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媛自小體弱,雖常年呆在謝譽的身邊,但男人的照顧始終不必女人來的細心,再加上謝譽本就對于這個可以說上是他自己人生污點的女兒存着諸多芥蒂。
平日裏雖然基本的生活起居不會短缺,但除此之外父女倆就連平時的噓寒問暖也是少之有又少。
謝媛身體孱弱,但心性确實個極其敏銳的,記事起周圍人總帶着異色的眼神,還有父親疏冷的态度,都讓她隐隐的明白,自己好像并不是個太受歡迎的存在。
這種想法一直延續到某個寒日裏,她那從來隻存在衆人嘴裏的姐姐的出現,而愈發加深了。
謝素有着她所羨慕不來的紅潤的氣色,和健康的身體。
背後映襯着白雪,眼前這個穿着一身紅外套,笑眼明媚的姐姐可真漂亮。
她狀似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父親,發現謝譽的臉上也是帶着她從未見過的喜色。
微風吹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識的瑟縮着,彼時一件外套突然落在了她的身上,耳邊是那個姐姐的聲音,“蓋着吧。”
鼻尖滿是這件衣服的幽幽淡香,和這個人一般的張揚熱烈,她悶着聲,手卻不知所措到近乎手軟,垂着眸,十分聽話的将衣服收攏了些。
明明是寒冬的天,
明明是她剛見過一眼的人,
明明知道父輩之間那些晦暗的往事,
明明知道這個人或許不會喜歡自己的存在,
但她還是因爲一件遞來的外套,因爲這僅僅見過一面的人,一句簡短的關懷,而暖了心房。
她對于感情期望向來不高,慢吞像一隻烏龜,不管不顧的縮在閉塞的殼裏,拒絕着一切的前來打擾的路人。
但又總是因爲某一個人,某一些細微的點,又不嫌辛苦的主動爬出厚厚的外殼。
而這樣的撬開她殼的人,除了謝素之外,還有一個人。
許家的少爺,許故。
一衆名媛千金心裏,芝蘭玉樹,謙謙君子的存在。
而謝媛這麽個鮮少出門的人,爲何會對他有着不一般的感覺呢?
一切都是因爲謝素在某天裏,突然趴在她的窗前,一臉興奮的叫着她出去玩。
謝媛擡眸一看,果然就看見謝素的身後靜靜地那個沉默的俊逸青年。
謝素似乎察覺了她的視線,朝着那青年看了一眼,随即又對着她說道:“沒事的,阿履也跟着呢,他很會打的。”
謝媛有些怯的朝那個叫阿履的青年看了一眼,後者似乎并沒有什麽反應,安靜的隐在一處,沒有什麽聲響。
想着這難得機會,謝媛最終也是沒有拒絕,應着聲答道,“好。”
至于後面,就是她們一起在寒夜的天,興奮的逛着。
謝媛大着膽子,伸出手捏了一個雪人的模樣,鼻尖被凍的通紅,眼裏卻滿是興奮的光芒,似乎沒了謝譽平日裏以關懷爲名的束縛,她的臉上也是難得露出了符合她這個年紀的笑容。
而身後一直靜靜的幫她們提着袋子阿履的青年,也是全程沒有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
以至于有時謝媛總會下意識的忽略了這個人的存在,身旁的謝素卻像是背後張了一雙眼睛似的,總會不經意的突然出聲,“阿履,這邊。”
對于這個身份一直沒有明确,卻可以自如出入她們家的人,謝媛一直是很困惑的。
而像是知曉了她的想法,謝素轉過頭來,笑着替那人介紹道:“他叫謝行履,和我一樣的姓,名字是我給他取的。”
看着年紀差不多大的兩人,卻說着給另一個取名字的,謝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謝素身後的青年。
對于這句話,那人沒有絲毫的玩笑的意味,眼神隻是靜靜地停留在說着這話的謝素身上,溫和且不留空隙。
那眼神讓她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什麽,轉瞬即逝,很快的又消散了。
她悄悄的靠近了謝素,輕聲問道:“他爲什麽都不怎麽說話?”
聽着這話,雖然明知對方是無心的一問,謝素帶着笑的眼神還是控制不住的,閃過一絲鋒芒,看了看身後的人,語氣半帶着認真和調笑說道:“因爲他是我的,我隻允許他和我說話,别人都不可以。”
都是青澀的少女,哪裏聽過這般直白堪稱火辣的言語。
謝媛頓時就羞紅了一張臉,像是對于謝素的言論,慢慢的不可置信,愈發的不敢去看後面的謝行履了,壓低着聲音語無倫次的嗔怪着:“…什麽…是你的……他在後面呢……”
對于當事人的謝素來說,這件事卻好像再不能正常了一般。
她轉過頭看着後面的謝行履,仰着頭直直又問道:“你是我的嗎?”
提着袋子的謝行履聽着她這般孩子氣的質問語氣,像是無比順從一般,點了點頭。
看着他點頭,謝素的眼裏明顯閃過滿意,看着還一臉紅的謝媛,“看見了吧,我可沒胡說。”
謝媛更是不想再聽這些話,捂着耳朵往前走去。
而遠處停着的一輛車,一個穿着黑色正裝的男人正靜靜地看着遠處的三人,手上的腕表幽幽的反着光,棱角分明的側臉,愈發的顯示出這人的俊逸。
而這人的視線自始至終都緊盯在其中大笑着的謝素身上,有些低沉的聲音響起,“那就是謝家的女兒吧。”
下一秒後座又響起另一道有些清朗溫潤的男聲,“哲安,你又在想什麽?”
而前座的男人正是程家的大少爺程哲安,他看着謝素的臉微微的眯了眯眼,全身都是屬于商人的精明與算計,“程譽那隻老狐狸,死占着那塊地不肯放手。”
随即他轉過眼,看着走起路上的女孩,算計的意味愈發明顯,“用一塊對他們毫無用處的地,換來和程家的聯姻,這筆買賣,我就不相信那老狐狸不松口。”
“看見了嗎?那塊地就在她們身上了。”
而後座的坐着的男人也沉默的聽着程哲安滿腹的野心。
他的坐在後座,側着臉,露出的是一道好看的輪廓,眉眼清俊,嘴角是天生的笑相,一如衆人眼裏芝蘭玉樹的模樣。
隻是他聽着身前人的句句打算,眼裏始終維持着不變的笑意,親和的模樣在此刻卻顯得有些冷漠。
和程哲安不同的是,他的視線卻落在前頭臉色微紅,捂着耳朵的謝媛身上。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嘴角緩緩的帶出了一絲淺笑,像是意有所指般,出聲說道,“看着确實不錯。”
明明一眼聽去兩人像是在讨論着同一件事情,然而頻率卻在這一刻,從未真正的重合過。
以至于,也無形的預言了兩人之後背道而馳的結果。
他們要的,從這一刻,就是不同的。
涉及一下父輩的愛情線(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