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藥她也是第一次用,若是出了偏差,沒能留住徐景芝的命,孟青瑤竟是有些不敢想象。
明明,她也是最近才得知徐景芝的身份,明明,她過去與他交際不多,但若一想到他會死,孟青瑤竟也是心痛難忍。
孟少亭死的時候,她可是快意的很。
難不成,這便是傳說中的血濃于水嗎?在這面前,所有的自持與理智,都瞬間崩塌。
那暗箭上有劇毒,孟青瑤又很快偷偷的,将解毒的藥物碾碎了,混入了湯水給徐景芝服下。
至于那刺殺的刺客,打扮成将軍府的家丁,這又是誰布下的好殺局呢?
“将軍,刺客自盡了,”這時有得力的副将前來禀報,道:“不過就算他什麽都沒有說,我等與被國人打交道多年,他就是化成灰我們也得出來,他是個北國人。”
“北國,好的很啊。”
藍忠更是氣的拍案而起,說好的議和,說好的休戰,怎麽都成一紙空文了嗎?
“進宮。”
此時必須先禀報文德帝。
藍忠氣勢洶洶的就帶着人走了,關鍵,今日傷的還是他最看重的徐景芝,南楚的安定侯。
同時,宮裏的太醫也匆匆趕到了,不過一抹脈象,去驚奇道:“怪了,安定侯這一箭,受傷的位置十分的兇險,但是竟是……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硬生生的吊住了他的一口氣,這毒……這毒似乎也退了,怪哉……”
“安定侯到底有事無事?”
徐氏急的要跳腳了。
太醫這才道:“無事,應該……無生命危險,但是具體的,還要等安定侯醒來之後在确定。”
那應該是無事了。
孟青瑤自然知道那所謂神秘的力量是什麽,在确定安定侯沒事後, 孟青瑤轉身而去。
因爲她已經猜到,今日的刺客,是誰指使的了。
質子府。
說是質子府,其實比喻成稍微華麗點的囚牢,也不爲過,這裏便關押着,最近新來的北國質子,箫淩葉。
他被封住了武功,日日都有護衛把手。
原本尋常人是進不來的,但孟青瑤有皇爺府的令牌,自然無人阻攔,不過她今日來,可不似尋常的和顔悅色。
隻見她三步并兩步,走到了箫淩葉的面前。
箫淩葉 正在屋内的桌案前看書,作爲質子,他幾乎無所事事,除了看書又能做什麽呢。
“質子好雅興?”
“不知孟郡主突然前來,所爲何事?”箫淩葉聞言擡起頭,入目竟是一雙少女盛怒的眼眸。
美的驚心動魄,眼角似還染上了幾分嫣紅。
箫淩葉自然知道孟青瑤是因爲服用過鳳顔花,才會有了容貌改變,但不得不說,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眼睛。
可惜,容貌被輕紗遮掩住了。
“今日将軍府刺客,是你安排的?”孟青瑤竟是直接的問,沒有半點繞彎子。
“孟郡主在說什麽,本皇子好像聽不懂?”
箫淩葉故作驚異的問,可惜他騙不了孟青瑤。
孟青瑤幾乎瞬間出手,一股内力襲來,箫淩葉七尺的身子,竟是猶如一片枯敗的落葉一般,轟的一聲被打到了後面的牆壁上。
打的他直接嘔出血來,點點滴在地面上,猶如盛開的花朵。
他此刻更驚異了,他見過孟青瑤出手,輕而易舉的就擊敗了白石山兩大家族的人。
之前她以爲她是出其不意,扮豬吃老虎,如今方知,她的實力,竟是實打實的強橫,半點沒有僥幸。
她明明年歲不大,卻這麽厲害,怪不得能與那南楚七皇爺走在一起。
“咳咳……孟郡主要冤死我嗎?”
孟青瑤冷笑:“冤死你,冤死你又怎樣,南楚沒人說一個不字,北國頂多就是少了一個皇子,不知多少人暗中歡呼鼓舞呢,原本你做你的質子,我做我的郡主,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偏想爲北國立點功勞,好風光回國,犯在我頭上,便就怪不得我了。”
孟青瑤從不是如此辣手行事的人,但今日,箫淩葉卻是觸及了她的底線。
“你要殺我?”
箫淩葉挑眉問,死了也好。
“不殺,殺了沒意思,”孟青瑤漠然道,她不喜歡殺人,既然皇爺要他做質子,說不定還有其他用處,她便不好直接下殺手。
索性道:“天涼了,爲質子更衣,吊起來,好好的看看我南楚的風光,待安定侯安然無事後,在放下休息。”
“是。”
暗處的暗衛,自然明白什麽意思,登時幾盆子冷水澆灌在箫淩葉的身上,然後用繩子掉在了屋梁上。
天氣逐漸寒涼。
屋内不會生火,他便這麽受着吧,若安定侯有個好歹,他便陪葬就吧。
而從始至終,箫淩葉都死死的瞪着孟青瑤,想着這女子怎如此的惡毒,可在惡毒,那雙眼睛,竟也是那麽美。
真好看。
他瞬間凍的發抖,可将還是低頭看着那雙眼睛。
孟青瑤交代完事情,便轉身走了。
刺客是北國質子安排的事,也很快傳回了皇宮,自然又是引來了不少的激烈讨論。
不過聽到孟青瑤對質子的懲罰,倒也平息了一些。
畢竟是北國的皇子,總不好真殺了,這懲罰人的方式,到着實磨人,若是質子事後病死了,到也怨不得南楚,隻怪他身子不好吧。
回到将軍府。
已經是下午了,因爲安定侯在将軍府受傷,不宜挪動,便就安置在了将軍府的内室。
藍氏此刻坐在内室隔壁的院子裏,心緒已然是一片複雜。
她先是滿腦子,徐景芝倒在她面前的樣子,然後是徐景芝說決不相負時的言語……随即恍惚中又想起了,他們的少年時光。
最美卻是最傷的時光。
她最好的朋友背叛了她,與她最愛的景芝哥哥有了一個孩子,并且火速在安定侯老夫人的操辦下,定下了日子。
她整整有半個月沒有見到徐景芝,那暗無天日的半個月啊,她很希望徐景芝能來給她一個解釋。
雖說之前二人的關系并未名言,但一些東西,總是有感覺了,還是說,從始至終原來都是她的單相思嗎?
之後徐景芝與楚氏奉子成婚,成婚之後他們亦不曾相見,藍氏便知道了,原來自己竟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甚至她悄悄想過,若徐景芝真心待她,哪怕爲側,徹底豁出臉面不要,她也是願意的呀!
(本章完)