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站在窗戶口,看着樓下抱着貓的程逸和蘇瑾上了車開遠後,才慢慢走到客廳裏,看了看牆上的時間,似乎等到某一個時間段的時候,才拿出手機打了電話。
在連打了幾個後,那頭才被接通。
“喂,張媽。”
電話裏的聲音是李昕的聲音,依舊夾雜着嘈雜的風聲。
“小昕啊,團團已經被程先生和那位蘇小姐接走了。”似乎是怕那邊聽不見,張媽微微提高了聲音。
“嗯,我知道了。”那頭像是隔了很久才出聲,“那麽之後這段時間,張媽你就按照我之前和你說的,帶薪休假吧,直到我拍完回來。”
張媽是個老實的婦人,對于李昕之前突然和她說的讓她帶薪休假的事,内心卻沒有一絲竊喜,反而滿是不安。
有些猶豫的問道:“是不是我這……哪裏坐的有不穩妥的地方啊,不然,團團這,我也是可以照顧的啊?”
而那邊的李昕舉着手機,站在之前和蘇瑾打電話的山坡上,聽着張媽這樣的問話,不禁輕笑了出來。
似乎是爲了安撫張媽那顆不安的心,緩緩說道:“和您沒關系,隻是,這是我自己的私心罷了。”
直到挂了電話,李昕依舊站在原地。
或許是因爲地勢的原因,這裏的風尤其的大。
她擡起頭,望向遠處山坡,還有下面不停準備忙碌着的劇組人員,她臉上帶着淡笑,慢慢的閉上眼睛,展開雙臂,深深的呼吸着群山的清新空氣。
所以自然沒有看見守在遠處的助理,再看見一個人影時,朝着她略微焦急的擠眉弄眼的表情。
耳邊還能聽着穿梭在山林中的鳥鳴。
風聲很大,也掩蓋了逐漸從後面靠近傳來的腳步聲。
隻見緩緩走來一個男人的身影,穿着一襲黑色風衣。
不同與大多數男人利落的短發,這個男人留着一頭略長的黑發,微卷,有些慵懶的散落着,被風連帶着衣角一通吹的揚起。
露出了那略長的發梢下,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還有那帶着淺藍的雙眸。
毫無疑問,這是個有着别國血統的男人,雖然從外表看來那股血統已經微乎其微。
不過這一切的特征,都在男人行走間拄着的一根細長的手杖上,而顯得都不是那樣的重要。
李昕閉着眼睛,沒有聽見男人走近的聲音,直到感覺到背上一暖,她才有睜開眼睛,一轉頭就看見了站在一旁的男人。
然而,下一秒,就看見李昕就跟見了鬼似的,看着蓋在她身上的那件風衣,李昕得眼裏絲毫沒有感激,更準确的來說,隻有滿眼的驚訝與詫異。
不着痕迹的脫了風衣外套,笑容有些勉強的客套的笑着,
“這,傅導,你怎麽來這了?”
邊說着,邊悄悄的往遠處原本叫助理守着的位置看去,卻隻看見那裏此刻已經空無一人了。
“我已經讓她先回去了。”
李昕隻是細微的掃了一眼,話還沒說,就聽見面前的男人淡淡的出聲。
又是這種熟悉的感覺,李昕心裏暗想着。
自從她上次猝不及防就被通知來到這個劇組,遇見這個男人之後,她才突然發現自己往年的拍戲生涯可以稱得上是多麽的幸福了。
李昕的事業有如今的地位,自然也不是什麽吃不了苦的人。
先不提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單單就提眼前這個的男人,就足以讓李昕煩躁的要死了。
傅然,這個名字,若是時常關注娛樂圈的動态的人來說,幾乎可以說是如雷貫耳。
年少成名的天才導演,青年才俊的典範,這些年也不知有多少影帝影後,都是在經過這人的片子之後,才真正問鼎此名的。
爲此總有不少網友戲說道,
娛樂圈中,流水的影帝影後,鐵打的傅然。
然而,命運似乎總是想像人們诠釋着,這世上從來沒有完美特例。
哪怕是才華橫溢,長相俊美,幾乎可以說是天選之子的傅然來說,也都不會是那個特例。
性格孤僻,深居簡出,淡漠疏離,是他的生活方式。
拍戲嚴苛,态度嚴謹,口味挑剔,是他的工作态度。
不留情面,言辭冰冷,态度涼薄,是他的爲人處世。
而手上常年拄着的手杖,和常年走在稀少角落,永遠緩慢的步履來說,卻是上天帶給這人的意外。
而如今這個衆人口中的孤僻天才就站在自己的眼前,李昕卻恨不得有多遠離多遠。
衆所周知,傅然的戲可以成就你,但遇見傅然這個人,也有可能毀了你。
那麽多人趨之若附,爲何成就的人卻隻有那麽極少數的人呢?
