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此刻也知道不讓她提前跟着來,是爲了護她了,一時面上感動。
“今日皇爺府發生的事,何其傳奇,街口的說書先生,怕是能說上二十年,以作糊口呢……”
幾人聊着,外面有看守的嬷嬷已經急聲道:“前面的宴席要散了,皇爺要過來了……”
幾個丫頭一聽登時做鳥獸散了。
孟青瑤則飛快的整理了一下,重新端坐在了床榻上,直到外面傳來聲音,各種恭賀的言辭,都快要聽倦了。
無非還是早生貴子什麽的。
“都下去吧。”
顯然君玄澈并不想走那種複雜又繁瑣的流程,直接淡淡一語,屋裏屋外的所有奴婢護衛,登時散了個幹幹淨淨。
孟青瑤頭上,已經沒什麽意義的蓋頭,這才被徹底掀開了。
紅燭搖曳,二人四目對忘,明明日日都見,孟青瑤竟是沒來由的紅了臉。
君玄澈也不知是飲酒的緣故,還是這屋子裏太紅了,臉上竟也出現了一層可疑的紅暈。
“這應該不是夢吧?”
他竟呢喃着問。
孟青瑤噗嗤一笑,“你掐自己一下,不就知道是不是夢了。”
誰知敢說完,君玄澈竟是身後掐了她一下,孟青瑤登時輕喊了一聲,委屈扒拉的問。
“你掐我幹什麽?”
“疼不疼?”君玄澈一本正經的問。
孟青瑤點頭,“疼啊。”
“那看來不是夢。”
孟青瑤:“……”這是神馬鬼邏輯?
但是下一刻,她看見君玄澈笑了,過去的君玄澈,從來都是威嚴沉穩,哪怕是笑,也是微微的笑,隐忍的笑,運籌帷幄的笑……
從未這樣将嘴巴裂開的笑,笑的是這樣的暢快飛揚,大約也隻有這個時候,才能讓人想起,他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好年紀。
“我長得很好笑嗎?”
“不,我娘子天下第一美,”君玄澈也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這樣毫不吝啬的贊揚了一句。
“那是肯定的,不過我家皇爺也是天下第一美,”孟青瑤呵呵笑道。
君玄澈卻是眸光一正,“還叫我皇爺?”
“那我叫你什麽?”
“自然是……夫君,”君玄澈這一刻的眸光中,仿佛能溫柔的掐出水來。
孟青瑤定定的看着她,然後湊到他耳畔,道:“夫君……那我們早些安歇吧。”
然後一雙蔥玉般的小手,已經撕開了對方的腰帶。
居然又被她輕浮了。
君玄澈感覺自己憋了這麽久的氣,今日終于可以一雪前恥了,當即他報複似的的反手,将那隻蔥玉的小手。
直接狠狠藏入了自己的掌心,然後身子前傾,一用力,孟青瑤被撞的低呼一聲,整個人已經被撲倒在了巨大的喜床上。
皓白的手腕,被那根根分明的手掌徹底牽制。
屋外春風徐徐,吹散了屋檐上的花碎。
屋内紅帳旖旎,豈是須臾之間能一一訴說呢。
……
皇爺府大婚之夜。
幾乎舉城歡慶,除了皇爺府内,今日南楚京城上下,到處都鋪陳上了現言的紅綢。
各大知名酒樓,全天無限供應流水席,三天不止……
街上的孩童,隻要說些吉利話,便可得到一文兩文的紅包。
說書先生,拍着闆子,精彩紛呈的說着今日南楚的傳奇,引來無數看客,聽的津津有味。
就連最年老的老人,都不禁感慨,皇爺大婚竟是比新年還要熱鬧,比打了勝仗還要讓人鼓舞……
這天下,原本最不起眼的南楚國,這一夜百家燈火,長夜不休,春風夾雜的桃花之氣,沾着濃濃的美酒。
徹夜彌漫在所有人的鼻息間。
醉着醉着便睡了。
據說昨日大戰的幾個老家夥,更是徹夜把酒言歡,喝到日上三竿方才都被擡進了屋。
而孟青瑤隻記得,自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時間了,感覺自己做了一場不真實的大夢。
嗚嗚,擡擡手的力氣都沒了。
以前真是年少不知湊滋味,此刻方知,撩撥自己的夫君,是一件多麽恐怖的事情。
君玄澈也與她憨眠到中午,早在孟青瑤睜開眼的時候,他也就跟着醒了。
隻是比起孟青瑤,如抽了精魄一般泱泱的模樣,君玄澈整個人就要顯得神采奕奕的多了。
活像某種酒足飯飽的肉食動物,正條理分明的梳理着自己英俊的毛發,随還不忘‘深情款款’的瞟她一眼。
孟青瑤被看的眼淚汪汪。
“夫君,我今日怕是起不來了。”
“那便不用起,我叫人給你送吃的來,你什麽時候能起身了,便什麽時候起,”君玄澈到是笑眯眯的很是大方。
天知道,孟青瑤想死的心都有了。
上輩子和這輩子加起來,感覺自己都沒這麽窘迫的時候,新婚操勞到起不來床。
關鍵,曾今幻象過的,舉案齊眉,夫妻恩愛的畫面,全都被擊碎了……剩下隻有,疾風厲雨般的一夜。
“你就是一頭狼。”
咬牙切齒。
君玄澈也自知理虧,剛忙寬慰道:“爲夫以後自會節制。”
“已經沒有以後了。”
“沒錯,以後就不是新婚了……”
“……”是日常嗎?
“早知道我就不急着嫁過來了……”
“但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孟青瑤覺的自己之前,腦子一定是給驢子踢了,把自己活生生給送進了狼窩。
“皇爺,皇妃。”
這時屋外響起了聲音,應該是聽到他們的聲音。
如今孟青瑤的稱呼也變成了皇妃,雖說一清早心情郁郁的,可一聽到這稱呼,竟是莫名的唇角一彎。
不過君玄澈卻沒讓她起身,而是自己出去了,沒一會兒,果然讓沉香沉月給她送吃的來了。
看着兩個丫頭笑的賊兮兮的,孟青瑤竟是直想一頭撞死算了。
“雲裳姑姑說一會兒來……”
“别讓她來了,”孟青瑤哀嚎,旁人尚且如此,雲裳隻怕更是滿臉的姨母笑。
“我想靜靜。”
“小姐,靜靜是誰?”
“你們不認識。”
“哦。”
孟青瑤吃完就歇息了。
雲裳此刻果然一臉姨母笑的就站在屋外的長廊上,心情敞亮的不得了,甚至廟裏的送子觀音,已經被她請來了一尊。
“要不要這麽着急,我跟你說,那都是假的,咱們家皇爺龍精虎猛的,孩子還不是分分秒的事,估計半個月就有結果……”
閣老嫌棄道。
雲裳啐了他一口,“你們家才半個月就有結果呢,瞎說什麽呢?”
“我的意思是說,醫術高明的醫者,半個月就能摸出脈象,比如我這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