氣,絲毫不感覺自己剛說完了一個怎樣慘烈的故事。
“現在應該知道我爲什麽要和你說了吧?”顧音看着傅然,視線落在他的那條從進傅家時,就不太方便的腳。
“那個女人就是你的母親,那個傷了腿的孩子,就是你。”顧音看着傅然,“你的母親,被你父親害死了,傅然,你恨不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