這些天拍的戲,李昕不知道已經被這人犀利的言辭和毫不留情的評判,給打擊的差點懷疑人生。
要不是仗着自己臉皮厚,和自己心裏那股不服輸的脾氣,怕是早就壓不住火毀約走人了。
而最讓李昕感到詭異的是,這人就像有讀心術般,總是能猜到自己内心的想法。
就像剛剛,她明明什麽的沒說,卻總是能在下一秒就聽見這人出聲回答她的話。
“我沒有讀心術。”
果不其然,她心裏剛剛想着,就聽見這人的聲音。
傅然站在李昕的面前,視線掃了掃她脫下來遞在他面前的外套。
也沒有如常人一般,紳士的讓她繼續蓋着,而是直接擡手拿過外套。
看了她一眼,語氣平淡的說道:“我是個導演,對于細微的表情,自然很敏銳。”
“更何況,是你這種情緒完全在臉上的人,根本就不用猜。”
什麽叫,她這種?哪種?
隐隐的就像從第一天起,這人就用這樣的語氣,批鬥着自己演技的問題。
雖然對于專業方面的問題,李昕并不怎麽生氣,可這話又是怎麽說呢?
臉上的表情和這人說出的話一樣的冷,明明可以平常說出的一句話,偏偏到了這人的嘴裏,簡直氣死人不償命了。
李昕聽的嘴角抽搐,和這人多呆一秒,她就感覺自己的壽命要減一分鍾。
看着那人準備走,李昕站在後面也忍不住反擊道:“傅然!聽說是你自己和公司指定我來拍這部戲的。”
男人走着的腳步随之頓住,就聽見身後的李昕繼續說着:“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别的女明星相處是什麽樣子,但像這種無緣無故給人披上外套的舉動,顯然不是你可以做的出來的吧。”
最後隻聽見那女聲莫名帶上了一絲戲谑的意味:“演戲的事我說不過你,可你别忘了,我是個女人,總有一些奇怪的感知力,是你比不過的。”
“傅大導演,你該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
男人遲遲沒有回頭。
别看李昕現在表現的一臉自信,其實她現在内心怕的要死,其實對于傅然的了解她也不算多,這些猜測也是她一時激動亂說的。
雖然,她真的覺得這人有時看她的眼神總有一種莫名的時而深情卻又極其冷酷的錯覺。
像認識了自己很久般的,蘊含着千言萬語的心事。
可她的記憶裏,真的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就單單傅然的長相,也不該是讓人過目既往的印象啊。
萬一人家看人就是那樣的眼神,深情與冷酷不過是自己的錯覺呢?
那自己這話一出,不就顯得她尤爲的自戀嗎?
真的是尴尬的腳趾都要扣地闆了。
正當李昕有些暗暗懊惱怎麽就管不住自己這張破嘴的時候,就看見前方駐足已久的傅然慢慢的轉過身來,靜靜地看着她。
風吹動這人的發梢,若隐若現的露出男人淡藍的眸子,又是那熟悉的眼神,沒有一絲掩蓋的展現在李昕的面前。
原本帶着調侃意味的李昕,在看到那眼神後,心不禁猛地收緊,沉悶的,讓她不敢再前進半分。
傅然自然注意到了李昕神色變化,握着手杖的手,已經不自覺的攥緊,淡藍的眼眸,看着李昕的眼神,像隔着萬水千山似的,難以喻言。
微張開了嘴,淡淡的出聲。
聲音随着吹着的風,清晰的傳到李昕的耳邊,
“那麽,你又喜歡誰呢?程逸嗎?”
沒有再如之前那般冷冽,也沒有對李昕的調侃有絲毫的辯駁。
像是無言的默認。
卻成功的,讓下一秒,李昕的臉色瞬間失色。
“我說過的,你的表情,我看的很清楚。”
其實也不用看,傅然注視着這人的年歲,早已經長的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隻是他沉寂無言慣了,哪怕他們有多少次的擦肩而過。
怕是,從來就沒有出現在這人的眼裏罷了。
哈哈,傅然終于上線了,
他和李昕是一對啊,我怎麽可能讓李昕一直一個人呢(-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